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凡只能点头道:“嘿，孩儿服从父亲的命令。”

藤原欣悦地:“很好。秋野少佐，执行吧。”

吴小凡睁开眼睛平静地瞧着默不吱声的人们，并直视着队列中的王强，这种平静的眼光同样传递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只能用师兄的一条命来换取上千人的性命，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只能按照过程进行了。他于是说道:“父亲，继续吧。”

藤原望着儿子平静的表情满意地点了下头，威严地吼道:“继续！”

“嘿！”秋野上前几步冲老百姓用中文大声地:“你们听着，在你们中间隐藏着危害大日军皇军利益的危险分子，如果能把他找出来大家就会平安无事，要是找不到人那么就别怪皇军不留情面。当然，这个人也可以主动站出来，皇军绝不会为难你，不仅你的生命会得到皇军的保护，而且这些人也就都不会死，否则你们就要通通的被杀掉，听明白没有？”

藤原站在一边一直关注着儿子的表情，见他突然闭上了眼睛忙吼了一声“停”，并关切地:“小凡，怎么啦？”

吴小凡醒悟过来，赶忙用手揉着眼睛说:“没事，眼睛看花了，过一会就好。”

藤原放心地:“那你休息一下。”他盯着众人用中文威逼地说:“你们听着，本将军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此刻主动投降者皇军大大有赏，我相信不论是国民党而是共党，你既然敢潜伏在武汉探听大日本皇军的情报，表明你一定是一位敢作敢当的勇士，难道你希望看到这么多人为你陪葬吗？”

特务们和一些日军立刻端枪冲上去用刺刀赶人，并且吼叫着让老百姓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往这边走来，谁敢稍慢一点就会遭到拳打脚踢，当人们一个个被迫向前走来时也就看清楚了站在日军保护圈中的吴小凡，大家不仅都认识这个家喻户晓的卖国贼，而且立即明白这个可耻的大叛徒是在认人，如果他今晚没有找到**的潜伏者，那么这里的人都会死，这个不得好死的家伙又在做恶了。

吴小凡心情沉重地瞅着一个接一个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人，灯光下这些无辜老百姓的表情虽然都显得非常的恐惧，但直视自己的眼光里露出的却都是仇恨，同时他脑海中在紧张地思考着如何才能挽救这些人的生命，要是这些人中真的有自己认识的军统人员怎么办，是出卖还是放过，可如果不出卖就意味着自己的安得不到保证，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会不会叛变，并且上千名无辜的人就可能活不过今天，看来只能用出卖一个人的代价换取大多数人的平安，这也是无奈的选择。

当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瞅着人都走过去了一半，吴小凡没有发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他脑子里又不得不再次紧张地思考，如果剩下的人中没有自己认识的军统人员又该怎么办，出卖不成的话那所有在场的老百姓都会死，能不能随便指认一个冒充军统人员，不行，要是搜不出电台别说藤原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胡乱指认一旦被察觉那自己也就会失去日军的信任，怎么办呀怎么办，自己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千人被鬼子屠杀吧。

黑色轿车在日军的警戒线外停下，藤原和秋野钻出车阴森着脸盯着被围在中央的上千名老百姓，两辆卡车上的日军赶紧跳下车端着枪跑到两人的前面站成一排，一把把刺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吴小凡也急忙下车大步走到藤原的身旁，眼前的一切让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寒流，这片区域的老百姓恐怕都被赶了出来，看样子如果搜查不到电台和国共两党人员鬼子绝不会罢休，搞不好今晚他们还会大开杀戒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自己的一封电报虽然可能会扭转长沙会战对**的不利局面，但却会害死这些上千的无辜老百姓，这样做值得吗？

吉木跑来敬礼道:“报告将军，刚才在这一带执勤的探测车遭到了突然袭击，并且起火爆炸造成四名帝**人伤亡，但根据另一辆探测车的侦听和仪器显示，那部神秘的电台信号肯定出现在这片区域，而且附近的岗哨和巡逻队没有发现有人在这一带出入，可我们对各家各户实施搜查后并没能找到电台和可疑分子，在下只能将这些人通通的赶出来一个一个地进行审讯，一定要挖出电台和可疑分子。”

当两辆满载着日军的卡车前后护卫着藤原的黑色轿车驶来时，吴小凡赶紧开车跟随在轿车的后面朝前驶去，来到前面的路口时只见大批的日军已经封锁了街道，十几辆卡车和吉普车摆在路口四周开着大灯把路口照得通明，而且每辆卡车上都架着一挺机枪，灯光下站满了表情惊恐的老百姓，一些日军和特务还在把一些人从胡同和小巷里强行赶出来，看来日军的搜查行动非常的快速。

猛然，吴小凡瞧见走来的队伍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强哥手臂上虽然戴着日本人发的黄袖章，但他这个小汉奸在日军的眼里同样微不足道，并且他的双眼坚毅地在盯着自己，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豪气，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难道他准备挺身而出。

吴小凡顿时明白了师兄眼光里的用意，做为师兄弟两人自然了解各自的性格，师兄的表情是在告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把他当做自己出卖的对象，用他的一条命来换取上千人的性命，这样做虽然值得，但他是自己的亲人啊，这痛苦的选择让吴小凡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藤原瞧着儿子犹豫的表情忙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小凡，别怕，我会让他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从你面前走过，你的安父亲和秋野君绝对能够保证。”

“等等！”藤原扭身望着吴小凡说:“小凡，我想请你首先对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进行辨认，如果没有你认识的军统人员，这些人再交给吉木上尉处理，你看怎么样？”

“这……”吴小凡这下明白了要自己来现场的目的，看来藤原非常迫切地想通过自己找到那部神秘电台和保护人，然后再挖出幕后的指挥者，因为他始终认为掌控这部电台的人一定是军统潜伏在武汉的首脑。

上千名男女老少都惶恐地盯着四周虎视眈眈的日军，很多人都默默地拥抱着自己的亲人，但没有一个人吱声。

藤原吼道:“吉木上尉，开始吧。”

人们只能继续一个接一个慢慢地从吴小凡面前走过，王强也一步一步地离师弟愈来愈近，他已经做好了被师弟出卖的准备，就算师弟不愿意出卖自己，他走到师弟跟前时也会主动出手，那样的话师弟也就无法再犹豫。

当前面只有两个人时，王强握紧拳头准备扑向挡在师弟跟前的鬼子，如果能当场被鬼子杀死最好，因为一死百了就能保护好暗室里的电台。

那知就在这时，他身后响起漫不经心的声音:“吴小凡，你是不是在等着指认我，老子要是知道你这个大叛徒在这，就应该带个手雷出来炸死你这个王八蛋。”

吴小凡惊愣地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西装革履的年青汉子双手抱在胸前走出队伍，偏着头用鄙视的目光瞪着自己，他脑海中迅速调集起过去的记忆，心中立刻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没想到这群人中竟然真有自己认识的军统人员。

藤原和秋野却吃惊地盯着年青人，王强也扭头瞅着这名表情镇定自若的汉子，在场的所有人都默默而又惊异地望着这名主动站出来的勇士。

吉木握着军刀立即和几名士兵冲上去把年青汉子围住吼道:“你的是谁？”

年青汉子却笑着说:“小鬼子，我是谁你应该去问藤原小凡那条出卖祖宗的疯狗。”

秋野用中文喝道:“住嘴。你既然主动投降，就应该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身份，我们大日本皇军绝不会亏待你。”

年青汉子冷笑道:“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这就是我的身份。”

藤原瞅着惊愣地呆站着的吴小凡，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说:“小凡，不用紧张，他是谁？”

吴小凡小声地:“我记得他应该姓邓，是军统站机要室少尉情报官。”

藤原高兴地用中文说:“邓少尉，只要你交出电台，说出今晚发报的内容和你的联络人，皇军一定会重重地奖赏你。”

邓少尉笑道:“可以，但我得先同藤原小凡说几句话。”

藤原说:“行，你说吧。”

邓少尉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慢腾腾地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吴小凡说道:“吴小凡，你曾经是党国的精英，是我敬佩的偶像，没想到却变成了出卖祖宗和同胞的疯狗，总有一天你不得好死，到时你一定会被人们千刀万剐。”

接着，他腾身而起将挡在跟前的两名鬼子击倒，右手如鹰瓜般抓向吴小凡的咽喉，站在一侧的秋野闪身挡在吴小凡身前，并飞快地出手与邓少尉打在了一起……

藤原也迅速把吴小凡拉到一旁喝道:“抓活的。”

吉木和一些鬼子赶紧把秋野和邓少尉围在了中间，王强他们一些还没有被辨认的人却被日军赶到了一旁，在场的人们都紧张地注视着生死搏斗的邓少尉和秋野。

吴小凡表情惊恐地盯着搏击的两人，没想到邓少尉竟然会武功，而且是霸气十足的鹰瓜功，可更让人惊异的是秋野的武功也非常的精妙，不仅化解了邓少尉的攻势，并且招招都指向邓少尉的要害部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邓少尉不是秋野的对手，只是秋野想活捉邓少尉才没有下狠手。

吴小凡心里暗暗地悲伤，邓少尉既然敢在此时挺身而出，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绝对不会出卖任何人，可他的死又是被自己所害，如果自己不发报，鬼子就不会对这片区域进行搜查，他和上千的老百姓也就不会被鬼子赶出来，如果自己不来认人，他也就不用担心被自己指认。

不，他一定也是想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取其他人的性命，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是一名最勇敢的中**人。

这时，秋野狂叫一声一拳打在了邓少尉的胸口，邓少尉连退几步后突然咬下了衣袖上的一粒扣子吞了下去，“哈哈”大笑两声后吐血倒地而亡。

秋野急忙上前一看惊气地:“将军，他服毒自尽了。”

藤原气得吼道:“吉木上尉，搜查他的住所，一定要找到电台。”

吉木忙冲特务们用中文问道:“你们的谁知道他的住所？”

一名特务赶忙说:“太君，我知道，刚才我和几位太君去他家搜查过。”

“带路！”吉木在特务的带领下和一些日军跑进了一条胡同。

吴小凡崇敬地瞧了一眼邓少尉的遗体，转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但愿吉木能在邓少尉家中搜查出电台，这样的话日军也就不会再为难这些老百姓，因为现在只有电台才能证实今晚的电报是邓少尉所发，不然的话还会有麻烦。

藤原扭头瞅了一眼背过身的吴小凡，马上对秋野说:“秋野少佐，把尸体抬走。”

秋野手一挥，等两名日军把邓少尉的尸体抬走后，他冲日军喊道:“把那些没有经过辨认的人带上来。”

藤原转身走到吴小凡跟前说:“小凡，不知这些人中是否还有你认识的人？”

吴小凡只好说:“我再看看。”他转身再次瞧着被推过来的王强他们，当师兄走过来时他只扫了一眼就瞧向后面的人，兄弟俩自然知道邓少尉的牺牲应该已经解除了大屠杀的危机，至于能不能搜查出电台只能静观其变了。

当所有人都经过吴小凡的辨认没有指认出认识的军统人员时，去邓少尉中搜查的特务和日军抱着一部电台跑了回来，吴小凡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吉木拿着一把手枪和两颗手雷、及一些子弹过来高兴地向藤原敬礼道:“将军，在下不仅在危险分子床底下的暗格里找到了电台，而且搜出了手枪和手雷，证明今晚炸毁探测车的行动就是为了拥护这部神秘电台的发报，根据监测到的电台活动时间和他们偷袭的时间上看，一个人不可能在炸毁探测车后再跑回去发报，所以肯定还有人实施了配合，这个人也一定就在这些人中间，不知小凡少佐是否认识？”

吴小凡说:“这些人中已经没有我认识的军统人员，我也就已经无能为力。”

吉木便凶狠地:“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个个对他们审讯，直至找出这个人为止。将军，我一定不会让一个危险分子活着离开这里。”

藤原阴森着脸说:“记住，我要的是军统间谍，其他人的死活就交给你了。”

吴小凡心头一惊，看来藤原已经动了杀机，如果这些人都交给吉木审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人等于零，搞不好王强哥又会主动站出来以死承担责任，不行，一定要阻止日军的屠杀。

吴小凡急忙小声地:“父亲，就算吉木上尉能从这些人中找出邓少尉的同党，可结果恐怕也是一具死尸，到不如放他们回家，然后对这一区域实施秘密监控和调查，寻找出可疑分子再重点进行跟踪，说不定收获远远超过这种毫无目标的审讯，特别是这部神秘电台的幕后指挥者都有可能被挖出，至于能不能达到目的，就要看吉木上尉如何行动了，按我的判断，军统潜伏组织肯定急于想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邓少尉的同党也会想方设法向他的上司汇报，所以今晚的行动最好就此结束，明天肯定能有收获，您看行不行？”

藤原沉思片刻说:“你的意思是不求眼前而注重长远，放长线而钓大鱼。吉木上尉，就照小凡少佐说的办，对这一区域实施秘密监控，发现可疑分子后不要打草惊蛇，明白吗？”

吉木立正道:“在下明白。”

藤原点头道:“很好！秋野少佐，执行吧。”

“嘿！”秋野走到人群前用中文大声地:“你们听着，危险分子已经死亡，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大家都回去吧。”然后又用日语冲日军说:“将军命令，撤。”

日军们立即收枪跑到一辆辆卡车前集合，王强和老百姓们慌忙走进一条条胡同和小巷回家。

吴小凡瞧着离开的民众也如释重负地暗暗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性命是暂时保住了，可他们之中是否真有邓少尉的同僚谁也不知道，但愿明天不要再出事。

藤原走到一名日军抱着的电台前看了看问道:“小凡，你认为今晚这部神秘电台为何要冒险发报，电报的内容又是什么？”

吴小凡苦笑道:“父亲，这我就无法做出分析和判断了，不过这部让人捉摸不定的神秘电台竟然选择在此刻冒险发报，那么也就意味着军统潜伏组织一定掌握了皇军的重大军事情报，不然不会在发报的同时采取袭击监测车的疯狂举动，明显是想保护电台和人员，也多亏吉木上尉行动迅速才没有让这部电台再次转移，而且找出了掌握这部电台的邓少尉，虽然他已服毒自杀，但皇军的快速反应对危险分子来说是一种震慑，今后他们恐怕不敢再轻易动用电台，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吉木忙说道:“将军，能缴获这部神秘的电台也有小凡少佐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来到现场辨认可疑分子，在下要想有收获那还得大费周折。”

藤原瞧着两人笑道:“小凡和吉木君能相互尊重这而是头一次，希望你们俩今后能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为大日本皇军效力。不过我得提醒吉木上尉，马上就要天亮了，如何秘密监视这一片区域并找到可疑分子，最终捕获潜伏者和捣毁他们的联络点比缴获一部电台更重要，而且不能再让可疑分子自杀，否则一点价值都没有。”

吉木点头道:“嘿，在下一定谨慎行事。”

藤原冲秋野叮嘱道:“秋野少佐，回去后立即查问武汉周边皇军的调动情况，必须弄清楚是什么样的重大情报逼得军统潜伏人员要冒险动用这部神秘的电台，现在可是长沙会战最关键时刻，我们的分析和判断都将影响到司令官阁下的战略决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秋野立正道:“嘿，在下回去后立即落实。”

藤原便大步向轿车走去，吉木急忙跑上前拉开车门等藤原和秋野上车后敬礼。

吴小凡也大步走向自己的吉普车，然后跟随轿车在两辆卡车的护卫下朝前驶去，回到胡同口见轿车停了下来，忙将车靠前并排停下冲摇下车窗玻璃的藤原说:“父亲，天快亮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藤原说:“小凡，回去好好睡一觉，可以晚一点去宪兵队。”

“嘿！”吴小凡瞧着轿车在卡车的护卫下离去后才开车驶入早就升起栏杆的胡同，冲两名敬礼的日军点了下头，在院门外停车时见邹三毛已经迎了出来，他便下车轻声责怪道:“三毛，你怎么不睡觉？”

邹三毛小声地:“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吴小凡便搂抱着弟弟的肩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把夜探宪兵队和去王强家发报、及刚才被迫辨认军统人员和邓少尉之事都说了出来，同时对邓少尉的牺牲感到深深地自责和哀伤，他是第九个被自己直接指认害死的军统同僚，真不知道这种事今后还会不会重复，而背负在心灵深处的恶名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邹三毛听后为哥哥和王强哥的冒险感到惊恐，为邓少尉的果敢献身感到崇敬，同时也为邓少尉对哥哥的不理解和责骂感到哀伤，虽然自己这三年来已经多次在街头听到不明真相的人们对哥哥的咒骂，但从来不敢说出来，可这次邓少尉是当面诅咒哥哥，真不知道哥哥会怎么想，所以也就流下了伤感的泪水。

吴小凡理解弟弟的忧伤，却又只能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让他去睡觉，然后走进卧室瞧了瞧甜睡的儿子，又独自来到书房灯也不开坐在沙发上沉思，自己的电报虽然军统已经收到，但**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能否调整已经处处被动的战略阻止日军的进攻吗，长沙城能不能保得住，整个长沙会战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他在焦虑的思绪中和疲惫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当儿子的笑声将他惊醒时天已经大亮，赶紧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八点半，忙起身走进卧室只见邹三毛正在给儿子穿衣服，小家伙却“呵呵”地欢笑着。他便责怪道:“三毛，你起来怎么也不叫我？”

邹三毛笑道:“哥哥，你和武雄一样，连飞机的轰鸣声都吵不醒。”

吴小凡一愣:“今天是不是出去了很多飞机？”

邹三毛说:“是的，天刚亮就有飞机去了南边，一批一批地到刚刚才停止，汉口机场的飞机应该都出去了，他们肯定是去轰炸长沙。”

吴小凡忙返回书房打开收音机听着重庆广播电台，新闻中正在播报湖南的战况，说**已经在湘东和湘北阻止了两路日军的疯狂进攻，长沙城的防御固若金汤，日军的第二次长沙会战必定将再次失败。

九点整，军统的密码呼叫响起，内容是:“云雀，惊获湖南**密电码被日军破译，委员长已紧急调整战略，并向你致敬，重庆。”

他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赶紧关掉收音机跑出去洗漱，也不理餐厅里儿子的叫喊，整了整军装跑出去开车就走，日军一定在今天早上对长沙发起了进攻，不管藤原是否告诉自己战况，但只要自己在宪兵队就能多少知道一点消息。

当他来到宪兵队大院停下车，却又看到一名军官乘坐着轿车在两辆满载士兵的卡车护卫下离去，难道**还在用原来的电报密码发报，要真是这样那一定是迷惑日军的策略。他下车大步走上三楼来到藤原的办公室门口喊道:“报告！”

秋野拉开门高兴地:“小凡君，你来得正好，将军正在等你。”

吴小凡进去冲站在地图前的藤原敬礼道:“父亲，今天一大早皇军的飞机几乎部出动，是不是长沙会战已经到了决战的阶段？”

藤原转身却奇怪地:“你怎么没把武雄带来？”

吴小凡笑道:“他昨晚被爆炸声惊醒后哭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现在还没醒，下午我再把他带来。”

藤原点头说:“昨晚的动静是闹得很大，司令官阁下都没睡，我们刚回来就打来电话询问情况，通过了解昨晚十一点有一趟满载兵员的军列到达汉口，现在又是长沙会战最关键的时刻，军统情报人员肯定认为这些皇军会投入到会战之中，所以才冒险向重庆发报。可惜他们很傻、很愚蠢，经常把皇军的平常调动当做重大军情上报，其实这场会战我们已经稳操胜券。小凡，你过来，父亲也该把隐瞒的真相告诉你了，免得你老是猜疑。”

吴小凡说:“算了，既然是重大机密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藤原说:“小凡，从今天起长沙会战已经没有机密，因为我皇军在两个小时前已经向长沙城发起了攻击。”

吴小凡惊讶地:“什么，已经向长沙城发起了攻击，怎么会这么快，今天才是第八天，我们皇军就打到了长沙？”

秋野笑道:“小凡君，过去看看地图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吴小凡赶紧走到地图前认真地观看，虽然昨晚自己就偷偷地看过，但还是仔细地上下左右部看了一遍才装着惊异地:“这、这是怎么回事，中**队在湖南的所有部署我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清楚楚，父亲，难道我们的派遣人员已经打入了中**队的总指挥部？”

藤原喜悦地:“小凡，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喜讯，虽然我们的派遣人员并没有打入支那军队的总指挥部，但麻雀弄到了他们的两份原始电码稿，我们根据他们的译文进行了研究分析，最终在会战开始前破译成功，然后截获了他们的所有电报，他们的任何调动我们都了如指掌，司令官阁下便调整了作战方案，采取声东击西的战略诱惑敌军同我两翼的皇军作战，然后我中路皇军从他们防守的空隙穿插过去直指长沙城，我相信今天、最迟明天就能占领这座军事重镇，这样的话我们祖孙三代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去重庆一游，等战争结束我们也该回日本了。”

吴小凡惊喜地:“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能破译中**队的密电码，这么快就能攻占长沙，明年就能去重庆和回日本，真是太好了。”

“哈哈！”藤原和秋野乐了。

“报告！”一名军官拿着文件夹进来说:“将军，这是刚刚截获的电报。”

秋野赶紧接过文件夹打开看了一眼说:“将军，这是中**队第九战区最高长官薛岳上将发给部属的电报，他决定将战区指挥部从长沙移至湘潭。”

“哦！”藤原拿过文件夹看了一下说:“这说明我皇军已经攻入长沙，他们顶不住了，马上给司令官阁下送去。”

“嘿！”军官接过文件夹迅速离去。

吴小凡凡忙问道:“父亲，电报为何要直接送给司令官，在电话中通报不行吗？”

藤原说:“这是为了防止电话被人窃听。”

“哦！”吴小凡明白地点了点头，

秋野忙打开柜子拿出一瓶酒和三个玻璃杯放在办公桌上说:“将军，今天该是庆祝的时候了，喝一杯吧。”

“行！”藤原等倒上酒后将一杯酒交给吴小凡，自己也端起一杯说:“小凡，让我们为皇军的胜利干杯。”

吴小凡和秋野举杯道:“为皇军的胜利干杯。”

三人高兴地干杯祝贺，可吴小凡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酸楚，**明明收到了自己的报警电报，为什么还要使用已经泄密的密电码，难道这是一种迷惑日军的策略，而日军攻占长沙肯定是事实，真不知道**能不能反败为胜。

“嘿！”吉木立即冲日军和特务们叫道:“让他们排着队一个一个地走过来。”

藤原威严地:“吉木上尉，三年的时间这部神秘的电台已经从你的手上数次溜走，三台先进的探测车也损失了两台，如果今晚还找不出那部神秘的电台，恐怕谁也无法向司令官阁下交待，但愿今天你能成功。”

吉木应道:“嘿！在下立即开始审讯，如果找不出电台，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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