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她们说的是谁啊？”或许是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聊天小姐妹后面就放低了声音，向阳听不到了。

柯瑞丽想了想，摇头道：“学校一年这么多毕业生，我哪知道是谁啊，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待会回寝室去听一听，应该能打听到。”

说到最后，向阳的眉头骚气地挑动着，似乎在说；这务必详细地赞美我

柯瑞丽脸上微微泛起红晕，轻声道：“我那时候在看一个男孩，他站在人群之中，脸上带着笑容，言语间十分礼貌，似乎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就像一朵交际花。但是我分明能够看见他与其他人之间那深不可测的洪渊，他那小太阳一般的身体里面，分明是一个孤独的灵魂。

“倒也不用特意打听，我就这么一提。”向阳是个顶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也不愿意。

“你也写了？”向阳避而不答，言语之间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柯瑞丽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刚入学那会什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或许是自卑吧，没怎么看他。”

“哦”向阳面上收敛着笑意，心里美滋滋，道：“那你一天下来看的什么啊，不会是看风景吧？亦或者...看我？”

种种证据表明，刚才那两同学说的，就是楚升！

“你说会不会是楚升学长啊？”向阳张嘴叫柯瑞丽送到嘴边的勺子包住一嘬，满勺子进，亮勺子出。

柯瑞丽啧啧一脸嫌弃，掏出一张纸来将勺子的柄擦了擦，然后一边给自己一勺饭，一边嚼一边道：“有这个可能，嗯，很有可能。”

无论在什么年月，死人都不稀奇，有人生就有人死，很合理。

但是在学校这个相对封闭的小圈子里，学子们由于学业的繁重，部分人还要背负感情的纠葛，十几岁的少年，根本就没什么精力去了解外面的花花世界。

因此这样的一个圈子里，一个教师儿子自杀的消息，就好像一个萝卜掉进了水盆里一样。

庆城学院出了个大新闻；学校一个老师的儿子死了，自杀。

“话说”向阳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入学那会，你有没有和其他女生那样...”

柯瑞丽挑了挑眉，道：“怎么，吃醋了？”

食堂，也是同理。

学校里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流言，如果出现了，那么九成可能是真的，只是被校方封锁了，不让四处流传。

但是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开口吹牛皮，校方所能控制的，也不过是公开的，类似宣讲的传播，私下里，人小姐妹相约上厕所的时候聊聊天，哥俩挥洒汗水之后唠唠嗑，真管不了。

蓦地，结合听到的片言碎语，向阳的心中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

楚升，一个性格开朗风度翩翩的学长，毕业后留校作为助教，在向阳等新入校的时候，曾带领新生们浏览庆城学院。

我那时候就知道，我们之间是同类...”

柯瑞丽的脸上带着笑容淡淡地诉说着，向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眶有些发热，有些扎心，有些少年人的不耻，总之情绪复杂。

“所以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们是同类？”向阳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单从声音，便能知道他的情绪之沮丧。

“还跟我一样敏感”柯瑞丽脸上带着笑容，起身坐到了向阳的身边，一只手抓着他的手掌，一只手拿着勺子继续吃饭。

向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好像一个躲在地下室几个月的人突然被拎到了阳光之下，那太阳的照射是那样的温暖，又是那样的刺眼，以至于泪水不受控制地滴答着...

好在这里是食堂的角落，向阳不用太担心社死的问题。

向阳低着头，柯瑞丽握着他的手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吃着，当然，她也很细心地将向阳的盒饭从他的饭桌前拿到了一边。

这滴两滴泪水无所谓，还是能吃的，但是要是来个涕泗横流，那向阳这顿午餐可就废了。

打饭的点已经过去，虽然还能买零食填肚子，但是作为女朋友，柯瑞丽可不愿意自己的男朋友午饭吃那些东西。

等向阳情绪去了，柯瑞丽拿纸给他擦了擦，然后将饭盒推到他的面前，柔声道：“吃吧，快凉了。”

向阳撅了噘嘴，低着头扒起了饭，或许是真的饿了，或许是情绪爆发之后格外的需要补充能量，因此剩下的大半盒饭很快如风卷残云一般被向阳吸入了肚子中，然后两人一起去食堂边的洗碗槽洗饭盒。

由于耽误了一会，所以这时候食堂已经很空旷了，洗碗槽这边同样没有几个人。

哗啦啦

水龙头一开，激射的水流肆意地冲刷着碗筷，食堂餐那剩下的丁点油星根本没有做出丝毫的抵抗便溃不成军，激流之下，瓦光蹭亮干干净净，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下午还有课呢。”柯瑞丽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饭盒抱了向阳一下，就要告别。

向阳不乐意了，委屈道：“我刚...你就不安慰我一下？”

柯瑞丽灿烂一笑，拿着勺子的右手勾住向阳的脖子吧唧吻了一下，然后就要走，谁知后背被揽住。

吧唧吧唧吧唧

向阳一顿暴啃，直让猝不及防的柯瑞丽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手脚发麻浑身无力...

有人看着呢

“洗碗槽那边的两个同学，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情不自禁，马上就是午睡时间了，这样是不利于睡眠的，希望...”

淦！

向阳暗自吐槽了一声，不得不松开了些自己的手臂，看着自己怀里面若桃花的柯瑞丽嘿嘿直笑，柯瑞丽羞恼之下小拳拳猛捶了几下向阳的胸口，咚咚咚发响。

“讨厌！”柯瑞丽身体重回自己掌握后，挣开向阳的手臂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宿舍楼。留下向阳独自一个人站在洗碗槽边上，望着柯瑞丽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

“洗碗槽边的男同学，人家都跑没影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寝室午睡啊”

向阳一步一顿转过头来，一脸愤愤地盯着头上的‘千里眼’，恨不能一拳打爆！

玛德我是不想走吗？我这不是受伤了吗！

向阳捂着胸口缓缓向寝室走去，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快断了，疼的很，走路都不便利，只看背影的话，好像一条伤了腿的狗一样。

“我发誓，我一定要学武功！”在这一刻，或许是出于自尊，向阳前所未有地渴望武功。

毕竟在他看过的里，普通男人和高阶女修成婚后，却惨遭压榨的描写看起来就很合理。

向阳不想成为那样的男人，向阳要顶天立地！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找柯瑞丽借一部秘籍修炼。”正发愁如何让文院高材生修炼武功的朝夕蹦了出来，提出了一个向阳从前根本就不会考虑的提议。

“不可能！大丈夫死则死矣，焉能吃软饭？”向阳理所当然地拒绝着，象牙塔里的学生总是最理想的，因为社会的真实很少真实地展现在他们面前，大人们理所当然地合伙隐瞒着，不愿让他们知道真相。

朝夕并不因为向阳的拒绝而放弃，他劝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的是，你父亲只是出差，没死，所有过阵子就要回来了，所以如果你想生米煮成熟，在他阻止你之前练成武功的话，那么你的时间相当有限。

此外，拿到秘籍之后并不代表你就能立马学会，这过程之中消耗的时间是没准的，如果你是天才也就罢了，但是万一不是呢？你知道自己将要在学习的过程之中消耗多少时间吗？

所以，你的时间是紧迫的，这样紧迫的时间，你还要分出一部分去谋划秘籍，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不合理？

再说了，找柯瑞丽就是吃软饭吗？你加把劲把她变成自己人，自己人噌自己人的资源，那叫吃软饭吗？这分明是互通有无啊。

最后就是，柯瑞丽和柯学良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是亲生父女，却也不是你担心的那样，我以我虚空之中淬炼了上万年的灵魂担保，柯学良是真心将柯瑞丽当女儿对待。”

向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对朝夕说道：“那就...借两本？”

“你这话说的，两本哪够啊”朝夕怂恿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你且听我说。

下策嘛，就是你说的，找柯瑞丽借几本，能带几本是几本，需要的留下学习，不需要的还给人家带回去。

中策就是，让柯瑞丽想办法带你去柯学良家族的武库，慢慢挑选。”

“那上策呢？”向阳眼珠子滴溜溜转，脑海中思绪翻滚，当放下了吃软饭这个思想包袱之后，向阳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似乎下降了许多，居然不觉得这两个选择丢人了。

“最后的上策，那就是和柯瑞丽绑死，以柯家女婿的身份，让柯学良把压箱底的宝贝掏出来！”朝夕嘿嘿笑道：“如是上策成了，那么下策和中策也是顺理成章。”

其谈吐风度仪表，皆是人中之杰，哪怕是向阳这样的男生，也不得不折服于其人格魅力之下，更不要说那些还少不经事的少女们了。

向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和柯瑞丽在食堂的角落吃饭饭，没羞没臊的你喂我我喂你，空气中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同学们都不愿意坐这附近，怕自己没胃口，因此周围空落落的。

但是他还是听到了这一则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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