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以你的灵魂强度，这碗孟婆汤应该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那万一呢？”

什么选择？

苏青河现在还不知道。

“万一……”苏青河转过脸——这个动作，立即引来了徐小楼的暴怒。

“所以，你这次到地府，你可能会面对一个选择，到时候，我只希望你能做出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好吗？”

……

选择？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严肃，连带着他的表情也非常严肃。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此刻无比慌张。

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在几天前，在他们还未进入妖界的时候，他就私下被京城四合院的那位老者，单独叫去，说了一席话。

老婆婆面容枯槁，看起来如同一张经由千年摧残的老树皮。

“想要过桥，就喝了这碗汤吧。”——额，这句话，让徐小楼联想起一句话，‘想要从此过，留下买卤菜……’

“必须要喝吗？”徐小楼心中有些忐忑，天知道这个孟婆汤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来到桥的尽头。

老者是这么说的——“当年三皇五帝以及诸多英灵的灵魂进入地府后，其中，三皇五帝中的三皇，也就是女娲伏羲神农，他们三个的灵魂，却是以某种形态，逃脱了这世界的规则，继而未到地府，而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分布在世间各地……这个方式，便是自我毁灭……呵呵呵，对的，就是自我毁灭。他们为了逃脱天道的束缚，为了不让自己转而修神道，便把灵魂彻底轰碎，然后借由地府的那位老人的手中，进入黄泉轮回，转世投胎到尘世间。当然，他们的灵魂太强大了，想要完全瞒住天道，那么，就必须把灵魂给轰散成无数片……徐小楼，便是其中的一片，甚至苏青河，我怀疑你，应该也是其中一片。”

“从目前所掌握的数据分析来看，徐小楼，应该是伏羲或者神农的灵魂碎片之一……其实按照我的个人观点，我更偏向他是神农氏的灵魂碎片转世。为什么呢？呵呵，因为我怀疑你，我怀疑你苏青河，才是伏羲的灵魂碎片转世！传说中，伏羲最是擅长推演八卦，智商超绝！换句简单点的话来讲，就是很聪明，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存在……苏青河，这多么像你？呵呵，不用瞒着我，我知道，在前段时间的时候，你曾私下去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大脑，是不是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你发现你的脑域，已经快要朝电脑处理器的方向去进化了？无限的知识容量，无限的处理数据分析情报的运算能力……随着你的修为越加强大，相反，别人都是战斗能力变强，而你，却是思考能力，大脑的运算能力变强……我相信，假使让你一直这样进化下去，你的智商，绝对会达到远古传说中伏羲的那种程度……”

“你又是怎么确定的？”

他转过脑袋，，看向一脸平淡的苏青河，“真的必须要喝吗？”——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突然就要被喝一碗莫名其妙的东西，鬼知道这个所谓的孟婆汤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效？如果喝了以后，他忘记了前尘往事，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沈潇潇，忘记了李玥玟，忘记了许多以前在自己身上曾发生过的事情……那该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放心吧，你忘不掉的。”——说这话的时候，苏青河一脸平淡。

“喂喂喂，请你直视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万一，我10分肯定以及确定的告诉你，放心吧，你不会出事。”苏青河转过脸，眼神变得很严肃。“因为如果连你的灵魂都能出事的话，那我很难想象，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他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徐小楼的灵魂，绝对不简单。

他更清楚，这个所谓的孟婆汤，其实只是一种清洗灵魂的药物……

类似于电脑的格式化。

灵魂都被清洗了，自然就什么记忆都没有，自然，也就会忘却所有的前尘往事，变成一道全新的、没有任何记忆的灵魂。

但是，这个汤药，却只对圣人以下的灵魂有效。

这也是当初申公豹他们一提到孟婆，就觉得心烦透顶的原因——他们不是圣人，自然就无法逃脱孟婆汤的效用。

但是徐小楼不一样，根据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徐小楼要么是神农的转世，要么是伏羲的转世，尽管它只是一片很小很小的灵魂碎片，但，却是来自于圣人的灵魂碎片。孟婆汤的效用，只针对于圣人级别以下的灵魂有用，所以，苏青河真的没有骗他……

苏青河现在只是心烦，他只是想到了老者的那句话，想到了老者对他提过的那个选择……

到底是什么选择？

这边，苏青河眉头紧皱，再想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问题。

那一边，在余小七充满惊讶的注视中，徐小楼喝完那碗孟婆汤，之后，好似就陷入一种痴痴傻傻的表情中。

“他真的没事吗？”余小七来到苏青河的身边，小声问道。

“嗯，放心吧。”苏青河随口答了一句。

……

徐小楼的确是没事。

只不过是，有一大股磅礴的信息，突然就塞进了他的脑子……这样来说，好像有些不准确。那些讯息，应该说是本来就存在于他的脑海当中，只不过经由孟婆汤的效用，在这一刻，全部从脑海深处，蜂拥而出。

有无数的对话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其中，便有一道非常熟悉的嗓音……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为什么设计陷害我？你可知道，我为了你，为了你们人类，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吗？我是妖神，我为了你们人类，或者说，是为了你，才成为了女娲……”

“哦，对不起，我是人类。”

“呵呵呵，就为了这个简单的理由吗？你可知灵魂破碎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一个弄不好，我就会死，会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妹妹，陪我一起来吧，我不会让你孤独……”

徐小楼不明白。

他只是觉得头有些疼。

这对话代表着什么？

这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他的脑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站着一个人。

他惊奇的发现，这个人，竟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于是，他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你好，我是伏羲。”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苏青河来到奈何桥的桥梁上，背着双手，眺望远方。

“是的。”那张枯瘦的老脸点了点头。

一股轻微的阴风吹过，徐小楼觉得遍体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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