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起身掸掸衣服，感慨的道：“这可不是老夫的谋划，陛下远在千里，却早已料敌先机，老夫实在是自愧不如。”

“是陛下？”公孙瓒跟在卢植身后，有些惊讶。

苏仆延咬着牙，逼视着蹋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哼了一声道：“老夫都是为了乌桓！苏布德也是为了乌桓的将来！”

说完他就闭上了嘴，眼角滑过两行清泪。

卢植点点头，温和的道：“老夫来之前，陛下就密授机意。乌桓击碎其身，更要碎其心。虽已投降，但仍旧蠢蠢欲动，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乖乖当狗了！”

蹋顿是个强壮的青年，汉军凭空出现在后方让他谋划成了竹篮打水。不仅将自己的亲叔叔丘力居搭了进去，就连疼爱自己的乌延叔叔也被挂在了城头。

“哼，苏仆延，那你倒是解释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听说了，你不仅背叛乌桓，还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那些汉人！”蹋顿的话顿时点燃了周围乌桓年轻人的怒火。

他们愤怒的质问着苏仆延，毫无对乌桓大人的恭敬。

底下人怒不可遏：“咱们世代放牧，哪里会汉人的这些把式！”

“就是，就是！”

这些日子，苏仆延像是苍老了十岁，他机械似的重复道：“耕种，或是死！”

幽州。

“大人，乌桓人又在闹事了。”渔阳城中，探子低声道。

公孙瓒皱着眉，对上位的卢植有些焦躁的道：“老师，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处置这些刺头？”

吕布的忧愁无人知晓，其余人的操练进展的如火如荼。

“苏仆延，先前丘力居大人暴毙，难楼和乌延二位族长也被汉人所害，就剩下你一人，你就没有任何解释嘛？”有人愤怒的质问道。

苏仆延眼珠微微一动，像是受到刺激之后活过来一样，沉声道：“蹋顿，莫生事端！”

公孙瓒脸上也是带有一丝喜色：“老师果然料事如神，看来合该他身死！”

“回大人，此次规模最为庞大，这次领头的倒是个新面孔。根据探查，叫蹋顿，是丘力居的侄子。”探子恭声到。

卢植笑容更甚，朝公孙瓒摊摊手：“你看，这不就出来了？”

公孙瓒不由笑了起来，连连点头。

此时，苏仆延坐在自己帐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众乌桓年轻人。

“丘力居死了，难楼、乌延也死了。但乌桓人还在，你们还有那些老弱妇孺得活着！”他低声道。

“我们是高贵的乌桓人，我们应该在广袤的草原上自由放牧，而不是困守在这破城里！”蹋顿高声道。

他的话赢来了乌桓年轻人的热烈称赞。

“你们会前往草原的，我发誓！”就在他们欢呼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乌桓反抗者的耳中。

华雄抓着佩刀，朝望向自己的乌桓人咧嘴一笑：“草原的大地不够肥沃，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把守在帐门口，轻轻一挥手，结实耐磨的大帐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帐外不知何时，已经被汉军精锐包围住了。

蹋顿眼中闪过意思惊恐，而后瞬间就被愤怒取代，他看着已经被汉军保护起来的苏仆延怒吼道：“苏仆延，你竟敢背叛乌桓！”

华雄嘴角掀起一个不屑的笑，鄙夷的道：“大人说得对，强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果然是个渣滓！”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朝蹋顿勾了勾手指：“有本事，朝我来！”

蹋顿嘴角微微抽动，脚步没有移动半分。

华雄嗤笑一声，大手握成拳，大喝道：“杀！”

乌桓每日的供给都是草草了事，一天吃一顿。多日下来，这些原本强壮的乌桓人已经是外强中干，加上手无寸铁，面对如狼似虎的汉军精锐，各个只能仓皇躲避。

惨叫声此起彼伏，蹋顿愤怒的盯着苏仆延。

苏仆延痛苦的闭上了眼，头扭到一旁，嘴里喃喃着道：“活着，得活着！乌桓的老幼妇孺得活着......”

蹋顿死了，死的并不光彩。

最后他带着一腔怒火朝着华雄冲来，想着最好能撕下他一块肉。结果......华雄简简单单的一刀就将他劈翻在地。

“苏仆延，下次有这种货记得提前找我。”华雄蹲在地上，无视蹋顿的怒视，自顾自的在他身上擦拭刀上的血迹。没办法，血不擦干净很容易锈蚀刀面。

他说着，站起来，轻轻拍拍苏仆延肩膀，脸上带着笑。

苏仆延不敢反对，但又不想表示顺从，最后只能沉默。

“我在和你说话！”华雄眼神凌厉起来，盯着苏仆延，凶狠的道。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苏仆延心中苦涩，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华雄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再度拍了拍苏仆延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大汉和乌桓，是朋友，得友好对待。”

苏仆延默默点头，心中悲凉不已。

“你放心，卢植大人最近也注意到乌桓内部的不满情绪，非常重视这方面。”

“估计等会就会召集全体乌桓人，到时候可能就不需要你们耕种恶了。”华雄平淡的道。

这一消息让苏仆延心头一紧，大汉会平白养着乌桓吗？肯定是不可能！那么大汉会将乌桓放归草原吗？肯定也不会，不然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召集草原上散落的乌桓人了。

那么，不用耕地的乌桓人将何去何从？苏仆延抓住华雄的手，白发苍苍的他此时无比卑微，祈求道：“华，华将军。劳烦您向卢植大人通传一声，就一声......”

华雄打掉他的手，冷漠的道：“不去！”

“华将军，就让我和卢植大人见一面，只要见一面！我帐中还有上号的小羊绒，可暖和了，您若是不嫌弃......”苏仆延跪在地上，抱着华雄的大腿哀求道。

华雄眯眼想了想：“你的想法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详情，但我能保证，我们不会屠杀乌桓人。”

“耕种，或是死！”他冷冰冰的道。

卢植呵呵一笑：“时间差不多了，这些刺头得杀，但不能是咱们动手。”

卢植看向探子：“此次聚集的人多不多？可有新的领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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