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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陆章 金城

  • 作者:泺芷
  • 类型:江湖风云
  • 更新:01-12 19:39:57
  • 字数:11010

老人听了洛无良的请求不置可否。

身边另一位半老青袍妇人笑眯眯的示意洛无良起身,虽不年轻却风姿绰约,一样面覆青纱,笑问:“发生何事了?无良。”

白袍少年向回来的背枪少年打招呼。

背枪少年皱了皱眉看向黑衣人,毫无感情道:“我早己不用那个名字了。”

“刚刚九玄山传来飞鸽,在下师妹陈红叶擅自下山,恐怕也是到此而来,师妹年幼,无良担心误入此处。”

一个白袍少年走向高阁门外,胸口绣有一轮银色弯月,在即将踏出朱红高阁的最后一步时,突然停住脚步,仿佛只要再稍微一动就可以触碰外界空气,少年笑眯眯的将手中符牌抛向跪在阁外杂草泥土上的黑衣人,“云谣城传来消息,有异事你去调查一下,顺便你的手下也死在那了。”黑衣人接过符牌,符牌红玉色质,篆文阳刻,黑衣人勉强认出共中一颗“春”字。

黑衣人想问什么,但有人从他身旁走过,走向高阁。

“嗨,简书湖,好久不见。”

洛无良其实并不如何担心陈红叶,权无行与卜算子两人至少有一人跟着她出山,抑或者两人都在;玄女山吴梧,大玄山兰白芷,药黄山袁福皆借此下山,还有离开小玄山的诸武不知道与何人同行,好像诸文,那个过去与大玄山许崇并称双杰的人死后,九玄山就突然失控了一般。

还有那个有点令人在意的家伙,虽然他自称简书湖,但九玄山在案记录弟子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洛无良没有停伫在原地,回首眺望了一眼遥遥金城,按计划走向来时的路,这是九玄山弟子来这座九曲金城经常来去的路径。得快些赶路,有人应该在等她了。

廊桥楼坊,金光映天,已然不是第一次到这座城,但无论多少次总是见到的不同风景,就好像一只不断膨胀的妖物,令人震惊其中无所不有。

金水河,一条自西南向东的大江流从群山丘陵来到江南广阔平原上,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九股小流,盘弯曲折,一座应运而生的城郡因此诞生了。

金城,来过这座城的人无不叹其奢大,从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来的人皆看到的是不同之城意风景。漫漫长夜也可以看见被城中灯红金光照映如白昼。

洛无良翘起脚尖眺望远方。

这座金城与九玄山有什么联系,作为九玄山主的师父又有什么瞒着她,还有诸文为何会葬身此地,她都会自己寻找答案,背负重任的她很难轻松。因此她需要一些同伴。

金水九曲中的最后一曲弯流,蜿蜒而入金城深处,汇聚成一弯月湖泊,一座朱红高阁耸立于此,如果从天空之上俯瞰整座金城,就会发现这座孤落高阁正好位于城正中央。

老人面貌梭角分明,站在原地也如笔直长枪,身姿不像普通老人般佝偻,身穿宽大青袍也显得骨骼分明的挺拔身姿,最令人显眼的是老人满面青须。

“师伯在上,弟子洛无良恳请在此停留,请师伯先行进城。”

洛无良向三人中一位好似天生一副严肃表情的老人稽首。

“唉,真羡慕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啊,去吧去吧。别理我们这些老人了。特别是那些脾气特别臭的老人。”风姿绰约妇人一只手挽住严肃老人,最后那句像是矫嗔般对着严肃脸老人说的。

结果严肃老人就只是哼了一声,倒是更笼紧了妇人靠过来的肩膀。

“啊,是,赵小雪,你不觉得这个名字真的很像女人吗。”

笑眯眯的白袍少年挥了挥手暗示黑衣人离开。

待黑衣人彻底离开后,背枪少年撇了一眼刚刚黑衣人跪在泥土上的深深凹痕,手心握住刻有“小雪”两字的古朴玉牌,质问白袍少年道:“他也配‘立春’令?”

白袍少年刚刚笑眯眯的眼睛睁开看着黑衣人的消逝踪影,伤佛在哀悼一个将死之人,同时撇向背枪少年腰间,另一块刻有“小雪”篆文的符牌,与“立春”不同的是块通透白玉。

“毕竟是他亲手杀的九玄山的那个诸文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这么喜欢当个跑腿的那就满足他吧。”

云谣城。

“九曲……金城?金城……九曲,那是个什么地方?”陈清明有些疑惑的问。

云谣城南市的老旧石巷,一幢不起眼的石砖房子内,此刻三人正围坐在床榻画屏隔壁的圆梨木桌上。

袁福饶有兴趣的敲打着桌子,听见陈清明的疑问也饶有兴趣的抬起头。

吴梧袁福两人发现陈清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对外界很无知,相反陈清明知晓的东西很广很杂,却都很残缺脱节。

陈清明只是解释说道他小时候爷爷告诉了他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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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过很多书文。

当两人说到此行目地之地的时候,九曲金城,陈清明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地方。

“所以那是个什么地方呢。”陈清明还没有解开绑眼白布,袁福鼓捣了很久说涂了他的特制的药以后可以不留疤的,袁福早习惯了把他用作药物检验了,吴梧却很反对嚷嚷着就是天天乱用袁福鼓捣出的药会出问题的。结果袁福嘻皮笑脸在吴梧面前不起作用,用求助般的眼神看着陈清明,陈清明只好劝吴梧没事的才做罢。

“九曲金城嘛,也不知道从哪说起,我们要去那里的吧,到了你就知道了。”袁福含糊说道。

“哼,走了去了,我要去练武了。”吴梧极不服气的站起来。

这个带天井的老房子是属于一个驼背老人的,那个名金台山的老人似乎真的与官府上打得上交道,自城主暴死之后云谣城现在很乱,多亏了老人三人才好好的呆在城内,而驼背老人只有一个条件便是吴梧跟着他学武艺。

开始陈清明与袁福还担心老者是贪图美色或是想要图谋不轨,要求三人都可以陪同旁观,结果陪同了三四日之后,发觉老人的确是很用心的在教吴梧些什么,况且老者这么强也不必要耍小花招,便不再继续监察他。

袁福又躲在自己房间里又在鼓捣些什么,陈清明难得空闲竟也不知该做什么。便蹲坐在院子边的台阶上,院子里吴梧独自练习,今日老者来的挺迟的。

有些怀念山里边的,如果在九玄山里现在应该在练枪,到了晚上试着去拔拔那人的剑,好久没有碰剑了。虽然才隔了几日,不过也还是有些想念罢了。

驼背老者来了之后独特低沉嗓门教吴榕的话并不多,只是偶尔指点一下吴梧,陈清明突然觉得这个老人的教导方式与那个自己可以称之为师父的人相似,偶尔指点,从不多说。

驼背老人拍拍台阶灰尘挨着陈清明坐下,虽然老人有传授吴梧之功,却从未交谈,还没有陈清明与这个老人说的话多。

老人话不多。

“今儿城里来了几个,小子你们一样。”

“跟我们一样道袍吗?可能是同样出来办事的九玄山弟子,还不了解云谣城现在情况。”

九玄山弟子不多,不过青道袍并不如何罕见。

“从北来着,还有上次那几个娃娃。”嗡声嗡气的嗓门又说。

陈红叶他们又回来了?陈清明又问道:“几人?”

驼背老人抬起六根手指。

“可以不惊动他人把他们带过来吗?”

老者点点头。

老者又想了想又说道,“云谣城,将有战争,你们,还是早走。”

陈清明愣了愣,是因为城主死了吗?如今天下太平又会有什么战事,不过又想到自己,便谨慎问,“那敌人是谁。”

“感觉。”

老者没打算继续解释,继续道:“跟我,去个地方。”

青石砖巷,几道青色人影在巷内追逐成线,在褐衣佝偻身影彻底消失前,一对青袍人影停在了一幢老砖房子前。

洛无良与兰白芷对视一眼,同时跳过青巷墙,院中的不是驼背老头,而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年轻女子。

“洛无良?”

吴梧以一副警惕的目光扫视翻墙而入的两人,握紧长剑。

“你有没有见到有人进来。”洛无良皱眉问道。

“没有。你为什么在这里。”

“听说你们遇到麻烦了,我是来帮你们的。”

“那我们没事,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吴梧严然一副逐客的语气道。

“这不是洛师姐吗,还有兰师姐。来一起进屋坐,还有人吗?”

袁福关键时刻不知从哪冒出来圆场。

院内僵硬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与洛无良同行的兰白芷放下手中长剑,笑吟吟的跟着袁福率先进屋,“无良,你先去接红叶他们过来,都是同门,没必要太客气。”

洛无良应允再次离开。

待洛天良领着小玄山一众人陈红叶,权无行,卜算子与诸武等人进来时,未了解情况的一众人中陈红叶立马凑到还站在院子里的吴梧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九玄山中陈红叶与吴梧关系不错,这倒是大开袁福眼界,这个时候整个院子才开始有活跃起来,顿时明白兰白芷的意思,袁福张罗起众人食宿,双方极有默契的互不过问,只是普通的嘘寒问暖。

其间洛无良有意无意的问起过除了两人外是否还有人,袁福并不曾见过陈清明提起过或见过洛无良,纳闷着吴梧虽然在九玄山跟洛无良两人就不对付,当然只是吴梧单方面的怨意,而洛无良好像也未放在心上,但今天吴梧的反应格外抵触。

“啊,是还有一个同门弟子,如今不在。”袁福看了眼出现在余晖下的暗黯弯月,“应该会回来的吧。”

云谣城,城县府。

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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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右手按住握笔而不停擅抖的左手,努力写下一个枯干歪扭的“可”字,以往身为一城之主的兄长批案时总是习惯用左手写字。

放下手中卷文,案几上的墨又空了。

朱萸舍不得用桌上剩下的那半块墨石,那是兄长最喜欢的墨石,之前兄长还总向她炫耀来着,朱萸想起来每次趴在案边看着兄长批阅卷文时总能闻到那股好闻的味道。

“滴,溚。”

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了,朱萸粗暴的抹掉脸上泪水,可怎么也抹不干净。

结果是墨台又被胡乱的双手撞到红毛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吓的朱萸双手抱臂不敢作声。

我也会像哥哥一样死去吗,如果死去又还会在一起吗,看着歪歪扭扭怎么也不像“可”字的“可”字,朱萸突然觉得死去也没那么可怕了。

摸摸索索爬下凳子的朱萸双手攥着那半块墨石溜进隔壁书房。

一片漆黑,除了窗边的一丝月光什么也看不见。糟了,忘记拿油灯了。

“叭搭。”似乎是木头掉落在地上的响声,过度紧张的朱萸却吓的赶紧缩在书房门边角落一动不动。

那是兄长以前教她的一个捉弄人的小把戏,把木片夹在门上,开门的人就会被木片砸到。

没事的,没事的,这里可是城主府,就算没有兄长,但这里还有好多人,好多人,会保护我的,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自我安慰的朱萸沿着墙角缓缓爬到门口。

隔着门听,好像能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喊叫声,似乎还有求救声。

朱萸却有些麻木了,这些日子天天担惊受怕,当危险真正来临时却没有实感。精神恍惚中,身体却自己动起来了,悄悄往书房深处爬。

“咦。”

撞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硬物,况且被她碰到的人还比她先发出轻咦声。

一个清秀少年正借着透过窗纸的月老看书房里的书籍,少年眼角似乎有道疤痕。

朱萸一瞬间并没有把他当作坏人,反而下意思冲着被一脸惊吓的少年竖起食指在嘴边。明明自己才是七八岁的圆髻小姑娘老气横秋的抢过认真看书的秀气少年手中书籍,站起来摸索着想放回书柜,清秀少年站起来拿过朱萸够不着书柜顶的手中书籍,重新放回原位。

朱萸满意的拍拍手,刚想示意两人一起坐下躲好,突然一股大力撞在她的胸腹,天旋地转一瞬之间。当朱萸能清醒思考时己经发现自己被人抱着站在廊道上了。

映在眼中的一片火红,刚刚自己还坐在屋里批案的将军殿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火包围了,还有很多黑衣蒙面的人。

可惜不幸的是她和抱着她的人似乎已经被包围了,两人是撞碎书房窗户跳出的,那人放下她,拍了拍青衣上撞碎的窗木屑,一脸漠然的环视靠拢过来的男衣人。

原来少年是一个高手吗,那种逍遥的侠客,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结果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认准了一个方向横抱起她奔跑起来,没有飞檐走壁,没有闲庭信步,能有多狼狈便有多狼狈,险之又险的避开刀光剑影,两人却奇迹般的穿过了剑网围劫。

刀光突起,即将脱离黑影人群的两人被藏在黑衣人中突然哪里出现的一刀拦截,刀亮得朱萸睁不开眼,如果被砍中就是两个人一起被一刀两半吧,但刚刚还没完全躲开一剑没站稳的少年似乎己经躲不开了。

朱萸猛的用力推开少年,从怀中挣脱分开,这样自己和少年可能只有一个人被一刀两半吧,不过也许两人还是可能一起被一刀劈两半。

只有摔倒在地时膝盖上的痛感,朱萸心中一颤,抬头惊慌的寻找少年身影。

一剑霜寒如钩,轻巧的撞歪了刀身,没有想象中被一刀两半血溅横飞的尸体,清秀少年夺过来的一剑扰乱了必中一刀。

朱萸被一只手单独拎起,少年一手执剑又再次突围,不过那一刀似乎本来就是拖时间,黑衣人又包围了两人。

“你快走,你快走,不用管我,以后记得帮我报仇就行了。”

朱萸觉得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死,不争气的泪又流下来了,反正黑衣人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吧。

然后拎着她的手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没听见她的话的样子,对着好似黑衣人的头头的人,认真道:“这个人你们杀不得。”

黑衣人头头没说话,挥手示意一众黑衣人别动手,盯着清秀少年嘶哑道:“你是这座城管事的?”

“我是。”

作为城主的兄长虽然死了,但是我会完成兄长应该完成的事。

黑衣人头头指了指身上黑衣道:“五天前我的十二个手下死在你的城里,告诉我凶手是谁。”

没错,就是那天,兄长离开了她一个人赏灯;就是那天,兄长的确处理过城内一处奇怪事件;就是那天,只有相依为命的兄长死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滴嗒,眼泪又不自觉流下来了。

(本章完)

.

洛无良目送两位九玄山主远远离去后,才松了口气,再次打开来自九玄山的白鸽传信。

有人带千金万两而来,最终落得穷身裸色而出;有人身无分文而来,出城时金缕万仆而离去。

九道曲流穿过的金色不夜城,逐渐被人称为九曲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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