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唯清在君念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自嘲不已，步步后退，他的孩子，岂是那么容易来到这个世上。

“殿下，你不要躲，你过来看看，这是念儿，我们的孩子。”

“不是让我陪你吗？你想要去那里，干什么？”君唯清把君念拎得离宁慕欢远远的才放下——没力气了。

“爹爹，我好像闻到酸酸的味道，”君念说完见君唯清不应，眼底闪过意一丝疑惑，很快换上天真无邪的笑脸，撒娇道，“爹爹，我想要你陪我卖冰糖葫芦。”

却只看到君唯清讽刺的摇摇头，“不是。”

“念儿最喜欢娘亲了，”君念踮起脚尖，宁慕欢笑着蹲下，让君念在她耳边香了一个。

然后君念还没有碰到宁慕欢耳边，整个人就被拖走。

“爹爹，你干什么，我还没和娘亲香香，”君念两只小脚在半空中扑腾。

不要听，娘亲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不是真的。

“娘亲，我来跟爹爹说吧，”君念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抚好宁慕欢，走到君唯清面前，完全没有被刚才的话影响，“爹爹想要离开？陪我，我可以让爹爹安全离开洛都。”

“你只是一个小孩子，说话算什么数，”君念的大胆出乎君唯清意料。

宁慕欢死死抓着君唯清的衣服，不许他走。

“公主是要抗旨？”

那又如何，宁慕欢一脸倔强，两人拉扯不清。

神庙再次安静下来，君唯清缓缓起身，“草民尊皇上旨意离开，今阻我者，便是抗旨不尊。”

“娘亲最听念儿的话了，”转头问宁慕欢，“是不是，娘亲，念儿说什么娘亲都会听的。”

宁慕欢看着天真无邪的君念，心都要化了，“嗯，念儿说什么娘亲都会听。”

如今这个不敢面对的孩子慢慢向他走来，眼睛纯粹干净如琉璃，喊他，爹爹。

君唯清愣住了，当初在小城客栈，他听过君念的声音，却没有抬头看。

听声音，该是个冰雪聪明，讨人喜欢的孩子。

“君唯清，你去问问，你去问问整个洛都的人，念儿是谁的孩子？当年我们一夜恩爱，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呀。”

“正因为十月怀胎，才不是……”

“我没钱。”

“念儿刚才出来的时候刚好顺了大祭司占卜的铜钱，有两文，我们刚好一人一串。”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息哲气急败坏的声音，“小殿下，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铜钱了。”

“爹爹，我们快走吧，等大祭司追上来我们就买不了糖葫芦了。”

“我没力气跑。”

“爹爹，吃这个就有力气了，”君念拿出一颗白色的糖丸。

“解药。”

“不是啦，是念儿经常……”君念捂住嘴巴，“爹爹你别管这么多了，快点吃下去，吃下去就有力气了，大祭司快追上来了。”

君唯清听到大祭司就脑袋疼，将糖丸往嘴里一送，没想到看起来像糖丸的药丸如此之苦，比黄连还要苦上十几倍，君唯清好看的五官都不由自主抽搐，恨不得立刻把嘴里都东西吐出来。

这什么玩意，这么苦。

幸好他控制力还好，忍着不适把药丸咽下去，立刻感觉到腹部有一股生机勃勃的药力化开，腐朽的身体焕然一新。

“爹爹，要抱抱。”

刚才的爹爹一点力气都没有，提他都提得不怎么高，他要骑在爹爹脖子上，去买冰糖葫芦，让整个洛都的人知道。

君念才不是没有爹爹的孩子。

“原来你不是不喜欢念儿，是从来都没有认他，”宁慕欢说完才意识到君念还在身边，过去捂着君念的耳朵。

“爹爹。”

只见君念从通天塔中出来，五月的酷暑，他还穿着狐毛领的衣服，小脸红扑扑的，就像年画里的小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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