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赵梓强立即摆手，“我是说，我的目标是将来当上博士！”

春红忽然插了一句话：“但你现在是和尚，是厨子啊！”

程蕙兰眼睛眨个不停。是的，她看不清面前这个番邦归来的男子，说话什么都很自然，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些书生，或者大家的子弟。究竟这就是他的修行到了高处，还是他骗人成了习惯？

赵梓强问春红：“那你能不能保密，今天的话，不能外传一句，哪怕有人用大棒打你？”

她这一插嘴，气氛立即变了，程蕙兰不由掩嘴笑，这丫头，我都看出他是读书人了，偏你一再强调是“和尚”，是“厨子”，准备一根筋到底了？

赵梓强笑笑，为她续茶，然后对春红道：“春红，你到门外转几圈，我跟程娘子说几句话！”

程蕙兰吃了一惊，这家伙真敢开口啊。春红腾地站起来道：：“不行！你不能跟娘子独处一室，你敢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是坏人！”

赵梓强立即抱拳低头，对春红，又对程蕙兰。“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大唐的规矩，请原谅！”

程蕙兰吓了一跳，这和尚，居然将称呼由“程娘子”改成了“蕙兰”，你征求我的同意么？可是，见他说得这样认真，又让人不能推托。春红听他这个称呼，本能地想站起来斥责，可是娘子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起身。

赵梓强说：“如果你当我是朋友，那我有义务帮你！”

程蕙兰问：“如果不是朋友呢！”

“啊？”程蕙兰和春红都很意外，这也算是要求？以这和尚的厚脸皮，如果喜欢一个人，早就满街打听了。可是，他居然不知道程娘子的名字，满街都在说乡贡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吧，而且那些店铺都在借用程娘子之名招揽顾客，路人都听到的啊。

赵梓强认真地说：“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我有理由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

程蕙兰掩嘴笑，不出声，却看了春红一眼。

赵梓强再为二人冲了茶，然后开口道：“请程娘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赵梓强笑笑。“那我当你是普通路人，相识的邻居，见面笑笑，可能会说一句‘程娘子，早上好！’”

程蕙兰又问：“如果是朋友呢？”

“啊？你是博士？”程蕙兰吃惊地看着他，“你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就算你三岁开始，也不可能是博士啊！我老师念书十数年，中过科举，又在国子学任教十几年，才做到了博士。整个大唐，估计能称得上博士的，国子监、州学，不过几十人，不到百人。难道在番邦，博士是随便封的？”

程蕙兰脸一红，白他一眼。“你这番邦和尚也念过书？”，

“当然，念了二十年呢，拿过硕士博士，还是工程师呢，嗯，总工程师！”赵梓强说到这里，把话停住，后世的博士满世界，而不像唐朝的博士，那真是博学之士啊。

赵梓强大笑：“好，你说是和尚，就是和尚！”

程蕙兰忽然松驰下来，却开始有种怪异的感觉，面前这男子，可能有许多不一样的经历。这男子，虽然不是和尚，但肯定念过许多书，或许只是番邦与大唐的不同。

春红扬起头。“为了娘子，我可以；若是为了你，可能不会！”

赵梓强笑了，又问：“你呆在房间也行，坐到那边，不说一句话，可以吗？”

春红生气瞪着他，但望了自家娘子一眼，见她点头，只好点头，搬椅子到客户边了。她看一眼窗外，又扫视过来，总之，她觉得这和尚不太可靠。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准备飞身护主，当然她也可以大喊，回香楼肯定有人会冲过来。

程蕙兰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什么诧异，等待着他的话。她慢慢地品茶，好像，比刚才更喜欢这茶水了。

赵梓强想了想，问：“蕙兰，你是官员之女么？”

程蕙兰点头。不过，心里还有一丝异样，又叫我蕙兰，番邦都是这样吗？

赵梓强点头。“好，跟我猜测的一样。因为你的仪态，你的教养，说明是来自一个有良好修养的家庭。而且，我猜测，你的父亲，或者你的父辈某人，是一个比较大的官员。虽然我见识过许多家庭的子女，但是，你还是让我非常意外。用外慧内秀还不够说明，用天生丽质也是不够，也许，将世间形容女子的美好词语描绘你，才勉强够。你的眼睛明亮有神，你的眼神会说话，你是女子的榜样！你的步履轻快，姿态优美，轻轻摆动，像微风吹，很美。你的身材均匀，添一分多了，减一分就少了，一切都是刚刚好！”

程蕙兰愣住了，这些话，真是番邦习惯的赞美吗？你不是要跟我说重要的话，怎么是这样一番话，难道是……表白？一时间，她脸庞泛红，不知如何回应。她低着头，一双手在在桌下揉着裙子，几乎要将它揉烂了。一旁的春红也听呆了，这番邦和尚，胆子真大，这种夸赞的话一句连着一句，娘子居然没骂他。分明跟我猜的一样，你就是喜欢我家娘子。

赵梓强感叹：“真想看一眼你的父母，是什么人，才生得出这样优秀的女子；也想见一下你的夫婿，究竟是什么人，积了几辈子的德，才有福气娶到你！”

程蕙兰脸色微变，心情一下子从云端掉落凡尘，这该死的番邦和尚，你称赞就行了，怎么诅咒我啊，这几句话就让人大起大落了。春红诧异地望着着二人，她站起来了，刚迈出一步，却想起自己不说话的承诺，又站住了。她当然知道，程娘子并不喜欢那个未婚夫，但又不能改变。

程蕙兰沉声道：“你究竟想说的是什么？”

赵梓强没发现她的不悦，或许这只是女子表情轻放，当然，这也是男人生性缺乏细腻。

赵梓强再为她续茶，然后说：“蕙兰，我接下来的话，有些比较直，请你照实回答。如果你不想回答，沉默就行，摇头也行！”

春红得意地笑，她看出娘子并不介意，或者应该说，反正池州城都知道，也不在乎多一个人。于是，她骄傲地说：“我家娘子，姓程，名蕙兰！”

赵梓强问：“可是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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