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转动的声音引来了会客厅内客人们的注目。

“真少见呐，医生居然用真面目示人?”带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嘲弄般地说到，“是因为‘新人’们都已经被处理掉了吗？”

“医生大人有对打算激活霓虹那几颗‘大家伙’吗？”牛仔紧接着青年的话问到。

“Keter级别的收容物还在解锁，还需要一周多一点的时间。”仓管出声解释道，“我都放在了自己买的屋子里，不用害怕被普通人发现。”

“牛仔，少说两句，还是说你希望下次被喊去‘开会’的人是你？”肌肉虬结的壮汉打断了他的嘲弄。

“‘新神计划’的进度呢？”青年继续提问。

“进度比预计稍慢，但是在控制范围内。”医生一挥手，身后的显示屏上投映出一颗透明的茧子，里面有一道人形的影子模糊可见。

“没问题了。”青年扶了扶鼻翼上的镜架，结束了自己的提问。

医生没管几人的闲谈，自顾自地走到房间的上首位坐下，扫视了一遍下面或坐或立的十几人，缓缓开口：

“前几天有好几位私下联系了我，对计划的执行产生了一点分歧，所以今天把你们都叫来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现在说吧。”

他和下面这些人都是许多年的旧识了，对其中的几位说是过命的交情也不为过，所以在与他们开会时便也没有去管那些所谓的规矩。

正值工作日的上午，诊所的主人坐在二楼的窗边凝视着外面的景象，楼下诊所的门上已经挂上了休息的牌子，但却陆陆续续地有人推门进来。

“医生，人齐了。”身形厚重的仓管敲了敲开着的房门，朝房间里的屋主提醒道。

“知道了，把琐事准备好，我马上就来。”医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站起身舒展开已经麻木的四肢。

伦敦，某处私人诊所。

“这里，提问。”下面一位捧着厚书的青年举手示意道，“‘神’已经在‘破解’仓管放在霓虹的布置了，是在计划内的状况吗？”

“是的，虽然方式有点出乎意料，但是情况比最差的预计要好一些。”医生答道。

咔——

今天是四宫家门客在这个世界的第三次集会。

医生走到紧闭的会客厅门前，下意识地打算带上那副鸟嘴面具，却在将面具凭空“握”出来的下一刻，仿佛想到了什么般，与面具上双目处的空洞对视了一眼，还是将手随意地张开，让面具重新消失在了自己的手中。

“触怒了‘神’是要用血去偿还的，你们总不会对那些送去死的新人产生什么怜悯吧。”仓管对两人的双簧有些不耐，选择了维护医生的说法。

牛仔见仓管都这么说了，便也耸耸肩不再做多余的评价。

医生闻言后点了点头：“那些危险品解封以后，应该可以引发大规模的认知危机，只要有两个扩散开来，‘新神计划’的收集品应该就够集齐了。”

“知道了。”牛仔往身后的椅背上靠去，双脚有些放肆地架在桌上。

医生没有对这等冒犯的举动发表什么看法，两人就身份地位而言本就是相同的，而单对单的情况下下牛仔的战力甚至还要高于他。

说白了，他也只是房间内这些异类里面，被选出来的“代表人”而已。

一名抱着娃娃的小女生怯怯地举起手：“真的要释放Keter级的收容物吗？我怕那些普通人……”

牛仔闻言眼角不由地抽了抽，却意外地没有对此发表毒舌的看法，这位小姑娘虽然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而当她一旦接触到了鲜血后，体内醒来的另一个人格却可谓是真正的疯子。

能笑着把自己人片成骨架的疯子。

“毕竟是立场之间的战争，用别人更多的牺牲换来我们的在‘战场’上的主动和优势。”医生耐心地解答着，“战争没有善恶，只有立场。”

虚伪。

牛仔闻言心中讥笑不已，外表却不露神色，只是不显痕迹地微微摇了摇头。

女生又张了张嘴，却没有再发出一个音节，只是抱紧了怀里的那只已经变形的玩偶。

“另外，还有一件事，”医生见其他人已经没有了问题，“四宫雁庵那边的半个位面已经快撑不住了，还有最长小半个月就会降临。”

“这么快？”捧书的青年不禁皱眉，“不是预计至少能撑一年的吗？”

“当然，如果只有我们的话可以撑一年。”医生挥挥手，身后的投映图像变成了四颗小球压在一层玻璃罩上的模样，“但是我们挡道了，正好卡在了这个位面和其他位面的融合通道上，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拦着复数个位面的融合。”

“四宫大人过来以后，不会被‘神’直接处理掉吧。”仓管有些头疼地问到。

“不会，除非祂舍得消耗掉海量的那种能量，还要冒着四宫辉夜也出事的风险。”医生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那位会顶着这些负面影响去做这种事情。

听完他的回答，房间内的众人明显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并不在意四宫雁庵的死活，但是这间会客厅内的所有人却都无法容忍“新神计划”的失败。

“最后，补充一点，”医生像是想到了点什么突然说道，“前些日子，我总感觉霓虹那边有种特殊的人，他们身上‘那种能量’的储量很大，谁在霓虹的留心注意下。”

肌肉虬结的大汉举手并点了点头，示意他接下了这个任务。

……

东京，临时的精灵饲育大楼楼顶，黑木枫亭依然坐在那颗树下的椅子旁看着手上的。

他在前不久的某个午夜闯入过一场集会，当时他清理到了几乎所有的与会者，且记住了“主持人”的气息，而此时的他正通过锁定气息的方式，监听着远在伦敦的私人聚会。

所幸不算白忙活，有了点收获。黑木枫亭翻了页手上的，心中暗自想着。

好像要去提醒下四宫那丫头了，要不要现在就去。

黑木枫亭抬头看了眼毒辣的太阳，还是低下了头重新看起了手上的。

不急，等凉快些再去吧。

确实，那些新人还不足以让这里的任何一人视做“自己人”，死了便也就死了。

仓管在听到了他的话后便径直离开了，而医生却仍看着窗外的景象，就像是在等待着谁的模样。

将僵硬的四肢舒展了一分多钟的时间，医生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朝着二楼另一侧的会客厅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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