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心里划过一丝异样，鬼使神差地说道：“秦战的副将情况危急，他请我去给人治病。”

傅辰儒愣怔一下，笑意一点一点自眼中溢出来：“行医治病是你的职责，不必特地向我解释。”

他咬牙舍下血本，更为热情地说道：“傅娘子，您若觉得五成红利少了，我再追加一成，给您六成红利。我们风味楼拿出最大的诚意，您看如何？”

乔欣眉毛动了动，压根不信方掌柜的话，他为了撬墙角许下重利。等方掌柜得到想要的一切之后，她手里的六成红利，不会是她的财富，而是催命符了！

乔欣轻哼了一声，口是心非。

方掌柜面红耳赤。

可他有求于人，只得忍下屈辱。

方掌柜脸上挤出奉承的笑，干巴巴地说道：“您的手艺到风味楼，风味楼的生意会比醉香楼还要好，而且还多了一成红利，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们风味楼愿意让出五成红利给您，请您来风味楼做主厨。”

乔欣一点都不意外，风味楼靠挖走醉香楼的厨子起家。

如今她抢走风味楼的生意，方掌柜必定会挖墙脚。

傅辰儒默了默，抿唇道：“秦战烤肉一绝。”

“他做的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乔欣神色怪异地瞟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烤肉一绝？”

傅辰儒听到乔欣的前半句话，心情莫名的感到舒畅。

傅辰儒目光很沉静，十分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异样。乔欣扬了扬眉，倒是没有说什么，夸赞他一句：“你煮的面很好吃。”顿了顿，补充道：“比你做的饭美味。”

乔欣弯起唇角：“风味楼五成的红利，比不上醉香楼一成红利，明眼人都知道选谁。”

这一句话仿若一个耳光打在方掌柜脸上。

男人一身月白色长衫衬得骨相清癯，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微微偏头，一双乌墨似的眼睛静静地望向她，眼神透着询问。

幼稚！

乔欣抬脚踏出屋子，没有听见脚步声，扭头望过去。

嘴角却是不自知地扬起来。

乔欣准备去醉香楼，走出几里路，穿过一条窄巷，便能到醉香楼。方才绕进去，便被蹲守在巷子里的方掌柜给拦下来。

她眼中透着嘲讽，玩味道：“六成？我是风味楼的大东家吗？一切的决策都由我说了算？你们不会插手？”

方掌柜一愣，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第一大东家，自然不能是乔欣。

他只是先这么一说，将人哄到风味楼，把生意重新抢过来，他再想办法把给乔欣的红利拿回来。

这样一想，方掌柜笑道：“你在醉香楼如何，在风味楼也如何。”

“没兴趣。”乔欣越过方掌柜离开。

方掌柜目光阴鸷地盯着乔欣的背影，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裹挟怒火，方掌柜回到风味楼。

风味楼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方掌柜心里恨毒了乔欣，如果不是她插手，酒楼的生意就不会一落千丈！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方无穷从门外进来，询问他道：“二叔，乔欣肯来风味楼吗？”

“这贱人眼睛长头顶上，看不上咱们风味楼！”方掌柜咬牙切齿，啐道：“不就是会一手厨艺？没有了手，我看她怎么得意!”

方无穷偏头看向对面的醉香楼，眼底闪过狠劲。

他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二叔，她抢我们的东西，得看能不能抓得住。”

方掌柜望着方无穷离去的背影，眸光微微闪了一下，没有阻止他。

——

乔欣忙碌完，累得坐在厨房后门门槛上。

傅母端来一碗温水递给她：“辰儒雇来一辆马车等在门口，你累了一天，我们早些回家休息。”

乔欣端着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尽，站起来，面容上染着疲倦，一双眼睛却很亮：“还行，您在酒楼适应吗？”

“我喜欢下厨，比以前干的活轻松，酒楼里的人对我挺好。”傅母脸上露出笑意，接过乔欣手里的碗，搁在桌子上。

两个人一起出酒楼，上了门口的马车。

乔欣望着傅辰儒的侧脸，清冷的月辉照在他的脸庞，眉骨柔和，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错觉。

她坐在对面，靠在车壁上。

傅母将一块糕点塞乔欣手里：“你今晚没吃多少饭，吃块点心垫垫肚子。”

乔欣朝傅母露齿一笑，咬一口山药糕。

忽然，马车剧烈晃动，猛地停下来。乔欣一个不防，整个人要甩出去，一条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跌进一个充满清淡药香的怀抱。

傅辰儒眉头一蹙，眸光凛冽：“怎么回事？”

“有、有人拦路打劫！”车夫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地说道：“两、两个人。”

乔欣脸色陡然一沉，猛地从傅辰儒怀里起来，手里半个糕点拍在他的手里，掀开帘子钻出去，冷眼看着手里拿着棍棒的两个人。

胡老二和林大看见乔欣，两眼冒出凶光，靠近马车。

乔欣从车夫手里拿过马鞭，猛的朝胡老二甩过去，仿若灵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她用力一拽，胡老二痛苦倒过来，抢过胡老二手里的棍子，往他后颈劈下去。

胡老二“嘭”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乔欣不等林大反应过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手里的棍棒挥过去。

林大灵敏地躲闪开，乔欣一脚踢向他胯下，林大脸色涨红，青筋暴起，痛苦弯下腰捂住裆。

乔欣曲肘击向他后颈，林大轰然趴在地上。他试图反抗，臂膀被纤细的手指捏得生疼，从嗓子眼里迸出一声痛哼，对上乔欣那双冷若寒潭的眼眸，林大打了寒颤。

“谁让你来的？”

乔欣手指力道似要将他整条臂膀撕下来。

林大看着乔欣眼底的狠劲，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恐惧像从地狱里伸出来的一双手，仿佛下一刻要将他拽下去，万劫不复。

他不想死。

林大惊出一身冷汗，不敢隐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颤声说道：“方、方无穷，他、他让我们哥俩废了你的手。”

“傅娘子。”方掌柜已经打听到乔欣的身份，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我是风味楼的掌柜，您是大忙人，这才迫不得已在这儿耽误您一点时间。”

他神情难得和悦道：“今日我去醉香楼，遇见秦达，他说的。”

所以你给我煮面是为了秀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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