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释迦摩尼，只有一个佛祖。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把刚才所有的问题都解释了。

世界地图重新浮现。

他双手在空中挥舞，随着每一次的挥舞，地图的板块都会缓缓变化一次模样。

从远古到如今，释迦摩尼，佛门出现了那么多的高僧菩萨，出现了那么身居大气运，做过大功德的人物，但最后，佛祖却永远都只有一个……是他们资格不够？是他们的气运不够？还是功德不够？地藏王菩萨发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观音菩萨化身千万普度众生，救下的人类数不尽，却也无法成佛。难道，都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不是的，终其原因，只是因为佛祖，永远都只能只有一个。佛祖的佛力，是靠自身领悟，与天地无关。但菩萨罗汉们，却是依靠天地元气来修炼，最终修炼处一种类似于佛力的力量……

……

伏羲已经沉默了好几分钟了。

他眯着眼睛，似乎全身心都陷入了那些画面当中。

再比如，他还看到女娲带领人族，四处征战。寻常时候遇到的妖族只靠人类自己，便能去出手解决（毕竟在那个时候，人类中的圣人越来越多，而妖族，却是日渐落寞），只有在遇到异常麻烦的敌手时，女娲才会出手。

一出手，便是娲神一指。

在其中一个画面中，徐小楼再次目睹了那根纤细的手指所造成的可怖画面，当初在妖界那座山洞时，在面对第五境界上品几乎要入圣级别的应龙时，仅仅才是刚踏入修行者门栏的沈潇潇，因为妖神的灵魂碎片入体，同样是只伸出了同样纤细的一根手指，便直接将应龙重创……想到这里的时候，徐小楼突然皱起眉……‘不对啊，按理说以当时沈潇潇的境界而言，就算被女娲的灵魂入体，但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依然还是那些……那，她当时是如何以不过第三境的力量，发挥出那般强大的技能？难道说，是法则……不对，应该不是。那是一种很纯粹的力量，我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你刚才所说的，我都能想明白，可是……佛祖的力量来源于他的自身，他的佛子佛孙呢？那些佛教徒们，难道也是？”

徐小楼觉得很疑惑。

他以前修佛，自然是明白，佛力的根源，还是来自于修行者吸纳天地元气的转变。但为何包括龙神都说，那一切都是来自于对自身的感悟？

“我还是不太明白……”

徐小楼绞尽脑汁，最终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答案，‘可能……是对于力量的一种运用方式吧……我记得当时‘她’还特意给我说，力量，是那样运用的……哎，等回头一定要抽个时间，静下心好好把脑中‘她’留下的那些讯息全部给消化了……我有预感，如果我能把那些讯息全部消化，我的战斗力将会直线飙升！’

“别乱想了，专心一点，我觉得接下来的画面，咱们这辈子也只能够看一次了。”龙神突然在他脑海中提醒道。

徐小楼低头沉思半晌，终于点头。

“恩，他。”

龙神继续说道:“据说，释迦摩尼在出生时，曾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言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意思，便是这个意思，他修炼自身，在他之前，这世界上不存在佛力的。可以说，这种力量，是他独门自创。传了下去之后，便交由佛子佛孙们去修炼，但可惜的是，这天地只有一个释迦摩尼，于是，真正的佛力，便只有他一人能够使用……其它的，都是只有佛力表象的力量，本质不同，自然就是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达到释迦摩尼的高度，所以，普天之下，便只有一个释迦摩尼，便只有一个佛祖，明白了吗？”

在与龙神交流的这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眼前的画面不停流转。徐小楼从这些画面中看到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以前他曾在神话事迹听说过的画面……比如，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因为一件小事斗气，水神共工撞倒不周山，继而被伏羲惩罚，待在某个地方悔过，不得诏令，永世不得离开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边疆外界的门口。

“我们人类越来越强大，于是，便逐渐被天道所重视起来……我们私下曾在人族最高会议大厅中，开过几次会议，其中有几项探讨内容，便是围绕着‘天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来进行探讨的……神农氏曾做过一个大胆的推测，他把天道比喻成一条规则，或者说，无数条规则。他没有感情，所有的想法，都是按照既定好的规则来进行……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眼前的伏羲，只是一道灵魂，或者说，便是隐藏在徐小楼体内的一片灵魂碎片。

或者说，他是在无数年前的远古，就被安排在徐小楼身边的一颗棋子，一个非常合格的解说员。

三皇五帝中，伏羲乃是人皇，是人类之皇……最擅长的事情，便是推演。

传说中，伏羲可以推演到过去现在未来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是人类之皇。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当做预言，因为人们都相信，他说的，便是他推演出来的未来。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伏羲说道:“他应该是人工智能。”

徐小楼瞪大眼睛。

……

沉默了几秒钟。

他突然觉得脑中有些恍惚。

恍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当从对方口中听到‘人工智能’这个词汇时，突然就脑子恍惚起来……听一个远古时代的人类，突然说出这么一个现代化的词汇，就是这种非常恍惚的感觉。

伏羲笑了笑，继续说道:“神农说的有错，也有对的地方。比如，天道是由无数条规则演变而成，但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相反，他的智慧非常至高。打个比较恰当的例子，他在智商方面，可能是站在一切的制高点。但在情商方面，可能就连一个三岁的小孩儿都不如。他可以用无比冷静的目光注视着天地正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可以用最理性最理智的大脑，去做出最准确的决定。可是……在某些方面，却会作出无比错误的决定。比如，他自动忽略的释迦摩尼的存在……”

伏羲突然叹了口气，说道:“都说我是最聪明的，但我这辈子最钦佩，且最无可奈何的，却是一个光头。”

光头？

自然就是和尚。

老话都说，聪明绝顶。

在一禅寺，此刻正坐在禅寺某座大殿的房顶的李玄心，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

夜色笼罩整座寺庙，天穹仿佛有一颗星星异常明亮。

李玄心看着那颗星星，总觉得，那好像是一只眼睛。

总觉得……那只眼睛，此刻正用一种令他心悸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喃喃说道:“真是一个很难看的星星啊……”

殿下，有一位女子出现。

“玄心，该做饭了。”

李玥玟撑着一把黑伞。

此时无风无雨无雪，且是黑夜。

但不知为何，李玥玟自从得到这把黑伞之后，便觉得这把黑伞无比亲切，仿佛无时无刻都要拿在手中。

李玄心笑着站起身，一蹬脚，身下出现一片白云。

白云泛着柔和的白色光芒，缓缓而落，来到黑伞的旁边。

黑伞，白云。

黑与白，相对比下，竟是如此和谐。

云朵消散，李玄心来到姐姐身边，亲切问道:“姐姐，想吃什么？”

“随便吧。”——额，女人在被询问吃什么的时候，似乎永远都用这三个字来回答。

李玄心突然笑了。

他只是想到，当初在那间小柴房的时候，在姐弟俩还未相认的时候，他曾也是如现在这般，却询问姐姐要吃啥。而姐姐，也是用同样的三个字来回答。

“睡了一天了，吃点粥吧？”

“不想喝粥。”

“要不，做点可口的清淡点的青菜？”

“太清淡，不想吃。”

“不如抄点肉？今天我捉了一只兔子。”

“兔子？额……怎么可以吃兔子？”

“那……姐姐，你说吃啥？”

李玥玟想了想，笑道:“随便吧。”

看到水神共工的面容时，徐小楼觉得很熟悉……在脑中想了片刻，立即联想到边疆门口守卫无数年的那五位老人。其中一位，好似就是那水神共工……

龙神笑道:“全天下，只有佛祖自己拥有这个能力，其它的修佛，准确来说，修的不是佛，修的，是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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