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没回话，仔细思索起来。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该不会……”

“是吗？”

“是的。”

该不会是她在公交车上随便的一句嘟囔吧？

青禾淡定自若地开口：“顾小姐，请你相信我们的专业性。我们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您仔细想想，或许您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埋藏在您心底的执念呢？”

顾兮兮抓着衣角摸了摸手心的冷汗，她狐疑地皱了皱眉头。

青禾：？？？

找错人了？算了，都到这来了只能赶鸭子上架，死马当活马医！

检测的都这么随便吗？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一心向党，向上，向善，争做四有新人的共青团员！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补充道：“更何况还是强烈的悔改知心。”

“您确定吗？”

顾兮兮下意识地朝口袋摸去，摸得两手空空，她瘪了瘪嘴，干脆放任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兮兮心中弥漫过一股绝望。

这下好了，不是误抓！她真的被弄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来了！

难不成，她真遗漏了什么吗？

明明她说的是实话啊，怎么一看眼前这个人就不确定起来。

怎么理直气也不壮……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如果能重来，我一定和曹立好好的！”

她猛的望向青禾，瞪大了双眼，眉毛上挑，满脸不可思议。

青禾没等她深思，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

“顾小姐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你们的目标人群为什么是要有强烈悔过之心的呢？”

顿了顿没等青禾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对了，你们是为了维护社会主义的健康持续发展！”

“好人肯定不需要你们帮助，没有悔过之心的人也不值得国家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了。”

这么说也对！顾兮兮想通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博士的原话是过得幸福的人不愿意横生波折，穷凶恶极之人他们驾驭不了，只能折中。

但是她一定要这么想，那也不是不可以！

害，顾客至上嘛！

但青禾没有打断顾兮兮的脑补，她显然对顾兮兮这种自我攻略的能力十分满意。

不是特殊情况，AI也不愿意忽悠人。

顾兮兮叹了口气：“我不想回去了，要不你送我去投胎？”

这话让青禾有些意外，她没有马上回答顾兮兮。

顾兮兮被慢慢走近的青禾扶了起来。

“顾小姐，依据X计划的规定，我只能送你回到你犯错前的节点，不能送你，嗯，去投胎。”

“原来真的有来世啊！”

……

空间中安静下来。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您为什么又忽然改变了主意呢？”

“我原先，也就那么一想。但到真有机会，我反而害怕起来。”

“你说，要是曹立在我们分手以后过得很好呢？那我再去打扰人家的生活，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对了你都把我带过来了，应该知道我和曹立的事情吧。”

青禾点了点头：“顾小姐不用担心。系统选中您，自然是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们不生产好人，我们只是把渣男渣女变成好人的转换器。

顾兮兮一噎：“那我也不想回去！”

“您是不想回去，还是不敢回去？”

顾兮兮被这么一堵，产生了逆反心理。

“是你们工作不到位，也不问问我就把我带过来了，现在难道还要强买强卖嘛！”

“国家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呢，指不定什么X计划也是假的……”她低头嘟囔。

她的声音极小，青禾还是听见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第一次独立工作的青禾赶紧补救：“解铃还须系铃人，顾小姐。”

“因您而产生的因果，旁人又怎么可能解决？”

“您和曹立青梅竹马，他为了您安心读书退学打工给你挣钱，你却在上大学之后为了和富家公子在一起抛弃了他，导致他因为神情恍惚死在了工地，您觉得……”

你觉得你礼貌吗？

“什么？”顾兮兮惊呼，“他死了？”

“他怎么会死？！他不是去了别的城市吗？怎么会……”死？

青禾没说话。

顾兮兮慢慢消化了这个消息：“我以为，我以为没有他会过得更好。我不敢去找他……”

她的眼里渐渐蓄起了雾气。

青禾看着她心中没有半点波动，反而暗咐博士的话竟是真的。

——青禾啊，X计划刚开始我们要循序渐进，从简单的入手！这个就叫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这顾兮兮，确实很好骗……劝。

不过也应该和博士联系一下了，必须升级检测系统。

直接给有意愿的灵魂传送X计划的背景，要求。

唉——

不能每次都给这些人类解释了，太浪费AI的时间了。

2202年了，效率是第一要务。

“送我回去！”顾兮兮擦了擦眼泪：“请你送我回去吧！”

“天哪！你们连这种一闪而过的念头都算作是强烈的悔过之心吗？”

青禾也不说话，就保持着笑容和顾兮兮对视。

顾兮兮心虚地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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