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惊，冷汗直流，身旁有人！向北打了个激灵，从《说文篇》营造的顿悟中，逐渐清醒过来！

兰台令史扣住其手臂，温和源能正疾速灌注而入，看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为了得以维持向北观想状态，维持其体魄不毁，兰台令史竟然也向老年转化的迹象——兰台令史是天荒境界的尊者啊！谁知道刚才观想天一阁灵术、圣术、神术，究竟消耗了多少天地灵气，成十上百倍幻山境界的消耗！

“若轮回峰弟子占了便宜，你师父又要混不吝，振振有词——我们轮回峰弟子少，实力弱，有的弟子只能劈柴、喂鹅、做伙夫了，偶尔胜几场怎么了？不服气你们弟子去当伙夫试试！要不来我们轮回峰喂鹅，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最重要的是——本尊根本打不过山羊胡子，蒋尊者祭炼的硕大青铜锏，可是中品圣器，本尊连个趁手兵器都没有，自然打不过的，即便宗门中尊者，也似乎没有人能够说稳胜的。若是被封印了，可是太丢脸了。枉本尊闭关读书十载，斯文可谓扫地矣！”

向北赶紧取出几百葫芦源能丹，将大半分给兰台令史，自己也是瞬间吞入口中一葫芦丹药。不愧是丹霞客尊者炼制的源能丹，源能精纯充沛，品质之高极为罕见，吸收起来温和平缓，迅速补充到肉体、腧穴、经脉、筋骨、血脉中，一时间体魄没有吸收的药力，直接反哺到幻山中，没有任何浪费。

向北暗道：有人闻过则喜，有人观书则喜，兰台令史就是其中之一，境界之高深明明可以窥探神术，却丝毫没有修习任何典籍，导致道行不足，道行与境界相辅相成，若修行道行与日俱增，境界自然会日益圆满，兰台令史显然没有这样做，悟道达到境界，体魄修行非常随意，没有刻意追寻提升。

向北道：“大人，您已然五十倍幻山境，而我只有半幻山境，可以说您百倍道行于我，为何不吝大恩于弟子？拯救弟子于极度危险中，若非大人损耗自身源能，这种强度的观想，恐怕我已经身体朽灭而亡！”

兰台令史相貌清秀，恢复如初，诙谐道：“莫要惊讶，且不说你那山羊胡子师父蒋尊者多么护短，知道本尊收取供奉，不把眼睛瞪成铜铃，嘴巴吼成喇叭，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山羊胡子对自己弟子啥都好，非常爱护短，连轮回峰爱做饭的废柴弟子，都不容许其它峰指摘，否则轻则狂揍对方弟子，重则直接封印，再抽取些许源能，还要大义凛然——尊者岂能容忍小辈指摘，如此何以长幼有序、伦理有常，要凛然正气代超然仙宗执掌刑罚！”

兰台令史渐渐恢复容貌，慨然长叹：即便本尊是《说文篇》开创者，提前观阅了三重阁，未曾想到后生可畏，一日阅尽三重阁！三重阁表象已然尽收眼底，何其快哉！

“本尊破天荒，并非修行意义上的破天荒境界，只是领悟到了这一层次，修为并未达到这种层次，甚至可以说是半天荒境界。只是灵力五倍于灵体境，也就是五十倍于幻山境，战力更差，因本尊并未修习此间经典！比起读书的乐趣，修行经典又差了许多。”

“你昼夜之间以《说文篇》堪破三重经典，并非你幻山大成，亦只是半幻山大成！即便如此，你也可以窥探圣术

原来修士亦可心外无物，万物皆于心中，天地变化轮回，而修士可以岿然不动。

尽管想抓住幻山间满山开花的变化，繁花可谓奥妙无穷，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什么也没有摹刻下来。幻山中月亮悄然升起，月相急剧变化，然后太阳璀璨光辉，接着隐没重云。月亮、太阳忽然皆不见，星斗就在天空之上各自运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灵性丝丝缕缕迸发，如若天空中的映照——原来灵术、圣术、神术就是天地大道的摹刻！

神术阁中准确说不是神术，因为并没有完整的神术，只是些许残片、影子、摹刻、道痕，甚至模糊不清，只是朦胧状态。如果一方天地有意识，它不会喜欢有生灵夺走自己天然拥有的大道。

向北顿悟：“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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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极大风险，必须辅佐以说文秘术，以此降低圣术霸烈程度，稍有不慎，肉体就会崩毁，务必谨慎！不可骄纵！”

如此身死道消，可就会成为天下最冷的笑话：有个幻山修士，开心地读了很多经典秘术，“啊”一声惨叫，就死了。真实应验了前贤修士的谆谆教导——莫读死书！

向北在不知不觉中，灵力正在海量消耗，连幻山都更加模糊起来，聚集灵气的速度，远远小于用《说文篇》观想的消耗，连翠屏玉脉都化作原来的十分之一。因全部精力集中于幻山，体魄都因源能损耗太快，肌体逐渐干瘪、容貌有些枯槁起来，实在太惊人了！

倏然从观想中醒来，向北大吃一惊！此时若不是观想结束，就危险了。幸好神术只有虚影和片段，否则沉浸于烙印时，突然体魄就灰飞烟灭了，天地大道岂容一个小小幻山修士染指！

两枚蒋尊者并没有要的小破镜丹，也被向北取出，干净利落把其中一粒拍碎，缓慢过滤其精纯灵气，更胜源能丹太多，且隐隐有极为澎湃的药力，向北可是不敢吸收或者服用，直接过滤散逸了。

向北十分惊讶源能丹、小破镜丹的药效，若相同境界修者持有丹药，源能供应源源不绝，岂不是大多时间立于不败之地？修者善假于外物，也能够极为强大。

向北不禁想到，彼时初入缥缈峰，蒋尊者不但收取自己当徒弟，把其他尊者给的东西直接划拉过来，塞到向北兽皮囊里，让向北不得不收了。如此倒是符合蒋尊者个性，遇到这个师父，幸甚至哉！

兰台令史又道：“守护你观想天一阁，还有更关键的原因。不仅是你回答的得体，而是你幻山上有新创大成秘术的契机。我详细参读了你幻山上的《魔王经》，发现其内灵气是沸腾的，霸气凛冽，创法者仍然存活世间，否则不会有如此异象。”

“观你体质，我大概知晓：你幻山间殿宇中的存在，比我更明白这一点。独辟蹊径并非只是说说，而是需要修行实践。没有超越这片天地的秘术，那么何以开路登天？或许有的修者能够做到！若能够继续修行下去，你自会明白。”

“上古灵体属于上古，万年都不见了，近代功法已然不能突破天地桎梏，若以上古灵体开辟彼日功法，或许可为，山间存在亦是如此，借机顿悟开辟新路。《魔王经》看来凶险无比，或许魔王本身并不凶险，只是尝试开辟新术。”

向北道：“其实，因为机缘，在我幻山山腰有个阴霾谷，其中有您看到的殿宇，里面住的是嗜血魔王……”

兰台令史一时语塞，毕竟近两千年内，嗜血魔王称号只有那位，何止凶险可以形容呢？暴戾血洗城池，一座又一座，宛若血魔降世，堪称几千年内杀孽最重的尊者，传闻已经被修士共同杀死了，原来还活着。

向北终于从过度损耗中恢复了肉体机能，接着投入幻山观想中。

幻山山基写满了密密麻麻灵术，灵术宛若河流般缓缓流动，山基形成了一条灵术的河流，幻山终究是灵动起来，以灵术组成的山基岿然不动，稳若磐石，加上翠屏玉脉、岩渊石矛等圣物，已然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美中不足，此间灵术并没有得到系统修习，宛若砖瓦、石块、木料等材料堆积，并没有形成各色建筑，单纯是自然形成的气势。换而言之，修行这么多灵术秘术，根本没有足够时间，有些并不匹配或者并不实用，恐怕修者在漫长的生命中，也无法一一修成。

幻山山腰镌刻满了圣术阁经典，圣术如尊尊修者，各自矗立山腰，又形成了片片亭台楼榭，各自演化自己道法，循环往复，奥妙无穷，或许将来只要源能充盈，这些修行演化完全可以成为源能实体。若如此，山间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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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千百位前贤讲经说法、传道授业解惑？

甚至有些铜鼎、铜钟、玉罄、玉壁的雏形都隐隐出现，大概彩云七色、禾生众穗、天降甘霖、地生灵泉的虚影不会太远了，有些灵气幻化的奇禽异兽等祥瑞，已经不足为怪。

幻山山峰之上，烙印了神术影子，神术影子缥缈虚无，形态似有似无，真是让向北摸不着头脑，从观想角度看，确实以奇花形态观想了神术阁，可惜那些神术或许只有映照，却依然高高在上，并没有显山漏水，没有流露出神术应该有的凛然之势。

神术影子犹如一些影影绰绰星斗，并不真切，真搞不懂上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术影子，它有何特别之处？或许从观想中可以感觉神术的奇妙，但是其烙印隐隐有高高在上姿态，令众法景仰膜拜。

尔今幻山半大成，挺拔宏伟，实体化倾向明显，漫山灵字沉浮，随着幻山稳固下来，观想内在幻山，苍穹中有浓浓淡淡的光芒透出，显得神秘而沧桑，若有穹顶高耸，何人把酒问青天？何人会屹立穹顶之上？何人路漫漫其修远兮？何人将上下而求索？

向北仔细回想，师兄曾讲：鼻之境界，谓之内秀。当下幻山几乎盘活了过来，立体感十足，山间能吐纳呼吸，外部沟通天地元气，内部亦循环不休，如同小小内在天地，只是置身虚拟空间，并不能外化而已。

向北此刻仍然处于相当尴尬境地，取其形、忘其意固然精妙无双，可是远远看山看水，究竟是不是那片山、那汪水呢？

何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何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何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何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何以若有人眼大如天、当见山高月更阔？

师兄曾讲，再上一层次。舌之境界，口灿莲花，辩术无双，传闻有极高境界修者，手握王爵，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如今向北观想幻山，不必再观想如椽大笔，兼之精心临摹，才能摹刻文字。

当下口中念诵、观想文字，即能够镌刻幻山，若持续念诵，灵术文字会有精光浮动加持，流光溢彩，文字愈加清晰，妙不可言——刚刚步入舌之境界，已然有如此建树，若修行到大成何其神奇？莫非文字可以外化为已用？

身之境界，肉体融合幻山，循环往复，彼此生生不息，可以说肉体强横到某个极致。目前，鼻之境界、舌之境界于昼夜读书中已然迈入门槛，但这身之境界，向北尝试很多次。念想沿着幻山飞奔而上，畅想自己从山脚下向上融入，观想自己与幻山融合，可惜每每如泥牛入海，不见踪迹；若强行融合，肉如刀切、头痛欲裂、眼眸似炸，根本不能成功，只得作罢。身之境界已然极为困难。

意之境界，意念所动，幻山间可诞生万物，万物是个概数，但是大部分修者可以将熟悉的人、事、物，乃至小规模的建筑、山河、星辰进行模拟，或许只是孕育虚影，这是真实世界的雏形，达到意之境界深处——甚至可以将现实山脉纳入其中，这种境界只能想象了。彼时，已然是幻山境界大成，有异象纷呈，可以尝试冲击灵体境界了。

向北请教兰台令史：“大人，怎样让这些经典秘术使用起来游刃有余？幻山间尽然前贤法术烙印，有种无所适从、老虎啃山的感觉。反而不似当初，只是拥有寥寥几部经书，可以尽心观想、体悟、修行、探索。”

兰台令史笑道：“你不是回答了么：书山有路勤为径，神海无涯苦作舟。如此最佳，修者多退而求其次，当然也是可以的，书海沉浮，岂能囫囵吞枣？门纲目属，分门别类，立巨石于山们，镌刻书名其上，建立灵力联系，俨然通向不同书籍的目录。观想、阅读、沟通一本，可独成空间，彼此并不干扰。如此自由取舍，可以取得立竿见影效果。”

向北诚恳作揖：“大人，我想知道逍遥魔派《逍遥经》的记载，可否点化晚辈一二？近些时日，为合作进入秘境夺取宝藏，商讨其中划分势力范围大小，逍遥魔派火云尊者亲自携带新生代前五弟子拜山，自有挑战之意。另外，前些日子在霓裳阁听说——越是境界高者，入秘境探幽伤亡比例越高，昔年有尊者层次修者陨落其中，修行最弱的年轻修者，反而逃出来了，真是怪异之极……”

（作品原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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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令史则是优雅的多，尽管白发层层生出，却不急不缓，手掌收回叠放，轻轻将小破镜丹悬浮于身前，其丹药并未损毁，只是将其精纯灵力汲取，而丹药药性不毁，若加以炼制仍然是小破镜丹。丹药并非凡品，浪费可惜。

向北仔细观想，再次化作一株奇花，正演绎天地奥义，以小观大，窥一隅而晓全景。

或许神术本就不能够容纳于天地，天地大道已然是最高主宰，何必再衍生出这种超出天地承载的神术呢？所以不允许才是真谛，即便诞生出神术，天地大道也是一直在磨灭神术，若没有神金、神木、宝玉等载体，也会自然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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