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脑袋！你们身为道门中人，岂是一家一国之民？莫不是受了王朝供奉，就真当自己是明朝子民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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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道友问得好，所谓时随事易，天地自有其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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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者，何曾卖身皇室？何时茅山学了天师道，受朝廷封诰，欲与国同休？况天师道也不曾与国同休也！”

坐中诸位道士亦一拜：“敬杨道友！”

“敬圣君！”

葛道君提问道：“圣君言语振聋发聩，启我茅山前路，茅山一派感激不尽！然老道还是有些不明，修道修己，称得上私人。可分寸如何掌握，圣君可有指教？”

“难道茅山受了朝廷封诰？话说纵有封诰，道门向来不缺规避国运牵连之法，莫不是你们茅山一次次熬过来的？”

“茅山享国运，被反噬也是应有之义，得失之间，谁能说的清呢？”

“茅真君，这便是你遗祸后人了。吾辈修道者，无论出世入世，都以上体天心，下解民难为己任，但终究离了红尘，淡了七情六欲，须与众生心态区别，否则易入魔道。故修道者好听点叫清心寡欲，难听点便是唯我独尊，什么出世修行，寻师访友，无非为了财侣法地之争尔。修的是长生，求的是超脱。是很私人的行为，茅山诸道友本末倒置了也”

杨广轻笑：“此论道乎？也罢，本座受茅盈道友相邀，拜谒名山，蒙同道礼遇，始有此论道之事。本座便越俎代庖，阐一家之言，或可于你有同理之心，解彷徨之惑也！”

茅生从青铜案几后直身，而后拊手一拜，说道：“愿闻圣君高论！”

“华夏道门民间亦知北天师，南茅山。而茅山上清正法不为外人所知，传下多少，你们学到几分，皆与本座无关。而白云观想必是茅山行走，驱除邪物，祭祀祈福。神州赋予茅山之气运，你们行走或独得五成以上，这对你们道行精进，职权晋升多有增益，本座说的可对？”

白云观主茅生开口问道：“我茅山虽与皇室若即若离，但屡与官府打交道，诛除凡人不可知之物，是故他们对茅山保持着足够的敬意，然天下乱象已显，恐怕又到了改朝换代之时，受大明尊崇而坐看其灭亡，我茅山白云观一脉平白多了一份业障，国运反噬，贫道恐有殒命之忧也！敢问圣君，贫道该如何避劫？”

茅盈头顶庆云明灭伸缩，无形威能镇压当场，一盏茶后恢复原本模样，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叹息一声：“三人行，必有吾师也，孔丘之言诚不欺吾！吾之前修行，上体天心，下察民意，守正辟邪，护世间清平，不过是追寻超脱路上的工具，而超脱者，吾也！方式也好，工具也罢，皆为吾所用，故吾浑噩噩间问道大罗也！贫道前路又见曙光，敬杨道友！”

“然大明将亡，此时出山，因果纠缠更深，若大明日落，气运反噬之下，贫道都有身殒之厄……”

“但这样一来，我出世一脉前路断绝，白云观三成以上同道寿不过甲子也，试问若圣君当面，该如何处之？”

“第二，你们于乱世中搏一个未来，不为士绅鹰犬，不做官吏之座上宾。以人心体天心，超度冤魂，诛灭恶鬼，令天地有报应，人间地府有轮回。此暗合后世乱世道士出山救世，盛世归山修真问道之理也！”

“还请圣君明示！”

“你们跳出王朝桎梏，以天下为道场，降妖除魔也好，肃清乱象也罢，皆由你们自行处之。把眼光看远点，把心态调整宽一些，乱世好修行，成道入魔，且自择之！”

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偶有例外，不能以常理视之。当下此世界人族为天地主角，故采百草而炼丹，诛百兽以入药，只为道行精进，展望长生。于百草群兽而言，奉万族而利人族，何其自私，何其不公也！诸天万界有妖族，蓄养亿兆人族，取其肉而饱腹，炼其魂而逐长生，这种行径司空见惯。而彼妖族之行为与人族何异？区别者，力量强弱而已！”

葛道君脸色苍白了一下，叹息道：“真有人族为鱼肉之大世界？那方天道何其苛责我人族也！”

“莫要被人乃万物之灵长之言论所迷惑，人族于大千世界而言，称不上强族！在这个小千世界称雄便可，若有跳出这个世界之日，且收敛优越感，否则注定走不远也！”

“这般警示，难能可贵！我茅山后继有人啦！”

“敢问圣君，明亡，后继者为何？”

“易名为清的后金！”

“又一次异族窃居至尊？我中原道门为何袖手旁观？天下儒家读书人岂能受此大辱？”

“呵！本座曾查阅典籍史料，全真教因投元而被明朝禁止，至清朝死灰复燃，再次兴盛，天师道获清廷封诰，统领天下道门。而茅山虽道统延续，却是式微了！至于天下读书人，千年以降，何曾有君父朝廷之念？对他们而言，只要家族兴旺，官禄长久，谁做皇帝都无所谓的？偶有三两人与国同休，便是他们传唱之楷模。至于效法，却是万万不能的！故人心趋利避害乃是天性，道德伦理于读书人来说，是需要权衡利弊，掂量轻重，斟酌得失的！”

茅生猛捶案几，怒发冲冠：“无耻之徒，我羞与他们同处神州，真的丢尽了我道门的睑面。而儒家后辈也枉为读书人，忠孝节义，礼仪廉耻是用来愚弄百姓的吗？”

“这便是人性！你们茅山守底线，所以式微了。归根结底，道修己身，终是越走同道越少，直至大道独行！是故以万物融一身，寻得仙路，觅得逍遥。回头皆空，留一丝感慨，以为缅怀。难道不能称之为自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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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言下之意可是与王朝气运割裂，修行也好，降妖除魔也好，只为天地还一清明，不去管王朝更迭？”

茅生苦着脸点头！

杨广说道：“受一国气运，必存济世之心。惜国运衰微，你们想来必受牵累。此事你们或许知道其法，或割裂与大明国运之勾连，自此隐于茅山，静诵黄庭经。虽有反噬，但你们前度守正辟邪，除魔卫道，倒也不会太过严重！毕竟天道昭昭，你等功德天地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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