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福原本想说自己留下，让张静槐回去休息，但是想想自己身上都有病，虽然现在吃着药控制得还不错，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犯病呢？

曲奶奶就更不用说了，她一把年纪，让她在医院陪床，别说放心了，更让人担心才对。

张静槐一边帮着把餐盒打开，一边说:“你们不用起那么早的，送午饭和晚饭就行，早饭我们在外面买点吃。”

“这哪行？”常秀姑反对，“外面的东西又不干净，又不营养，平常你们买来吃吃就算了，现在学林可不能吃外头的东西。”

现在还没放假，张英武为了送张鸿福他们，特地多请了两天的假。

有她的帮忙，张静槐轻松许多，半夜也不用起来，只不过难免睡不好，会惊醒看看曲学林，确定曲学林没事之后才继续睡觉。

第二天，常秀姑和张鸿福早上七点半就拿着几个餐盒来到了医院。

除去路上的时间以及制作早饭的时间，想来就知他们是多早起的床。

也只有自己守在曲学林的身边，她才能放心。

护工李双雯倒是惶恐起来，觉得自己作为护工，没能帮上什么忙，好像白领了工资。

也因此，她干起活更加卖力。

整个屋子里陷入一种沉闷的氛围。

曲奶奶闲不住，既然张静槐不让她做饭，那她就找点其它的事情来干。

扫地、拖地、擦桌子、椅子……

曲奶奶和张鸿福都没再说什么，张静槐继续做饭，刀切在案板上，发出‘叨叨’声响。

换尿袋、倒尿桶，全都是不吭声就去干了，绝不让张静槐有动手的机会。

除此之外，能洗的她洗了，能擦的她也擦了。

但张静槐说病房里只有一张空床，而且晚上也不需要那么多人陪着，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她们想将张英武和常秀姑替回去，让张英武和常秀姑回家吃饭并休息。

原本曲奶奶和张鸿福是打算留在医院跟着陪床的。

明天一早他就要坐上回去的火车，因此，只能是张静槐留下。

常秀姑在临走前提议说:“这样！小妮儿你就不用来回跑了，让你奶在家看家，我和你爸买菜做饭，给你和学林送饭，这样大家伙都能轻松点儿！”

张鸿福紧接着说:“对！这可是恁姨今早五点多就起来熬的大骨汤，然后用汤熬的粥！熬得稀烂，这样学林好消化！”

说着，常秀姑刚好把饭盒打开，鲜香的骨汤粥暴露在空气中，确实让人食指大动。

“这样太辛苦了。”张静槐说。

“辛苦啥！才五点多，这叫什么辛苦啊，农村人不都是这样嘛！而且这还是搁家里，又不是要到田里晒日头！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恁好好嘞就中。”

为了方便张静槐给曲学林喂饭，李双雯在她们说话的空档，调整了病床的高度。

许是姿势的改变，曲学林咳嗽了两声，将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担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曲学林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我没事。”

顿了顿，他接着又对常秀姑说:“谢谢妈。”

常秀姑像是感受到了晴天霹雳，浑身一震，差点把桌子上的筷子和勺子抖落掉。

张鸿福也是没有想到，微张着嘴。

“谢谢妈。”张静槐紧接着也重复了一句。

常秀姑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无措地低下头，又哭又笑道:“哎呦~恁这俩孩儿……真是……”

张鸿福哈哈大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孩子们叫你妈，你该高兴嘞，哭啥！”

“是是是！该高兴，不该哭！就冲这两孩儿叫我一声妈，我天天五点半起来做饭都中，只要孩儿们好好嘞！”

“我们都要好好的。”张静槐说这话的语气更像是一种期盼。

为了让气氛能轻松愉快些，她又转移了话题，问起张英武是不是已经坐车回去了。

张鸿福回答。

在他们父女的问答之间，常秀姑已经将带来的早饭都摆好，招呼着让张静槐和李双雯先吃，她来喂曲学林。

李双雯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摆着手，说什么都不肯吃常秀姑带来的饭，说自己出去随便吃点就好。

她说着，就跟逃似的离开病房。

然后她又跟算好了似的，在张静槐吃完饭、常秀姑也喂完曲学林后，又适时回到病房，收拾了餐具，拿去洗干净，然后放在一边等着常秀姑他们带回去。

因为还要做午饭，加上曲奶奶一个人在家，所以常秀姑和张鸿福没坐多大一会儿，大约九点的时候就起身走了。

在他们走后不到五分钟，病房门又被打开。

张静槐还以为是他们忘带了什么东西结果抬头看去，发现进来的是派出所那边的负责人——杜同志。

她连忙请人进来坐。

下意识的，她就以为是案件调查有了什么进展，看向杜同志的目光也不禁带着点期盼。

结果表情严肃的杜同志开口说:“今天我去你提供的那位证人家里取证，结果发现没人在家，是不是你记错了地址？”

“记错了地址？”张静槐拧眉，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绝对没有，我进去和出来那户人家之前，都特地看了一眼那家的门牌号。是不是您搞错了？”

闻言，杜同志立马描述了他所去的那户人家的附近环境特征，以证明自己没去错。

“不应该啊……那个老奶奶受到了惊吓，我去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很憔悴的样子。会不会是去医院了？”她猜测。

杜同志点头同意，“有这个可能，那我下午再去一趟。到时候有什么进展了，我再与你联系。”

“好！”

杜同志紧接着关心了几句曲学林的身体状况，然后便离开。

出于礼貌，张静槐送他出去。

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关于那个受到惊吓的老太太的不好的预感。

可是这种没根据的事情，她又不好跟杜同志说。

“可以。”张静槐同意。

屋里的两个人都在干活，张鸿福自然坐不住，也站起来，帮着曲奶奶打下手。

等张静槐做完饭，他们仨人简单吃点，便装着饭前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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