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事忙，女儿明白的！”明熹微轻声回道。

明松玉满意道，“这次江南回来，为父见你气色不错，也算是调养得宜，没白去一趟！”

明熹微：“……”都让您别说了。

明松玉挥手嫌弃道：“去，去！看上哪个抱哪个，为父这次不拦你了！”

“多年来，父亲总是搜寻各式各样的补品给女儿，不曾间断。女儿就算是个药罐子，也该填满了！”明熹微抿唇笑道，梨涡浅浅。

明松玉语气有些怀念，“小时候，你常缠着为父，为父无法，只好带你来书房。不知怎的，你偏看上了这红釉柳叶瓶。比它好的也不是没有，你偏抱着这瓶子不撒手！为父不给，你就想偷偷拿回去，还不小心跌在门槛。”

“父亲----”明熹微一点也不想回忆起过往的糗事。

明松玉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摔了就摔了，还偏偏保护个瓶子！这瓶子倒好，只是底下磕破了个小角，反倒是你自己，摔得一大块淤青。”

“父亲一贯疼爱女儿，这亲事您定是心中考量过的。”明熹微笑容不变，带着些许濡慕之情。

明松玉本准备解释的话语就这么顿住，深深地望了这个女儿一眼，良久才道，“你是个懂事的，不像你母亲。”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父亲教导女儿多年，女儿愚钝，只得父亲几丝风采！”

明熹微看着这傻孩子道，“知书啊，我等会儿将今天那支碎了的玉簪画出来，你去找人重新打造。”

“啊？好。不对，小姐喜欢那只玉簪，为何要摔碎？”知书总算抓住了重点。

明熹微嗤了一声，声音散漫，“谁让那女人不死心，我偏要她看着，她甚是喜欢的簪子，就这么碎了！”

一旁的知书听得一愣一愣，愣是没听懂。

“好，好！”明松玉欣慰道。

明熹微顺势道，“父亲，女儿惦记您的柳叶瓶许多年了，这次就让女儿带回去吧！”

“自你回府，咱们父女俩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明松玉脸上带着些许慈爱。

明松玉坐在宽大的檀木靠椅上，面前的方桌摆放着几本公文。

“父亲。”明熹微行礼道。

“胡说，你怎么会是药罐子？熹儿可是为父的掌上明珠。”明松玉笑道。

明熹微笑而不语，脸庞的梨窝深了些。

“那您可别心疼！”明熹微左右瞅了一眼，迈着小步子走向那靠墙的黑檀木书架。

青花寿山福海纹花瓶，青柚中饰品，天蓝釉六方瓶，画去琅大吉葫芦瓶……各式各样的瓷器有条不紊的摆放着。

明熹微粗略扫了一眼，视线定格在熟悉的红釉柳叶瓶。

这颜色不太对！

抬手将最高的瓶子取了下来，明熹微细细端详，指尖摸过瓶底，完整无缺。

“怎的，还是喜欢这瓶子，别的不要？”明松玉松了口气，爽朗笑道。

明熹微回神道，“是，那女儿就带走了！”

“去吧！”

“女儿告退！”明熹微扬起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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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偏僻小道上，一个衣衫打着各色补丁的醉汉，歪歪扭扭地走着。

“又喝酒了！”路过的邻居摇头道。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银两，都喝了几年，还没有人上门催债？”

“谁知道呢？赌坊的人也没来了，估计是还清了！”

“以前他爹也算是村里有名的大户，要不是有个爱赌的儿子……”

“我刚刚还看到个姑娘在他家门口站着，那姑娘穿的衣料可不便宜！”

邻居的议论声随着走远逐渐变小，盛昌晃了晃脑袋，总算到了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你，你是谁？”果不其然，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知意打量道，“我有些事跟你谈，关于文儿的。”

“文儿，文儿……”盛昌喃喃道，混浊的眼睛顿时有些清明，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怀念，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悔意。

“进屋吧！”良久，盛昌才出声道。

知意暗自皱眉，莫非小姐猜错了。

屋里落下一层灰，发霉的被褥铺着，锅碗瓢盆寥寥无几。

知意搬过黑乎乎的矮凳坐下，试探道，“听说，早些年大哥跟文儿感情不错。”

盛昌眼里闪过痛楚，带着酒气开口，“是！”

“大哥可知，文儿是怎么死的？”知意仔细打量着盛昌的表情。

“我去郊外的乱葬岗寻过她，可……找不到。”盛昌心虚又痛苦。

“自是寻不到，被分尸的人怎么找得到？”

“分--尸。”盛昌满是涩然，眼里的悔意几乎化成实质。

“当年明小公子溺水而死，所有人都认为是文儿害死了小公子，相爷悲痛不已，还是莲姨娘提议分尸泄恨。”知意面无表情，却是不放过盛昌的任何一个反应。

“不是文儿！她怎么可以----咳咳”盛昌激动不已，咳嗽出声。

“可所有人都认为是文儿，毕竟当时只有她陪在小公子身边。就算不是她推小公子入河中，也是她照顾小公子不力。可怜小公子才九岁，跌入河中无人相救，偏偏还下起了大雨，也不知是谁那么狠心，要害一个孩童。”知意声音渐冷。

“我，我……”盛昌眼前浮现夜夜做的噩梦。

“文儿--”盛昌捂着头，流下眼泪。

“大哥既说不是文儿，那又是谁？文儿的分尸之苦，又是为谁受的？那人能心安吗？”知意循循诱道。

“我，我不是，我只是想带她去过好日子！”盛昌惶惶道。

知意接下话头，“不是什么，故意害死她？”

盛昌瞳孔一缩，掩藏不住地惊恐，“你怎么知--”道。

“文儿胆小，又怎么敢对小公子不利？可她又怎会无故到那僻静之地，除非有人把她引开，趁机对小公子下手。可文儿在府外相熟的人，只有你啊！”

“别说了，别说了！”盛昌抱着头，仿佛又陷入那无休无止的噩梦中。

“为父将你许给容世子，你心中可有怨言？”明松玉声音有些低，带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忐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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