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辩解过，说自己没看过，所以才不知道。

结果曲奶奶理直气壮地说张静槐在家天天不是学习，就是帮着张静禾忙活生意上的事儿，也没看过几回电视，可就是能回答得上来她的问题。

姐妹们说着话，门被打开，张鸿福回来了。

他一进屋就开始摘帽子围巾，然后用围巾掸着身上的雪。

如此一对比下来，曲奶奶更得出了张静槐聪明，曲学林笨的结论。

张静禾用嫌弃的眼神看她，直摇头。

张静槐也不去接她的腔了，问张静禾道:“那大姐呢，大姐你的事儿办好了吧？”

“嗯，我也不是办啥大事，就是去找人问了点事，给人拜了个早年。”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张静铛和张静禾和刘翠花一起坐着三轮车回来了。

她们一进屋，张静槐就着急问:“怎么样？你们见到韩老师了么？”

“见到啦。”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曲奶奶哈哈笑出声，伸手刮她的鼻子，“你这个小姑娘，懂得还真是不少。哎呦~我的小妮儿哦，你啥时候才能长大嘞？”

曲奶奶握着张静槐的手拍了拍，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松弛的眼周皮肤也跟着被提起。

她凝望着张静槐，苦恼着她的孙媳妇怎么就不能快一点长大。

张静槐点头，“嗯，媳妇这个身份还是旁人不能替代的，哪怕我爸他有三个闺女，还有您这么好的一个长辈在，也是不如同床共枕的媳妇贴心。”

“那他答应帮忙了么？”

张静铛骄傲地哼了一声，“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就算咱们不花钱，那韩老师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肯定要给我们设计啊。”

回答不上来还要被嫌弃，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才回来这么半天功夫，奶奶就已经拉着他问了好几次电视剧里的内容。

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一个天天在游泳队里训练的人，看起来像是能经常看电视的人么？

总之，在曲奶奶的心里，张静槐是贴心小棉袄，嘴甜会哄人开心，还聪明机灵，问啥都知道。

曲学林都忍不住怀疑，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从厨房里出来的常秀姑把菜放下，然后立马拿出几个杯子来，给刚进屋的几人都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招呼着她们去喝。

“外头下雪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没见下呢。”张静禾问张鸿福。

张鸿福端起热水暖手，点头说:“下了，下嘞可大。”说话间他瞥到了刘翠花的身影，想起了什么，马上转过身去跟刘翠花说:“妮儿，这几天你就搁家里吃吧，大过年嘞，你家里也没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多没劲，就搁家吃，吃完搁家看看电视，黑了我再让英武送你回去。”

刘翠花微笑着摆摆手，“不用了叔，俺哥明儿个就回来了，我和俺哥一起过年。”

听她这么一说，张鸿福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哥哥，又说:“我还以为你哥会到南方去，找你爸妈嘞，原来回来跟你一起过年啊。”

“俺哥还不知道俺家出的事呢。”刘翠花低头抿嘴苦笑，“估计知道了，明年就去找俺爸妈去了吧。”

常秀姑见张鸿福戳到了人小姑娘的痛处，马上笑着转移话题:“那回头等你叔找人来杀猪了，你来拿一块肉回去，和你哥哥过年吃，省得再买了。”

“对对！”张鸿福也连忙找补，“今年杀的是串养的野猪，吃起来比外头卖的那些猪还好吃嘞！”

刘翠花也没有拒绝，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等饭菜上齐，她照旧装好自己的饭菜进饭盒里，就同张家人告辞离去。

外头下着鹅毛大雪，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孤单凄凉地走在雪地里，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曲奶奶透过厨房的窗户往外看，感叹刘翠花的命苦，摊上了这样的爹娘和姐姐。

张静禾也长舒了一口气，说:“我打算给她留一身衣裳，再给她包个大红包，让她过个好年。”

“嗯！”张鸿福赞许地点头，“能帮帮就帮帮，那都是在行善积德嘞。”

忽然，张英武来了一句:“大姐，你们女同志过年的新衣服都能从你的店里拿了，那我们这些男同志的怎么办啊？”

方才的气氛顿时被他这句话被冲散无虞。

张静禾没好气说:“放心，少谁的，也少不了你的。卖衣裳的还让家里人没衣裳穿，那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那是你带我们去买嘛？”张英武期待地问。

“不是，我已经定过了，今天我去县里头，就是为了这事儿去的。估计明后天人家就送来了。”

闻言，张英武有些失望。

他从电视上看中了好几套男演员的穿搭，就想照着那样的穿搭买。

哪怕现在的天气根本就不适合穿皮夹克，他的年纪也不适合穿皮鞋。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开杂货铺也赚了不少钱，回头可以趁着去省里头进货的时候，在省里头买一套那样的衣裳。

他内心的想法全部写在了脸上，忍不住咧嘴笑着。

张鸿福瞥他一眼，咳嗽了一声，说:“我手上没有现钱，你杂货铺里的钱，我先拿去用了哈。”

“啥？！”

“哎呀~那大过年的叫人家来杀猪，是要给人买点东西拜年，给人家一点儿工钱的嘛。”

“那、那那你也不能拿我的钱啊！”

张鸿福摊手，“那怎么能叫是你的钱呢，之前你去进货的时候，钱是我出的吧？”

就在张英武想要反驳的时候，他又说:“那不讲那个，退一步说，我进酱油盐醋那些东西回来卖，挣的也有我的钱吧？”

张英武才不听他的理论，气得脸色涨红，胸脯一起一伏。

“好了好了。”常秀姑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别跟你爸生气，过年了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回头你想买啥，就买啥，中不中？”

……

虽然她的这番话说得隐喻，但张静槐和曲学林都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曲学林握拳掩嘴咳嗽一声，指着电视里的画面，转移话题说:“奶奶，快看吧，凶手出来了，再不看，一会儿你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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