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太太讶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儿子的脸，好半天喉咙才挤出声音来：“儿子，你，你当真？”

“嗯。”

晚上，他受了伤，洗漱都不方便，是苏漫漫主动替他拧干了毛巾擦净了脸。

躺在那张两米宽的席梦思大床上后，两人却都久久没有睡意。

厉啸海艰难地点了点头，说：“医生说，她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应该是她早些年生下筱雅后，患上的毛病，你也知道，她身体一向不太好……”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厉北倾微微眯了眯一双黑眸，并没有开口说话。

他知道父亲想说什么，有时候无声胜有声，父亲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放心苏漫漫，坚持让医生给她也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定她没事后，这才答应出院。

厉老太太闻言，也不禁感到痛心。

毕竟，赵婉姬也是自己的儿媳妇，一起在同一个宅子里生活了这么些年……

良久，她长叹了一口气，点头说：“也罢，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

“你呀你呀，就是对她太放纵了，导致她和筱雅走到如今这步田地。要我说，这都是你的责任！她已经得了失心疯，应该被关起来才对，就算要我放了她，也得把她关进精神病院，找保镖好好看着她，不能让她随意出行才行！”

厉老太太想到当时生日宴上的场景，就后怕不已。

厉老太太当场就变了脸色：“放了她？啸海啊，你也看见了，她已经没救了，事到如今还认为自己没有错，还认为筱雅的死是北倾和漫漫的责任，她怎么就不想想，要不是筱雅意图不轨，想要报复漫漫，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惨剧啊！”

“妈，谢谢您！”

厉啸海感激地点了点头，撇头看向厉北倾，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后，他动了动唇，却一句话都没能说的出口。

厉啸海喉间微梗，道：“妈，婉姬得了子宫癌，半年前就查出来的，她一直瞒着我，要不是这次她出事，医生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厉老太太愣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啸海，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盯着厉啸海的脸，突然发现他脸上多了一份沧桑感。

说着说着，五六十岁的厉啸海已经红了眼眶。

“我之所以带她去疗养院，也是因为想要让她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优雅的地方养病……只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执念……”

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苏漫漫惊魂未定，又觉得赵婉姬有些可怜。

但有句老话，说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如老太太所说的那样，也是她咎由自取。

厉啸海满脸的悲痛，道：“就算我求您了，别送她去警局，就让她在疗养院呆着吧，这次我会安排两个保镖把她守着。”

厉啸海脸色灰败，轻叹了一口气，道：“您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放纵她们母女俩了。不过，妈，您就别再说她了吧，婉姬她……她命不久矣，千万别把她送去警局。”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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