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晨忙拿纸巾擦嘴, 掩饰刚才的慌『乱』，至于为什么慌『乱』，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问姑姑：【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秦明艺叫住儿子：“你爸刚给我打电话了。”

秦与的手刚好触到门把手，他转头看向母亲，问：“他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蒲心不知道巧克力是刚才秦与送来的，是提醒侄女，时间太晚别贪图美味。

【喜欢的话，以后再给你带。】

秦与推开家门，母亲正在整理出国带回来的东西。

他脱下外套，径直回自己的卧室。

现在不一样了，晨宝的情况一点点在变好，哥哥能正常走路，这还有陆柏声，没什么放心不下。

蒲晨十二分支持姑姑的业，给姑姑宽心：【我现在大了，能照顾好爸爸。姑姑你到了国外，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蒲心『揉』『揉』侄女的脑袋，轻轻呼气：“知道啦，姑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你写作业吧，我跟你爸聊聊去。”起身，轻轻带上房门。

蒲万准备好了明天早餐的食材，从厨房出来, 笑跟女儿表示：【你姑姑偷偷给你买了这么多巧克力？】

蒲晨告诉爸爸实话：【是秦与妈妈出差带来的, 谢您给秦与做的宵夜。】

蒲万毫不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换成是他, 有人在春节期间照料他女儿的饮食, 他也会专程带一些价格合适的礼。

蒲晨回到家, 没顾得上写作业，把所有巧克力和糖摆到茶几上，数了数, 一共有五种巧克力和种味的糖，都是没听过的品牌, 包装纸精美又特别，符合这个颜控的要求。

蒲晨盯手边的草稿纸走神，以后秦与也要出国，要是能正常说话该多好，说不定也能有出去读书的机会。

【巧克力很好吃，谢谢。】为了多跟秦与发一条消息，说了句废话。

“晨宝, 姑姑想......”蒲心转过脸去时, 刚好撞见蒲晨小在咬巧克力, 一副偷偷『摸』『摸』的表情，话说到一半，笑了：“这么晚了吃巧克力小心发胖哦。”

卧室, 蒲心谎称消食，站在阳台上, 心不在焉地看楼下。

窗户开了一条缝, 冷风往脸上吹, 楼下车来人往，秦与也在视野内不紧不慢地往回走，但没认出是他。

坐回侄女旁边，把纠结许久也深思熟虑过的结告诉侄女：“晨宝，姑姑想跟公司申请去跟一个项目，在国外，项目周期两半左右，期间也能回来。”

趁有这么好的机会，想多赚点钱，如以后医学发展到能医治侄女的声带，那治疗费用肯定不便宜，无法医治不遗憾，可是要为没钱去治疗，肯定遗憾。

秦明艺见儿子不是揶揄嘲讽，是认真问，于是好声好气解释：“你爸仅有的几天假期都在苏城陪你，应该没女朋友，这种我也不好多问，他打电话问我，你要不要参加今的数学竞赛？”

秦与原地站了会儿，想到蒲晨，是希望他能好好学习的。

他回母亲：“嗯。”

秦明艺的心气终于顺了：“那我待会儿跟你爸说，让他帮你预约辅导课。哦，对了，你喝的瓶装水我给你买了，刚才我看储藏室一瓶不剩，你也不早点跟我说，这几天喝其他水凑合吧。”

秦与：“以后不用买了。”

“不买你喝什么？”

“我喝学校茶水间的水，还免费。”

秦明艺：“......”

他居然知道要省钱。

秦明艺打量儿子，觉一个春节过来，他好像变得懂。

担心：“学校提供的水你喝得惯？”

秦与“嗯”了声，推开门了卧室。

其实学校的水他喝不惯，但能有机会让蒲晨帮他接水。

秦与靠在转椅，打了几把游戏，每次都赢，挺没意思。

他打开电脑，开启刷题模式。

为了能吃到蒲晨带的早饭，怎么也得考一。

自从答应了父母要参加竞赛，秦与认认真真准备起来，有一半的精力都放在了竞赛题上。

那天课间，秦与遇到了难题，他问蒲晨：“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在几楼？”

蒲晨忙不迭问：【怎么了？】

“没，问老师个题目。”秦与拿题目站起来，说：“竟然还有我不会的题。”

蒲晨失笑。

要是能发出声音，肯定“咯咯”笑出来。

秦与从身后挤过去，将外套的帽子罩在头上，还『揉』了的脑袋两下：“使劲笑吧，等月考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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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一次月考终于到来。

天气渐渐变暖，校园大多数学生的冬季校服换成了春秋季。

食堂门前，那棵被大雪压断树枝的老树，悄悄抽出新芽。

考场是按上次期末考试成绩来安排，秦与在最后一个考场，跟蒲晨的考场隔了一栋教学楼。

十班跟他同一个考场的有赵姝。

赵姝坐在考场的一个位子，他在倒数二个位子。

考数学那天，秦与提前十分钟考场，路过赵姝座位前，赵姝跟他打招呼，托下巴，心情很好：“加油哦，一切顺利，争取下次月考，你离我位子近一点儿。”

他在这个考场的座位号是029，赵姝的座位号是001，离座位近一点，意味他得在级步二十多名。

秦与停下脚步，说：“离你座位近一点恐怖有点困难，我下次是要坐一个考场的001号座位的。”

赵姝：“......”

在心翻了几个白眼，从没见过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出狂言的人。

就连彭靖阳都不敢打包票次次考级一。

监考老师拿密封试卷袋走教室。

秦与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放在讲台上，拎笔袋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监考老师瞅了眼秦与，又看看讲台上的手机，他知道不少学生无视学校的规定，经常带手机校园，但像秦与这种堂而皇之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碍于秦与已经把手机交上来，监考老师也没为难他。

秦与不认识监考老师是谁，但赵姝认识，是高一级的数学教研组组。

除了秦与外，这个考场的考生跟赵姝一样，都不怎么擅数学，到了考试后半段时间，个个对试卷上的大题目一筹莫展。

监考老师负手在教室来回走动，每次经过秦与旁边，他总是不自觉驻足片刻，怕影响秦与做题，他没停留过久。

离考试结束还剩半小时，秦与收拾笔袋，提前交卷。

所有人都看向他。

监考老师把秦与的试卷从头至尾扫了一遍，看完最后一大题，问他：“草稿纸能不能借给我看看？”

这种小考，草稿纸不收上去。

秦与从笔袋拿出折成一条的草稿纸，递给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点点头，将他的草稿纸单独放一旁。

秦与从考场出来直奔前那栋教学楼，去一考场等彭靖阳吃午饭，他提前交卷就是为了去食堂不排队。

等了十多分钟，彭靖阳才交卷出来，考前他跟秦与约了要提前交卷去食堂，没想到秦与出来这么早。

彭靖阳见到他的一句就是：“你不会后又空在那没写吧？”

秦与上学期期末考试，数学试卷后七十分没做，有这个前科，不怪彭靖阳不信他这回能好好做试卷。

秦与：“写了，一题没漏。”

彭靖阳狐疑的眼神：“没瞎填吧？”

秦与：“没。”

“那就好。我这次数学能考个147，有一小题考到了我的知识盲区。”彭靖阳侧脸问他：“你呢？”

秦与：“也就比你高三分。”

彭靖阳被打击得笑出来，抓狂：“你好歹给我留点儿子呀。”接下来还有几门考试，但他有预，秦与这次肯定完虐所有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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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秦与预测的一样，他数学考了满分，是级唯一一个满分。

二名是彭靖阳，考了147分。

分数出来后，一度惹得其他老师以为秦与作弊，搁谁也不相信最后一个考场的学生数学能考满分。

转而他又觉得秦与不具备作弊的可能『性』，这是他学校内部出的试卷，网上根本搜不到原题，就算一题一题搜解题思路，考试时间根本不够用。

“没作弊，草稿纸还在我这。”说话的是数学教研组组，也是那天监考秦与那个考场的老师。

众人纷纷围过去一看究竟，看完草稿纸，他都不吱声了。

月考成绩在当周的周五全部出来。

早读课下课，赵姝拿水杯，晃晃悠悠走到窗，趴在窗台上找秦与说话：“诶，我说你这个小学渣，你就不能好好对待考试么，就算不会做，咱也要有敬业精神，坚守岗位到最后一分钟，你倒好，除了语考试没提前交卷，你看你哪门不提前？态度不可取啊。”

秦与正在看《nature》，抬头看一眼赵姝：“一节课是英语课吧？”

赵姝点头：“到时陆老师肯定报成绩。”

秦与拿出手机看时间，“你好好珍惜剩下来的七分钟。”还有七分钟，就能知道自己考了倒数一。

赵姝啜水，问：“什么意思？”

秦与不想打击：“没什么意思，还有七分钟上课。”

他接看杂志。

蒲晨默默看一眼秦与，不知道他这次能考多少分，要求不高，就算还是班倒数一，但希望他能在级步几十名，争取从最后一个考场步到倒数二个考场。

不过刚才听赵姝说，他总是提前交卷，心突然没底，他肯定又是随便瞎填答案。

秦与偏头看，拿笔戳戳胳膊：“发什么呆？”

蒲晨讪讪地坐直，总不能跟他说在担心他考不好，回他：【有点紧张，一会儿陆老师就要报成绩，我这次没考好，数学好几题不会。】

秦与承诺：“以后我教你，离高考还有两半，你要是认真学，说不定高考时你能考到级二名。”

蒲晨浅浅一笑，心情瞬间被这个玩笑治愈。

上课铃声响。

陆柏声踩铃声教室，手没拿英语试卷。

有学生问：“陆老师，月考成绩不是说出来了吗？”

陆柏声：“嗯，分数出来了，试卷我还没拿到，下节课再讲。”他从课本抽成绩单。

无比紧张又分外期待的时刻到来，蒲晨的心高高提。

为自己紧张，也为秦与紧张。

“秦与，”陆柏声念了一个名字，蒲晨的心“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看来又是倒数一无疑。

结下一秒钟，陆柏声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教室：“英语149分。”

接下来更惊爆的是，秦与除了英语，数学和理也考了单科一，总分级一，比二名的彭靖阳高出十一分。

教室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这个字写在了所有人脸上。

陆柏声简单解释了两句：“他从小就是学霸，现在到了青春叛逆期，专门跟家对干，故意不学习，你可别学他。”

说完，他接报成绩。

不少人依旧震惊在秦与的各科成绩，没注意到自己的分数和排名，等陆柏声报完所有人的成绩，有的同学左右打听：“诶，听没听到我考了多少分？”

蒲晨也没注意听自己的分数，差点以为陆老师没读到的名字。

“英语126分，总分班级22名。”秦与小声告诉。

蒲晨的反应慢了半拍，原来秦与帮记住了成绩和班级排名。

直到这一刻，还是不敢置信，秦与是级一，他不仅数理化好，语也吊打一众强化班的学霸，没见他写过周记，作居然是高分。

这种错愕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课。

秦与给蒲晨消化的时间，拿上水杯去倒水，顺带捎上蒲晨的杯子。

这次月考，级一名竟然被普通班的学生摘去，这多少让强化班的学霸很没子。

秦与也此一战成名，他数学是级唯一一个满分，被封神，班女生崇拜的眼神自下课铃响声响起，不时往他身上瞥。

蒲晨趴在桌上，跟做梦一样。

“别忘了，从明天开始给我带早饭。”秦与已经倒好水回来。

蒲晨坐直，像踩在云端一样，哪哪儿都不真实。

问他：【你对早饭有没有要求？】

“没要求，蒲叔叔做什么我就吃什么。”秦与跟解释：“之前不是有意瞒你我的真实成绩，转来后我没打算认真学。”

蒲晨理解他：【没关系的，你肯定有你的原，不然你也不会从北京转到苏城。】他过都是一个人过，家情况应该很复杂吧。

秦与把他这一个多月来整理好的各科笔记给蒲晨：“借给你看，作为学霸同桌的福利。”

蒲晨如获至宝：【谢谢。】

百思不得其解：【你上课不听讲，课后也没那么认真，怎么就考了这么高的分，有什么秘诀吗？】

秦与：“没秘诀啊，可能比一般人稍微有点学习天赋。”

蒲晨：“......”

眨眨眼，一时词穷。

秦与委婉表达：“不管哪一门，有不会的题目尽管问我，我有的是时间给你讲题。”以后你就不要再去麻烦彭靖阳给你讲题。

他看，“我考了级一，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蒲晨不知道要怎么奖励他。

秦与把杯盖拧开，将水杯递到前，说：“那就奖励两颗糖放边。”

上一次放弃去国外开拓市场的机会，是为那时嫂子刚走不久，哥哥无法正常走路，侄女的声带也为车祸发生病变，放不下家。

【替爸爸谢谢秦与。】

【谢过了。】蒲晨趁爸爸没在意，拿了一块巧克力揣兜, 回自己房间写数学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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