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我也给整紧张了，明天给你好好打听，我舍友你放心，他们都不是长舌头的人，是吧！”刘廓疆反问的语气扩散的烟圈般淡化在了冥冥的暗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作为回应，他挠了挠头骂了句翻身睡去了。

午夜三更，乌鸦叫了三声，听起来是猫叫和鸟叫声的混合，黑色的鸟扑扇着翅膀停在窗外的梧桐树顶，浐河的水汽蒸腾过来，云一样地从树顶飘过，乌鸦红色的眼睛泛着光，任有常看到乌鸦的眼睛慢慢变成自己的视野，再睁眼，他已经坐在梧桐树顶，一片叶子轻托着他的身子，他正准备找自己所在的宿舍窗户，看见三楼脱落的墙皮，一个窗子里靠窗的铺上睡着一个胖子，被子一大半掉在床边，白白的屁股反着光看得清楚，向上看自己睡的屋子时，梧桐树颤抖了下，叶子窸窸窣窣起来，他听到了巨大沉闷的打呵欠，树冠下张开了一个大黑洞，分明是一张嘴，他滑着往下掉，漆黑的洞里布满一些有亮光的孔洞，有的能辨别出是和窗户一样的作用，他能看到窗户里有人在活动，甚至看清楚一个穿围裙的，还有靠窗的水槽，由于滑动太快，他感到自己上上下下，绕着圈打着滚过了一会，直到后来，他被从通道吐了出来，自己躺在一间书桌的桌腿下，腿还在桌身下面，周围的熟悉感让他松了口气，这正是学校的宿舍啊，上面的床铺被围帐围着，水壶放在中间的木桌下面，红色的拖鞋就在耳朵旁边，这是某间女生宿舍，当他坐起来转向窗子，蓝色的月光照进来，他看到让他惊讶的一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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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发女孩盘坐在一只花盆上，她杏仁状的瞳孔水晶般反着蓝色的月光，黑发清幽地浮在肩膀周围，她站起来飘摇地转了下身，脚底踩得分明是拳头大小的仙人掌，她的腿似有似无，有时像烟一样从仙人掌处冒出来，只看得清上身的模样，最令人窒息的是，她轻声说：“任有常，是我。”

任有常旋即转身准备下楼救人，花盆上坐着的刘鬓乱抓住他的肩膀，

“不必了，是我跳下去的，早没气了。”

那么现在说话的是谁，这个回答幽默而荒诞，任有常第一次感到，对一句话语义不同的理解能导致心理上如此大的落差，如果这是句假话，那么他权且当做柳鬓乱开的玩笑，如果是句真话，那意味着，柳鬓乱已经死了，现在说话的正是柳鬓乱的亡魂，是中国民间所说的鬼，他今天就是人生中第一次活见鬼了，在无神论国度生活了这么久的任有常，度过了无数个正常的日夜，走夜路从不打灯，他相信“人有十年旺，神鬼不敢傍。”伟大导师马克思宣判了怪力乱神的终结，中国走上了科学唯物的道路，破除封建迷信思想是进入学校的基本条件，可他现在面对长在仙人掌上的柳鬓乱，科学的精神和谨慎并不能抑制恐惧在毛孔间穿梭。

“我是柳鬓乱，在桥上你为什么不理会我，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遇了难，无人启齿，想你为我主持公道，你却装作不认识。”

花那边传来溪水似泠泠的哭声，眼泪在仙人掌上滴滴答答落着，仙人掌上开出一朵紫色的花，三瓣叶子，随后花朵伸出一个脑袋，是一只小小的狮子头，金色的鬃毛发着光，朝着任有常怒吼着，吼声响彻整个楼宇，外面蓝色月亮变成了金色。

“我被人跟踪了，我注意到了你这几天的异常，打算躲过那些人再和你联系，当时是害怕他们利用你找出我，你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给我说了。”任有常解释到，他没想到再见柳鬓乱，她是现在这副半人半仙的模样。

任有常将自己的华为荣耀手机拍摄调到夜间模式，问刘廓疆要了一个俗称“看片神器”的黑色手机夹固定在床侧面的栏杆上，然后将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的上身，他打算持续一晚拍摄。他用脚踢了下对铺刘廓疆的床头，

“僵尸刘，如果今晚我有什么异样，明天你要告诉我，不要慌张或者报告学院。”

“学长最近这么神秘，看来是情债不浅！”

宿舍陆续开始灭灯，他躺在硬板床上，头枕着《西方经济学》厚厚的课本，任有常回忆自己并未和谁结仇，如果有的话，就只能是那个叫任繁衢的男人了，可是出生后就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如果他能称得上父亲的话，姑且视为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他给了他生命，也同时给了他降临世界的第一回冷漠，当院子里的小孩知道他没有父亲时，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抢走他手中的玩具，小男孩们不让他加入他们的团队，有人说：“任有常，你没有爸爸，没有人教你怎么站着撒尿，你怎么加入我们。”在四岁前他确实是蹲着如厕的。他一开始只是委屈，后来将原因归结到了父亲身上，他不知道父亲对自己是爱是恨，对他而言，自己是恨他的，除了恨父亲，他没有恨别人的勇气，他珍惜每一段关系的来之不易。既然不是得罪了某人，那就是自己出了什么异常，被周围人察觉到了，引起了学院的注意，回想白天自己再正常不过，吃饭、行走、对话、听讲，那应该就是晚上出了什么异样，他将问题的范围缩小到了自己身上，而且很有可能是夜间，但是舍友们为何没有反应，要么是大家睡得沉没有发现，要么是发现了，因为顾忌之类的所以讳莫如深，他决定自己找出异样的来源。

“已经晚了，你看窗户下面。”

任有常推开窗户看下边，恐慌从后脑勺爬上来，脊背发汗，楼下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仰躺在水泥地上，头发散开，周围有深色的液体漫过身体的轮廓，楼道的灯光和远处的路灯光线不足以看出是谁的模样，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女孩是坠楼而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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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僵尸刘，你的脑子也僵化了吗，没有逮捕令也没有搜查令，只是盯梢，学校也没有得到通知，你就怀疑起学长。”

“我是闹着玩的，你一

任有常打了个冷战，对面人鬼不分地叫了他的名字，他想起小时候听大人讲，偏僻地方走夜路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多半是鬼怪，切不可答应，若是应了，阳气必给吸去，可这在宿舍，屋子里还躺了几个人，他就有了几分底气，怯生生地应到：“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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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人是鬼，我看八成是鬼，不然怎么长花上。”

“世事无常，天晓得总是会出幺蛾子。”

“盯上你的会不会是公安局，如果是黑恶势力，你可能已经被套袋子了，我现在是不是有窝藏嫌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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