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蕙兰对回香楼印象还不错，至少那些借着程娘子名头宣传的店铺，就不包括回香楼。或许，是他们的掌柜明白，有些便宜不能占。她对回香楼印象深一些，并非代表它是最好的酒楼，不过是离程府最近的酒楼而已。再过一条街的天然居，也挺有特色，跟回香楼一样，也不错。

春红“咦”地一声。“那是月仙娘子！”

“哦，你知道我们要来？”

“是的，梓强哥说了，你们到了就请上楼！”

“哦，是吗？”程蕙兰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孙月仙正走进一家店铺，大概是问什么事情，很快就出来了，又往另一家去。她想了想，道，“上次她说想做成衣铺，莫非是在找店铺？”

“那可不一定，孙家可不是普通的父女呢！”程蕙兰知道一点，孙员外并不支持女儿开成衣铺。如果要女儿知难而退，那么，布匹价格公事公办，就能够打击这个女儿呢。可是，真的有父亲这样做吗？为什么孙月仙说，她父亲可能会干点缺德事，阻止女儿开成衣铺。这种看法让程蕙兰有点头痛，或许天下父亲都不一样吧。

逛了一通，她们又听一轮带着“程娘子”的广告词，头痛地离开了这条街。春红不再跟人吵架了，只是站着不动，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居然吓着了好几个，再也不敢喊那些广告词了。程蕙兰暗暗发笑，也是春红这样“凶巴巴”，这些人才会听话。若是自己轻声细语劝说，肯定出不了效果，再说了，人家都知道程娘子喜欢笑，不骂人。

时辰差不多了，程蕙兰主仆二人来到回香楼。看到她们，伙计铁蛋立即上前招呼：“程娘子，春红姑娘，请上楼！”

程蕙兰想了想，说：“我们先看一看，如果她停下来歇息，我们就上前找她！”

谁知她们站了一会，那远处的孙月仙，问了几家店铺，转向另一个方向，竟然走远了。程蕙兰跟春红对视一眼，道：“看来，她很忙，我们别打扰她了！”

“娘子，你觉得，她真的可以做得成吗？那个成衣铺！”

程蕙兰反问：“你呢，想不想？”

“这和尚怪怪的，我怀疑他对娘子有企图！娘子美貌，聪明智慧，还有程府在背后，所以人人都想结识。池州书院那些书生就是这样，看着娘子就变成了呆子，就差流口水了！”春红一条一条分析，将那番邦和尚完全否定之后，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不过，回香楼的饭菜挺香的！”

程蕙兰格格笑，笑声清脆。“我倒不觉得他有企图，他的眼睛很清澈，虽然看我有点发愣，那只是诧异，并非有歹意！”

春红陪着程蕙兰慢慢走，问：“娘子，你真的想去回香楼？”

“说不清，别人能做，她当然也能做。不过，要看她的衣服是否更好，或者可以吸引客人！”

春红道：“如果她价格比别人低呢？孙员外可是做布匹生意，所以，她的布料肯定便宜！”

“才不会呢！”春红挺起胸膛，骄傲地说，“只要在池州，没人敢对程府起歹意！”

“去！”春红很坚决地说，“陈掌柜不会害人，我相信他！”

程蕙兰哼了一声。“吃吃，就会吃，迟早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春红问：“难道，你想一家一家问，谁愿意把店铺让出来？”

程蕙兰皱眉，道：“好像不太合情理，不过，她真的敢做这种事！”

春红问：“如果我们不来呢？”

铁蛋说：“如果不来，他准备的那几样菜，就销售给其他客人了！这菜可受欢迎了，虽然贵，还是抢着要。”

“有点意思！”程蕙兰扫视一圈，没看到陈掌柜，便提着裙，慢慢上楼。

春红嘴里嘟囔：“还以为他会说：你不来，我到府上请人呢！一点诚心都没有，番邦和尚就是比不上大唐和尚，礼貌和教养是少一些！”

程蕙兰又气又好笑，你开口闭口就说和尚，就算他不是，也是了。程蕙兰不常来回香楼，一个月也有两三次，也算熟悉这酒楼了。一楼是大堂，比较热闹，二楼则是单间，比较雅静。因为父亲的身份，不能常来这公众地方，所以，程蕙兰或是跟老师来，或是跟母亲来，或是跟孙月仙来。

铁蛋上了茶，说：“请程娘子和春红姑娘再等一会，梓强哥说等菜上完了就过来！”

程蕙兰皱眉，这是请客的做法吗？春红自是明白自家娘子的心意，便问：“难道那和尚还没到回香楼？”

“和尚？”铁蛋反应不过来。

春红说：“就是那赵梓强！”

“他不是和尚！”铁蛋笑了。“他在回香楼，很快就上来，请稍等一会！”

看着铁蛋离开，程蕙兰有点迷惑，难道那和尚在跟陈掌柜谈什么重要事情，但我来了，你可以来客气两句再离开也行啊。不过，她不会像春红那样轻易生气，她猜赵梓强肯定有理由吧，他可不像不懂事的冒失鬼。他那天还说了番邦礼节，经常赞美女子，所以他应该不是忘记待客之道。

于是，程蕙兰和春红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街道的行人，聊着。也只有在窗边，才有一些风，凉爽一些。即使这样，她们还是习惯性地打着扇子。

没多久，铁蛋和另一个伙计进来，端着一个瓦煲、一个碟子。“程娘子，春红姑娘，这是芋头扣肉煲，这是姜葱炒鸡肉。梓强哥说，你们可以先用餐，不过，这扣肉煲有点烫，我先帮你们盛到碗里，可以凉一些。还要再等一会，梓强哥才上来。”

“好的！”程蕙兰闻着香味，兰鼻子忍不住抽了一下。虽然她不是经常来，但可以确定，回香楼以前没有这两道菜式。

春红则是习惯性的忍不住，咽口水的声音都有点大声，毕竟年轻一些，抵抗诱惑的本领弱一些。她忍不住抬头望着娘子，仿佛是问可以吃不。

程蕙兰忽然有一种特别的想法，难道这是番邦的菜式？他分明是请我品尝番邦菜式吧，怪不得没出现。因此，她不催了，对铁蛋笑道：“没事，我们等他！”

待铁蛋离开，春红喝了水，压一压嘴巴的欲望，道：“这和尚，莫非是先在下面吃饱了，上来只是陪我们说几句话。免得看到这肉食，忍不住也想吃，坏了清规戒律！”

程蕙兰格格笑，这小红，想像力真是非同寻常，反正我这常人想不出。

春红问：“那我们要不要上前跟她说话？”

春红立即道：“娘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要提防！”

“那你去不去回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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