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边枕头上摆放的金箍，顿时皱眉，一伸手，将其打落在地面。

咣当一声，金箍与土壤地面接触，竟然发出金属碰撞水泥地才能发出的声响。

孟婆从徐小楼手中，把那只破碗拿回来，转过身，便是直接化成一缕烟雾消失不见。

……

“烦死了！”

徐小楼愣了下，明白对方所问的，是他的记忆。

“额，好像没有。”

“好，那我就放心了。”

徐小楼终于清醒过来。

他睁看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身前那位老婆婆满脸诡谲的笑容。

“额……老婆婆，你干啥这样看我？”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价值。

李砡活着，他的价值是什么？

金蝉子笑了笑，说道:“我走了，他会想通的。”

曾有一位大哲学家说过，人活着，便是为了实现价值。

老婆婆，自然就是这座桥的主人，孟婆。

只见这位不知见过多少阴魂的孟婆笑了笑，依然是诡谲，但其中却多了几分温情，她语气和善说道:“没有忘？”

进门后的李砡不知从那里弄来的一壶酒，直接躺在床上，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时间，靳广印察觉到李砡回来了。

他连忙跑过去，把门打开。

靳广印抱着铁剑，就站在小屋的角落，沉默不语。

……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徐小楼转头，看到苏青河余小七皱着眉走了过来。

“你刚才都想起了什么？都看到了什么？”

苏青河急忙发问，“不知为何，刚才你和余小七的联系突然就被切断了，痴情种失去了联系，我们无法探测到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徐小楼挠挠头，转而看向蹙眉而立的余小七，问道:“现在也不行吗？”

余小七答道:“恩，是的，就好像你的脑海中有一段讯息被加了密码，只有你自己能够察看，而我不能。”

徐小楼低头想了想，猜测，应该是伏羲做了手脚。

“恩，我刚才看到了远古那两场大战。”

“是神魔大战，和封神大战吗？”

“恩，是的。”

“还有吗？”

“还有……”

徐小楼脸色复杂，看着已经掏出小本子和笔的苏青河——在地府，电子设备全都不能用，所以只能用笔和纸来进行记录。

“还有，我的身份。”

“你啥身份？”

“我是伏羲。”

啪。

似乎是用的力气太大了，圆珠笔头的笔芯断掉。

苏青河一脸平淡把圆珠笔扔掉，从口袋里重新掏出一枝，示意徐小楼继续说。

可是尽管他故作平静，尽管他脸色平淡好似没有任何情绪，但徐小楼，包括站在他身边的余小七，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子刚才的情绪很不对劲。

“恩，你是伏羲，接着说……”苏青河面无表情的催促。

徐小楼回过神，继续说道:“准确来说，我是伏羲众多的灵魂碎片中的一片……当然，是很大的一片。所以，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比如，你和余小七……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的身份都很不简单，首先说一下你，苏青河，你几乎是现在的人类中，最聪明的那个人，你的大脑最近发生了一些改变吧？别不承认，我虽然智商不如你，但我修为够强，有些细节的变化，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苏青河头也不抬，只是喃喃说了一句，‘哦，果然，猴子的智慧已经开始进化了……’

“随着你的修为增长，你的大脑将会越来越聪明，到最后，你定然会超越市面存在的所有电脑……试想一下，这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所以，你必定不是普通人。”

听到对方的夸赞，苏青河轻轻挑了挑眉，似乎并未有什么意外。

接着，徐小楼把目光看向余小七。

“至于你，目前可以推论出来的是，你身具狐妖一族的大气运，而且，你也是女娲的灵魂碎片之一，这样的你，也不普通。”

余小七脸色犹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讲。

“是不是想说，你并不想这样？你只想活着，只想做你自己？呵呵呵，谁不想呢？但事情，都是既定好的事情，谁也无法去躲避，包括如今已是仙人之境的我，也不能。冥冥之中，不只是有天道在操控这一切，还有那些远古的圣人。咱们都是一颗棋子，为他们争取最后的胜利。”

徐小楼说了这些，却发现苏青河只是拿着纸和笔，低着头，并未记录。

“为啥不记？我好不容易当一回……当一回……当一回老师的角色！”徐小楼犹豫半晌，才用老师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刚才的那番发言。

“哦，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记的……这些，我大概都知道了。”

苏青河皱眉，催促道:“至于我想知道的东西，你到现在都只字未提，比如，那场神魔大战，以及后来的封神大战……我不需要知道细节，我只想清楚，结果都分别是什么……”

听到这话，徐小楼顿时觉得心情很受伤。

没错，在苏青河的面前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这是一种很让他开心的事情，但随着对方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他的这份开心，立即就被打破了。

“真是服了你了……天天都是一副扑克脸……”

徐小楼沮丧了片刻，便把这种无用的情绪丢掉，继续说道:“细节就不用说了？那我直接说一下结果吧。在神魔大战中，人类战败，圣人几乎全都死了。仅存于世的，大概只有三清道尊和释迦摩尼……当然，也可能还有一些存在，但即便是擅长推演的伏羲也无法全部知晓。同样的，天道也受了重伤，陷入了沉睡。这为后来人族重新崛起，提供了不少便利。”

徐小楼走到桥边，望着一望无垠的原野，感叹道:“人族圣人们肉身死亡，但灵魂还在，就如同你先前所说的，他们的灵魂在天地存在时间长了，自然无法抵挡天道曾制定好的规矩——只要肉身死亡，灵魂就必定来到地府……这其中，当一个存在的灵魂越强，能抵挡地府的某种‘吸力’的时间，便越长。也有一些另辟新径的，比如，雷城中的城主雷和煦，利用长生刀魔气，便能抵挡住很长一段时间，还有肉身死亡的李玄心，躲在修炼出来的舍利子中，也能抵挡很长时间……但只要他们一天不转修神道，他们就早晚有一天，会被地府吸引而来，离开凡间。”

徐小楼情绪低沉，“那些伟大的英灵们，有些抵挡了很长时间后，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接着，人间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定后，封神计划，便悄悄开始了。”

苏青河的笔尖在纸上飞速划动，其中写出了几个关键点，比如，三清道尊，比如释迦摩尼……闻言后，他抬起头，问道:“那接着呢？如果说神魔大战，是人类对天道的正式宣战，那后来的封神计划又是怎么回事？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所谓的封神计划……”

徐小楼回头，脸色郑重。

“计划很简单，是字面意思，便是封神。所谓的封神，封印的，便是通天教主。”

“哦？为何？”

“因为他，走上了一条不属于人类修士的道路。”

苏青河皱起眉头。

“按照我知道的那些资料里，通天教主在当初的神魔大战中肉身死亡，后来转修神道。因为修为太高，后来无限接近天道，甚至连思想都逐渐被天道所感染……额，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洗脑’……他开始奉行天道的思想，想要对这片天地进行清洗，然后建造出一个他所理想的世界……故而，才会引起人类的争端。毕竟在除他以外的人类看来，人族好不容易才做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好不容易在天道的压制下，成为了这片天地仅次于天道的主宰，如果重新清洗的话，那以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所以，便有第二次封神大战的产生……人们都来反抗通天教主，最终，把其封印在九天之上的紫霄宫内。”

说完这段话，苏青河眉头皱得更深。

“但我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些隐秘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是不是？”

没错，这件事情、或者说这些资料，看起来非常的‘顺理成章’……但也许是因现在修为增强了，苏青河的大脑已经进化到一种非人的地步……在冥冥中，他好似捕捉到一些不寻常的点……但却又说不出那个点，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就要让已经知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具体过程的徐小楼，来进行解答了。

他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对方。

……

徐小楼抬头，望着灰蒙蒙没有半点光亮的天空。

阴风吹过，他喃喃说道:“在当初的神魔大战中，不知晓内情的，都以为三清中的通天教主肉身死亡，被迫无奈之下，转而修神道，但刚才伏羲却对我说，他们都没有死！”

地府中。

一缕烟雾飘起，他于原地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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