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教孩子们念书了吗？”李雨晴问。

“今日先不教了。”说完匆匆离开了。

“小芳，你在做什么呀？爹看看你辛苦吗？”

是的呢，他也做过工，这城里的东家就是恶毒，动不动就克扣工钱。

这么忙？今晚还得她上课了。

“爹想你了……”男人眼含泪花。

小芳没说话，但是颤抖地手指出卖了她。

爹来找女儿，其他人都有些感动了。有家人记得，真好。李雨晴却看到小芳头一低，身子向后退。

珍珍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向正在摆菜的小芳喊到：“小芳，你爹来了！”

小芳一激灵，向外一看，真的是她爹！

她们也都听到了，看着来人。

“不会。”林子墨收回手，用自己的袖子擦擦。

“有时间我们再做个详细计划。”李雨晴想到昨天的任务，“你等我一下。”

她走进房间，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的是昨天帮林子墨写的策划。

“呵呵……”回过神来，李雨晴才感觉尴尬，“这不影响我们的合作吧！”

“小芳，爹想你了……”莫水旺看到女儿一喜，走近了，又环顾四周，东看西看：“原来你是在这里做事啊。我找你找了好久哦。”

小芳：“你找我干啥？”

林子墨起身告辞：“今晚林某有事，我先走了。”

“多谢姑娘！”

“不客气，举手之劳！”

吃过晚饭，收拾好饭桌，莫小琴也没离开，帮着店里做事。在她看来，她已经和她们是一伙的了。

“老板，你是来吃烧烤的吗？请进吧！”小英对着门口的男人说。

“女儿啊，你要不做的不开心，就回家吧。”

“不！我很开心。东家对我很好。”小芳急忙解释。

“好……好吧……”

李雨晴说：“小芳，你爹难得来一趟，给你爹拿一坛酒吧。等会你亲自给他烤一盘，好好尝尝你的手艺。随便吃。”

小芳抬头看着李雨晴：“好。”

碳都烧好了，小芳直接烤就行。肉串、麻辣烫上了两大盘。

莫水旺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今天是来对了，他隔几天没吃肉了，女儿真不错，真孝顺。这些都不用给钱吧？

莫水旺直接用右手拿起几串肉，吃了起来。小芳似乎看见了他手指甲里乌漆麻黑的邋遢。

忍住心里的恶心，她给爹上了一坛子三花酒。足足五斤的酒坛，她爹没有拿酒杯倒酒，而是直接端着就喝。

其实小芳端的烧烤不多，可对他爹来说真是人间美味。

到了夜色全黑，小院和店里亮起了灯笼。店里来了几桌客人。

有的人听说这里的食物好吃，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尝尝。有些人为了来吃烧烤，连晚饭都没吃。当然，也有老顾客。

“这位老板，您请进吧！”小英招呼着。

来人打量着院子，问：“这就是李姑娘的店？”

小英这才仔细看来人。这是……得月楼的莫老爷！

“是的，”小英有些紧张，赶忙进去叫李雨晴。

“莫老板，今天有空亲自来呀！”李雨晴看到熟人，出来招呼着。“石头，你也来了，咱们那么熟了，你帮着点招呼莫老板呀。”

“李姑娘你忙吧，有我呢！”石头熟门熟路地引路。

莫广财踱步走进院子，坐在篱笆旁的小桌旁。亮堂堂的灯笼映衬着明月，旁边就是月季花，花圃里传来虫鸣，没啥墨水的他都想来几句酸诗。

“坐着吧，站我后面干嘛？你又不是我的奴仆。”莫广财笑看自己的伙计，说：“你和李姑娘她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我就爱吃，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嘛。”石头也大大方方坐下了。

“哼，你这么爱来，比我得月楼的饭菜还好？”

石头一愣，嘿嘿两声，“不一样不一样。咱们酒楼是大老板来的地方，饭菜自是没话说。李姑娘家……反正就和我口味。”

莫广财没继续调侃，之前吃的都是打包的。今天自己散步就到了这里，顺便进来坐坐。

“你刚才怎么磕磕巴巴的？哪里是舒服嘛？”李雨晴奇怪地问。

按理来说小英招呼客人很熟练了，可是刚才她就看出来小英有些不自然。

“没事！突然肚子痛，嘿嘿！”

“怎么了，来那个了？现在好点了吗？”

“不是不是，没事，现在好了。”

“那就好。不舒服就休息一下。我要烤菜了，你先去上茶吧，上翠羽茶。”李雨晴又忙上了。

“好！”

小英上了茶退下了。

一会儿珍珍把烤鱼端上来，吸引了旁边几桌客人的眼光。一个小炉子，上面放着平底铁锅，锅里的鱼刚用碳烤过，两面焦香。鱼下还垫着一些小菜：油豆腐、韭菜、萝卜干、豆角酸，香葱、配着茱萸酱，红红绿绿的，很吸引人。

本来就已经吃过晚饭的莫广财和石头，也忍不住大块吃起来。

“诶，姑娘，你端的是什么啊？”有人忍不住问道。

“这是烤鱼。就是画上的这道菜。”珍珍指着墙上的挂画说到。

哦，不错的样子：“这一盘多少钱？也给我们来一盘！”

“这位老板你真有眼光，这是我们店刚出的新菜，只要二十五文。而且我们用的是江里的草鱼、马尾骨，可清甜了！”

“行吧，上一盘！”

“好勒！”珍珍乐呵呵跑去李雨晴前，说再烤一份烤鱼。

二十五文一盘烤鱼，她们赚翻了。临近码头，就是不缺鱼。而且超级便宜，鱼按条卖，两三斤的鱼，只要三四文。所以李雨晴就不放过这个好机会了。

“平时我也吃过烤鱼，却没想到鱼还能这么吃。这锅也很是特别，底竟然是平的！李姑娘又让莫某开了眼界啊。”莫广财细品鱼肉。

见石头不做声，使劲夹菜往嘴里送，他也不说话了，筷子直往平底锅里伸。完全忘了自己吃过晚饭的事。

惹得莫水旺直喊：“闺女啊，小芳！给你爹我也上一盘烤鱼！”

小芳脸皮辣辣红，还没做声，她爹又催了。小芳又气又急，看像李雨晴。

“你看着办吧，”李雨晴凑近了：“让他吃个饱，喝个饱。这么晚走山路回去，掉下路基摔断个胳膊腿的，我们可不知道。”

小芳眼神冷了下来。用袖子擦了下眼角，给她爹烤了一盘三斤重的鲤鱼。

她烤鱼是第一次，没掌握好，有些烤焦了。放上小菜和酱料，莫水旺哪吃过什么好东西，焦的也吃得嘎嘎香。

“还是我闺女好！哈哈哈……”莫水旺得意地炫耀道。闺女能挣钱了，还能免费吃喝，像城里老爷一样吃同样的酒菜，明天又可以和村里人说说这烤鱼的味道，是如何的好。村里那些人，根本吃不到。

坛子里的酒吃个精光，莫水旺打个大大的酒嗝。今天比任何时候都喝得痛快！

他朦胧的眼睛看到来来去去的闺女，想起她温热的身子，他心里渐渐起了心思。

要是小芳能回去就好了。在家里他想干啥就干啥。

莫水旺走到烤摊，拉着女孩烤着串串的手：“女，今……今晚，回，家去吧，你娘说……说几天没见你了，想你了。”

小芳赶忙抽开手。手上的肉串掉了。

“我不回去，掌柜不让走。”捡起肉串，舀了清水冲洗。

“爹，爹喝醉了……你送我回家。”

小芳打了一个颤。她知道她爹是什么心思，喝了酒就是畜生。想到小妹，小芳心硬了。

“小姐，我……”

“去吧！送你爹回去再来！”从这到村里来回不过一个时辰，李雨晴同意了。提醒道：“归义镇上坡那里特别陡，你爹走路都不稳了，你自己注意点。”

“嗯！”得到李雨晴的支持，她心里特别感激。走到院子门口，小芳回头看了两眼院子。毅然地走进了黑暗。

没有火把，走夜路全凭月亮。

她爹踉踉跄跄地走在身后，尽管听到她爹大声地喘气，可她也没停下来等。和这个畜生走在一起，她觉得浑身恶心。

莫广财丢了一块银锭在桌子上，悠悠地走了。

赵老三由两个人抬着进来的时候，客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了，只还有两三桌。

李雨晴还想希望小芳平安归来，一起算算今天入账多少，顺便教她们怎么算账呢。

“哟，赵公子这是来吃宵夜的？我们快打烊了。菜品也没剩什么了。要不，你明天来？”

“没想到竟开上店了！”赵老二知道后，心里害怕得很。一回去他二哥使劲敲打他，把他搞得不安然。所以喊人抬着他来问清楚。

“托你的福，要不是打砸我的摊子，我们也没这么快开上店。呵呵，我谢谢你啊！”

听出这丫头话里有话，赵老三却没计较。

“听说你是潘爷的外甥女？”

原来是听说了这个。她没回答，到底该不该接着吹牛呢？牛皮已经吹出去，看来只能接着吹。

看到她没说话，赵老三认为她默认了，还对他记仇呢，故意对他冷淡。“李姑娘以后有事包在我赵老三身上！”

潘爷是谁啊，整个羊角县不敢惹的人物。

“好吧！今天我们真没菜了，你先回去吧。”李雨晴就想这人快走。

送走做一桌客人，她们关门打烊了。

这最后走的客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时还打包了一份烤串。

“哦……哦！”男人齁着背，向店里看去。

“您看看怎么样？”

林子墨仔细看着纸上的字，渐渐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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