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小乞丐来到黑衣青年身边，左边的武卫出手，抓起了小乞丐的头发，把她的脸拽了起来。

女孩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除了一顿毒打以外她什么也得不到，有很多姐妹都走过了这条路，得来的教训就是——行不通。

“哦对了，我听说王员外家有个小侄女，叫王莲芝，你可清楚？”

“清楚，清楚，那王莲芝……”

黑衣青年先是瞥了一眼，眼中冒出了精光，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俯下身来细细打量。

陈贵跟在身后，立马附和，“公子放心，给我两个月，一定给您养的白白胖胖。”

“太胖也没什么意思，还是适中偏瘦好……”

“明白，明白！”

黑衣青年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自己曾在那里见过这双眸子，好像是很早以前。

“公子明睿，这是那年你从破庙里带回来的七个孤儿之一。”陈贵连忙附和道，

“要不是公子动了恻隐之心，她早就饿死了，她能有今天的命，都是公子给的，所以她服侍公子，也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公子，小人的意思是，在送去那里之前，您要不要……”

黑衣青年挑了挑眉头，陈贵一般不会对自己献这种下等殷勤，这些卑劣的下人只会玷污了他公子的身份。

只有一种情况，陈贵才会连续发问，那就是这小乞丐，有几分姿色。

“那就年后再送过去吧，这些事情你操心，用不着过问我。”黑衣青年摆了摆手，想把话题岔开，陈贵却又适时的补了一句。

“嗯……”青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武卫将她拉走。

黑衣青年转身走向前院，随口道，“就是瘦了点，捏起来没什么意思。”

这些污垢，都是为了扮成乞丐而抹上去的，并没有多难洗。

“哎是！”

陈贵一声令下，两个武卫走了过来，一人一边架起了小乞丐的胳膊，拎着她走到水缸旁边，用清水在她脸上一顿乱搓，三两下便祛除了污垢。

“好漂亮的眼睛。”

青年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他一眼就看出了女孩整张脸上最美的部分，也是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核心——一双乌黑如墨的瞳孔，边缘泛着一点点蓝色，像是星辰。

二人的声音越行越远，出了前院，便再也听不得了。

公子与陈贵走后，包括武卫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孩们开始窃窃私语，望向小乞丐的眼中，充满怜悯。

武卫随意地将小乞丐丢到了地上，走去一旁闲谈，至少在陈贵回来前，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腹中再次发出“咕咕”的叫声，她挣扎着爬起，挪动着步伐来到沾满灰尘的馒头前，咽了口唾沫，蹲下身，伸出手，将两个馒头拾起。

掸了掸灰尘，塞进嘴里。

……

天庭，功德司东市。

杨戬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身为堂堂执法天神，居然会相信一个刚上任一天的财神的话，陪他来押注。

还押一万功德！

鬼使神差地，在李平安向他说出借一万功德时候，杨戬选择了答应，虽然一万功德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问题在于，如果李平安押输了，他该怎么还？

这赌的可是他的命啊，为何他能如此自信？

杨戬侧头，看着闲庭信步的李平安，后者左看看右瞧瞧，全然不担心自己的生死问题。

“平安真人，我们到了，那里就是盘口。”

金吒出声，拉回了四处观瞧的李平安的注意力。他抬头向正前方望去，看见了一群人摩肩接踵，人头窜动，来来往往。

“押他活不过三天，一百功德。”

“我，我押七天的，一千功德。”

“看你们一个个怂包的样子，我押一天的，押五百功德！”

“切，才五百……”

听到了盘口里传来的喧闹声音，杨戬忍不住向李平安解释道，

“其实在天庭里，类似这样的赌博应该是被禁止的。”

“但千万年的生活实在是乏味，保留这一剂调味剂也无伤大雅。不过如此性质恶劣的，应当被惩罚……”

“哎不用不用。”李平安赶忙拦住了杨戬，“惩罚什么呀，惩罚了他们，我哪儿来赚钱的机会。”

我还希望赌得更大点呢……这是李平安的内心想法，没有告诉杨戬。

“真君，借我一万功德呗。”

李平安伸出手，放在杨戬面前，龇牙咧嘴，面带笑容。

“真是……哎……”杨戬支吾了半晌，也是对李平安无话可说，伸出手悬在他手掌上，法力微动，李平安只觉得掌心一沉。

定睛看去，一个金黄色的，外形酷似葫芦，但比葫芦要瘦许多的圆柱形物体轻轻漂浮在了自己手上。

这是李平安第一次见到功德实体，未免觉得好玩，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来。

杨戬适时的解释道，“这就是功德本体，一功德、十功德、百功德、千功德乃至万功德在外形上是没有不同的，区别只在于其内部蕴含的道韵。”

“你可以用神识记下这种感觉，这就是一万功德的道韵。”

李平安点了点头，将自身神识渗入功德，内心升起一股明悟。

“功德我借给你了，至于怎么花，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杨戬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不会参与这种事，转身离开了盘口，“我在那边等你。”

“好嘞。”李平安应了一声，与金吒迈步走向赌注盘口。

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刚到手的功德还没有捂热就被丢到了桌上，李平安冲着记录的老者喊了一声。

“我押三天的，一万功德。”

“三天，一万功德！”老人念唱一声，以示公正。

“可别记错了。”李平安笑了一声，道，“我赌的是我，能活！”

“这小丫头，看着好像有些眼熟。”

说到这里，黑衣青年来了兴趣。

“给她把脸洗干净，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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