“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明天就回省队么？”

曲学林点头，拿起自己一旁的书包，把叠好的衣裳往书包里塞。

直到张英武和曲学林到地方了，打了个电话回来报平安，他这放心。

张英武这回进省城也比上次安生许多，在曲学林那儿借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去批发市场，然后进货、坐火车回家，一刻钟也没有耽误。

见状，张静槐的心情倏然间变得复杂，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有些惆怅。

原意来劝曲学林的张静槐也没能用上自己准备好的一番说辞。

第二天，张英武和曲学林一起出发去省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张鸿福在他们出门前，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要注意防范生人，生怕他们也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这个问题张静槐早就想过了，所以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说:“去呗，刚好我也想考首都的大学。到时候我要是没课、有空了，兴许还能去看看你呢。”

“好。”曲学林口吻认真，就像接受了某个承诺一般，“我在首都等你。”

结果抓起的衣服底下竟然藏着一条内裤，下意识伸出手来接衣裳的曲学林刚好抓住了那条灰色的平角内裤。

“……”空气中瞬间多了一丝尴尬的气息。

张静槐嘴巴微张，愣愣看着曲学林把手里的内裤叠好，然后又塞回了其它几件衣裳底下。

曲学林低低笑出声，张静槐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恼得抓起床尾叠得好好的衣裳就往他砸去。

趴在椅背上的张静槐也认真地坐直了身子，点点头，“我会好好学习的，开学我就高二了，后年九月，我一定会去首都找你！”

两人都给彼此许下了承诺。

“我准备晚些收拾进书包。”言下之意，要不是她进来，就不会出现这一幕。

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层的张静槐内心窃喜，心想她终于也整了一回曲学林！

她得意扬眉继续说:“又不是没有衣柜，你为啥乱放衣裳，今天也就是我，要是大姐她们进来，那场面不就尴尬了。”

她无力地趴在椅背上，点头的动作把下巴挤得发红，“去吧，好好备战，到时候我可是会去看你比赛的。”

忽然，曲学林停下手中塞衣裳进书包的动作，抬眼看她，认真地说:“要是入选国家队，以后或许就要去首都参加训练，不能半个月、一个月回来一次了。”

有过之前的经验，这次他没再吭哧吭哧使蛮劲儿，而是出了两毛钱请人帮他搬货，所以他这次也没有上次狼狈。

回到家的张英武收获了一个惊喜。

张鸿福把贴着南边院墙建的仓库隔出了一小间屋子，并且砸了一扇对外的小门出来，让张英武可以在那一小间屋子里开自己的杂货铺，而不是把东西摆得满房间都是。

由于只有两天的时间，张鸿福能做的也就这么多，至于后续需要用的桌子、货架等东西，都需要张英武搭手跟着做。

事关自己的小生意，张英武十分积极，哪怕干活干到手上起了水泡、被锤头砸了手指，他也不埋怨一句。

一直忙活了整整三天，小杂货铺这才简单装缮完工。

在张静槐的指导下，紧贴四边墙壁都摆放着多层货架，屋子中间的位置则是摆放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一小个一小个的方盒，分别装着玻璃弹珠等这种小东西。

看着初具规模的杂货铺，张英武激动得睡不着觉，连夜把自己进回来的货整齐地摆上货架。

之前东西都摆在他的房间里，位置有限，所以一次能放的东西也不多。

现在有了货架，他辛辛苦苦进回来的两大包货竟然全部摆完了也没能把货架摆满。

为了让货架看起来好看一些，他又把货架上的货物重新摆得疏了一些，一直忙到了夜里十二点多，张鸿福骂他浪费电，他这才关灯回屋睡觉。

夜里睡得晚，第二天他却又起了个大早，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小挂鞭炮，绑在了鱼竿上。

吃过早饭后，他不顾张鸿福的阻拦，非说开业要烧鞭炮讨个好兆头，点燃了那一小挂鞭炮。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挂鞭炮起了效果，村里的小孩儿不管有钱没钱，是不是来买东西的，都凑来看热闹。

跟着来看热闹的大人也不少。

小孩儿们看着琳琅满目的货架，羡慕得是两眼冒光。

大人们则是感慨，说张鸿福上辈子是不是搭救过财神爷，怎么生的孩子一个顶一个会挣钱。

面对村民们或真心、或奉承的话，张鸿福笑得合不拢嘴。

他只字不提自己之前不同意张英武开杂货铺一事儿，而是说:“小孩子们小打小闹，爱玩就让他玩儿去吧。”

听得村民们羡慕嫉妒恨，进货开店那可是要本钱的，张鸿福却说是让孩子‘玩’！

张英武这个小老板也做得有模有样，天天晚上在客厅里算账，一边摆着账本和笔、一边是零零散散、皱巴的钱。

他一张一张把零钱捋直，然后叠成一摞，用皮筋捆着。

用张鸿福的话说，那就是他就差一个小算盘，不然就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财迷。

已经有一个月没回家的张英益和张静铛说要回家时，张英武也不愿停业到镇上接他们。

张鸿福气得说他:“瞅瞅你这财迷的样！才挣几个钱，就兄弟姐妹都不要了，就这一晌功夫，能耽误你挣多少钱？”

“那又不是老远，让他们走回来不就行了，我挣那点钱，给他们一人买一根冰棍，那不香么？”

“香你个头！”张鸿福扬手作势想打。

“好了，”张静禾阻拦，“没事，既然英武不想去，就别逼他。我明天去接他们，早一点回来也是一样的。”

张鸿福不同意，说:“耽误你做生意！就那一会儿功夫，你不知道能卖多少件衣裳呢！”

山高路远，来回一趟既费时间又费钱，并且要是入选了国家队，训练肯定比现在只重不轻。

“咳~”她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故作镇定地说:“款式不错，你还挺有眼光的。”

原本大大方方的曲学林被她这么一说，倒是变得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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