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自言自语道:“现在回想，真的挺后悔的，若是当初在酒馆把你拿下了，现在……我说不准也能在你心里混个红颜知己的名头。等到以后你成就‘圣人’之境，我也可跟着鸡犬升天。可如今想这些……似乎已经晚了。”

酒吧人来人往。美女老板娘转过身，朝门内走去。但凡有年轻人路过，都会把惊羡以及贪婪的眼神投在她身上，美女，而且是非常有钱且有气质的美女，不论走到任何地方，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洛洛轻轻笑了一声，回到楼上自己的闺房内，闭门。

余小七点头，在平板屏幕的某个表格中，打出这两个字来。

“你们在记录啥？”徐小楼顿时感到一股凉气吹来。

在远方的天穹上，在剑柄处坐着的苏青河笑问道:“送到嘴巴里的肉，为何不吃？”

“那么，现在说一下，为何不下嘴吃了她？毕竟她的容貌身材，不管是放在凡间还是放在修行界，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级别。”

“你当我是啥？老子是正经男人！”

听到这话，苏青河转过头，对身边正在拿着平板电脑不知在记录啥东西的余小七说道:“恩，多加一项，软弱。”

苏青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恩，你裤子右边的口袋里，我放了一个监听器。”

徐小楼摸了摸裤袋，果然摸到一个只有绿豆大小的小仪器，拿出来，直接捏碎。

“妈妈的！你啥时候放的！”

‘一间酒吧’的门口。

已经换回身体的美女洛洛站在那里。

身边殷勤的服务生递过来一只南京十三钗香烟，细枝香烟夹在同样纤细的手指间，被点燃，飘出一缕缕的烟雾。

众人离开。

“额，就在去酒吧之前，在出租车里的时候……别在意这些细节。”

“我不在意你妈个鬼！”

“徐小楼啊，才几天不见，你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现在的你，说句夸大点的，我都有点配不上你了呢……”

即便刚开业时闹出了几条人命，所有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虽然人在天云市酒吧，但自从学会上网、学会用手机之后，有很多事情，也是可以通过简单的网络推送讯息来了解到。

徐小楼站在剑尖不知正在想些什么，闻言后愣了下，“啊？啥？”

“我说，人家都主动把自己送到你嘴里了，为何却闭上嘴巴不吃？”

“哦，没啥，就是研究一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青河随口答道。

“研究我？研究我干啥？真是闲的蛋疼！”

苏青河站起身，笑道:“你觉得你不值得研究？呵呵呵，徐小楼，想象一下，你若是一个很普通的修行者，能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从第二境界的小修士，一跃成为仙人之境？好啦……跟你说这些，全都是浪费口舌，毕竟以你的智商，我很难……”

瞧见徐小楼脸色变差，苏青河立即转移话题……这狗男人，连洛洛那等大美女都敢打出两个黑眼圈，下手没轻没重的，苏青河可不想没事找打。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李砡他……”

一提到这个名字，徐小楼心中就充满了愧疚……

在万妖之界，徐小楼为了自己活命，把李砡丢弃在那里。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

剑体外的飓风呼呼而过，苏青河来到剑尖处，笑着说道:“恩，我知道你心中有愧，所以，接下来，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

……

有一座山庄，距离十万大山不远。

这时一座很贫瘠的村庄，乡间小路，都是土路，遇到下雨下雪的节气，别说走车，连走个人都很困难。

村庄，是附近有名的贫困村，名叫泥坪村。

徐小楼走下飞剑，走到尘土飞扬的小路上，心情有些复杂。

“是觉得无颜去面对他？”苏青河注意到男子脸色，笑着说道:“大可不必，我们就远远看一眼就成……放心，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李砡了，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真不小心碰面了，也不会对你怎样。”

徐小楼挠挠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苏青河问道。

徐小楼愣住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去和对方解释，这有关于这种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的感觉。

愧疚？

没错，就是愧疚。

可……苏青河有‘愧疚’这种情绪吗？

按照以往对他的了解，好似没有。

所以，这就是一种无法和对方言说的情绪。

“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心魔。”

走过一条相对‘干净’的土路拐角，苏青河站定，望着不远处的那座破院子，轻声说道:“在妖界中，因为那个幻术大阵的缘故，他深埋在心底深处的心魔，被彻底勾动出来……继而，因为无法控制心魔，他又不甘心就那样被心魔彻底控制心智，便做了一个很果断的决定。”

说到‘果断’这两个字时，苏青河加重了语气。

“他，自斩了！”

……

……

自斩，不是自gong，这是一个全新的名词，徐小楼以前从未听过。

但，当他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突然内心就传来一股悸动。

什么是自斩？

自我斩断？

苏青河眼神复杂，语气也庄重了许多，“自斩，便是自我斩断……斩断因果，斩断一切，心魔深种，他无法单独斩灭心魔，所以只好将自己的气海……连带着心魔一切斩灭。”

徐小楼瞠目结舌，“为……为何？”

苏青河叹了口气，“因为，他是李砡。”

……

……

李砡是谁？

李砡是剑神。

天上地下，用剑的第一人。

所以，他是高傲的。

高傲如他，又怎能忍受，自己成为一具被心魔所占据神识的傀儡？

……

……

小院子内。

那间茅草房子中。

一位身材极其修长、或者说，极其高大的中年和尚，对着在床上瞧着二郎腿、一脸不屑的李砡微笑说道:“悟空，高傲如你，也只能是你。基于这样的高傲，你宁愿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也不愿让自己沦为心魔的傀儡。果然啊，无数年来，能有如此大毅力的人，只有你。”

从最高傲的剑神，从一剑斩灭四大天使长、一剑逼退上帝耶he华，一剑出，让徐小楼如今即便仙人之境每每回想起来、都禁不住心脏剧颤的李大剑神，就是因为这份高傲，宁愿进行自斩，将那足以令天地风云变色的一身修为，就这样连带着心魔一起斩灭……这等毅力，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李砡能做得出来。

“我再给你说一遍，老子不是什么猴子，你找错人了。”李砡撇嘴。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一只聒噪不停的老和尚，原本脾气就不算好的李砡，可真是烦到不行。对方一出现，就扯出旗号说是自己的师傅，还口口声声叫自己悟空……娘的，当老子没看过西游记？走江湖骗人的把戏，也没这么弱智。

李砡躺在床上，鼻孔和眼睛都望着房梁上的茅草，心想，赶紧给老子滚蛋吧！

“悟空，师傅找你好苦，你看，我这身板和一千年前比起来，可是瘦了很多呢，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脑子里全是咱们师徒俩重逢见面后的场景，我有时候回想起来咱们当初西天取经的日子，那可真是快乐呢。你挑着担又牵着马，我饿了喊一声‘悟空，快去找点吃的来’，你二话不说，用不了几秒钟就给我化缘回来大酒大肉……虽然说，你化缘的方式一般不是偷就是抢，但总归也算没饿着为师啊。你还记得不，有一次你‘化缘’到盘丝洞，一去就是两三天不回来，如果不是我让八戒去找你了，说不准再过些时日，你和白晶晶都有小猴子了呢……”

吵死了！

怎么觉得有无数的苍蝇在耳边乱转？

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的李砡摇摇头，捂住耳朵。

“还有啊，那次你和金鹏大王打架，非说自己因为前天晚上吃了为师亲手做的‘蟾蜍汤’导致拉肚子，最后才输了半招，天地良心啊！为师虽然厨艺不精，但我敢给你保证，那只千年蟾蜍精我绝对是用佛法超度了几十遍，才扔到锅里的，绝对没毒……”

李砡翻身而起，大叫一声:“玛德！你吵死老子了！”

随着话音落，他双脚在床面一蹬，单手并剑指，朝那和尚的喉咙刺去！

速度很快。

即便气海崩坏，即便修为尽失，但剑术底子还在！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影刚来到中年和尚面前，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头顶传来剧痛，接着，咣当一声，整个身子便朝地面恨恨砸去。

不知何时，中年和尚的手中，多了一样的东西。

那件东西，是一个金箍。

黄灿灿的，通体泛着玄光。

徐小楼终于回过神，脸色有些微红，但只是片刻，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妈妈的，你监听我？”

与徐小楼对比，她不过是一个修为不过第四境界的孱弱女子，虽说在尘世中，这等修为已经足以开宗立派，但在国家这台能够碾压一切的庞大群体前，她甚至连自保都无法做到。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在离开边疆酒馆之后，她由苏青河在其间担保，在加上她和李砡关系维持地还算不错，国家才允许她以个体的身份，在这里开了一家独立于尘世所有势力之外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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