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真的一点名媛气质都没有。

“我等会儿就回去，你跟爸先睡。”

这人就是得寸进尺的典型，大家不要学。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我跟你爸出来看夜场电影了，浓跟澄泓去看烟花了，家里没有人哦。”

“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吃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沈阅川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大概是人醒了，他挪开手机，见朱颜带着点惺忪俯身凑近：“到了地方不叫我，还给我盖毯子呀？”

朱颜睡得沉，关车门有声响，她也只是努了努樱粉的唇瓣，换了方向歪头睡了。

睡着了倒是人畜无害，就是没什么防备意识。

沈阅川轻哂，探身从后座拿了薄毯，不怎么考究地给朱颜盖上，这才放平驾驶座躺下，鬼使神差拿出手机翻看朱颜的朋友圈。

这妞撩拨人的功力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他轻咳了一声，自保般没有再接话。

朱颜也没再发起攻势，她这段时间拍戏加排练，行程赶得平均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眼神挂在沈阅川身上，没到三分钟就睡着了。

沈阅川觉得朱颜如果去钓鱼一定一钓一个准。

她是个挺爱分享生活的人，基本两天一条，内容很丰富，也很正能量。

前几天的牛蛙照也发在了朋友圈，文案却跟微博不同。

“单身狗除夕晚上能有什么事？你去接灶王爷下凡啊？”

“哪儿去了？看完晚会就没见你人。”

他能简则简：“有事。”

……

沈云杪不在家，他承受的炮火到底是多了不少。

他作势要起来，朱颜葱葱五指没怎么用力又把他按回去。

救命，想到了那年冬天被按在发动机盖上的恐惧了。

朱颜又往下低了一分，看见沈阅川眉心一紧，禁不住轻笑：“元宵节过后我就得去锦禾拍戏了，明天初一休息，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她在实验室的戏只有一半，还有近一半的戏是作为教授助理协助疫情攻坚，取景在锦禾的一家医院。

这也是她前期实验室戏份重的原因。

沈阅川满鼻都是朱颜身上的香水味，隔着冬天几层衣物，胸膛都能感应到朱颜手心覆上来的痒。

距离又近，近到呼吸有些不畅。

沈阅川抬手，握住朱颜纤细的手腕拉开，借势坐起：“不用了，我看你挺困的，明天补补觉吧。”

他开了车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朱颜没动，看着车载时间一秒一秒到了十二点，然后扔了个录音笔给沈阅川：“新年礼物。”

她抓了抓睡乱的头发，扔下最后一句：“如果你改主意又想吃饭了，我随时奉陪。”

这才回了酒店，房间被打扫过了，干干净净的，一点人气也没有。

朱颜有些虚，在车上补的觉完全不够，又逗了沈阅川一会儿，现在精神大减，整个人蜷在沙发里，没什么情绪地开了电视。

春晚接近了尾声，朱大闳只是发了个红包过来。

其实应该是习惯了的，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年。

但今天见到了沈阅川，现在一个人就觉得空落落的，归根结底，她承认她就是对沈阅川上了瘾。

在娱乐圈那么多年，见多了美好的皮相，也见惯了勾心斗角的名利场，唯有年少时的欢喜百爪挠心地融进了血液，操纵着思想。

她是一匹野马，而他是归途。

但这狗男人就是狗，撩又撩得很，谈情又不肯，能把人气死。

深更半夜真的很容易伤春悲秋。

朱颜叹气，打起精神简单回复了下朋友和合作方的祝福短信，洗了澡，睡意却淡了。

从包里翻出来许久没抽的烟，点了一支，在小阳台上浅浅吸着。

微弱的火星慢慢烧到烟蒂，她吐了烟圈，没什么兴致地敲着烟盒又弹出来一根。

沈阅川刚听完录音，驱车准备离开时，好巧不巧看见了酒店四楼阳台上穿着睡袍的朱颜。

他以前看她叼烟觉得野，现在居然荒唐地觉得蛊。

只是一根接一根，华美的建筑背景下，无端生出了一些凋零破碎。

她不是说不难过了吗？

还是说，那些情话只是用来哄他的？

沈阅川侧着头盯着楼上的人影，手已经拨通了语音电话。

阳台上的人离开了，估计是听到了声音。

挂了。

她把他电话挂了。

沈阅川意外地抬了眉，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

【HORSE.】：睡了，有事明天说。

【川爷】：吸烟有害健康。

朱颜一怔，意识到什么又跑去阳台，正好看见熟悉的车驶上了车道。

她眉心骤然舒展开来，一觉睡到了中午。

沈阅川没有跟她一起吃饭的意思，正好朱大闳忙完问要不要吃牛排，朱颜屁颠颠去了。

“昨天有老友局，都是爷儿们之间谈生意，带着你也不方便，让你一个人过年真不好意思。”

朱大闳难得有歉疚的时候，朱颜情绪走得快，哼了一声就没再计较。

“昨晚老谢跟我说，他儿子钟意你，你过完年也二十八了，怎么看？”

老谢的儿子就是那个络腮胡。

说起来，目前国内做得好的文化娱乐公司，除了她家和祝冬欢婆家，剩下的就是谢家。

谢存风评还行，虽然交往了几个，但每次倒是真心实意，人也长得标准，很有男人味。

朱颜反问：“你怎么看？”

“门当户对，年龄相仿，外形上也般配，我认为可以试着处一处。”

“可惜不是善类，我消受不起。”

她昨天碰到了谢存，他毫不遮掩的色欲心思及背后的利益算盘，她感受得真真切切。

一点都没有沈阅川纯。

朱大闳没勉强，不过还是让朱颜转移些重心，不然明年又没人陪她过年。

……

气麻了。

“我今年就能结婚。”

“嚯，好大的口气！就你眼高于顶的样子。”朱大闳“嘭”地放下刀叉，“你今年能结婚，我吃一年素！”

在外面转了会儿，实在太冷，又钻进了车里。

一直到酒店，朱颜都没醒。

沈阅川看了眼手机，正好看到白香香半小时前的来电，他轻声下了车，回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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