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远超任何人想象力的感知能力，而对面的法师对此一无所知。

“不会受伤，不会损毁，连衣服都不会破……太有趣了。”

他可见过不少喜欢搞科研的疯子，都是这么一种模样。

但他恰好是很乐意听别人发疯的类型，每次碰见这样的人，都一定要跟人家撂上两句。

一种奇妙的兴奋感正在他的心中高涨。

“你想研究这个世界的本源？”

“没错！而你，将会是我研究的里程碑！说不定我能借由你，真正踏入‘神的领域’，离「秩序」更进一步……我可能要稍稍违背一下二皇子的意愿了……”

对面似乎是一个，一旦讲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滔滔不绝的人，这是凭簇儒府极丰富的经验看出来的。

那是他蒙头研究几百年术法也不曾有过的感觉——哪怕是研制出这个空间术法的那个夜晚，他也只是小小高兴了一会，便继续实验了。

但现在，他想兴奋地高声呼喊，因为他在自己的面前看到了世界的答案——

“如果我能够分析你身体的构成，了解是什么样的术法加护于你身，那么我对世界本源的研究又会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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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最常释放、改编这一术法的人，簇儒府自认为他对「无华」的掌握是炉火纯青的。

首先，绝不会有差错的外显特征：纯白色的耀眼光柱，周边的光晕散发五彩色。其原理是大量有机叠加基底元素，对接触到术法的一切事物从元素层面逆向分解，故而无任何可防御手段，不论物理还是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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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至此，法师的脸上开始露出一种近乎于变态的笑容，就好像强盗见了财宝，色狼见了贵妇，与刚才那副严肃的样子反差极大。

与之相对，簇儒府始终是那副死人脸。

“只是突然没有了后顾之忧，不用急着走了而已。”簇儒府慢悠悠地说道，他感觉到了一些在空间之外发生的事情，得知巫毓荫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两人都稳当当地站在术法的作用范围内，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区别在于，法师以看待有趣试验品的态度看着簇儒府，而簇儒府则是以看猴子一样冷漠而又好奇地回敬。

“你好像突然冷静了不少——从你在这个术法中的表现来看，我不认为你会成为能够被有效威慑的对象。”

两人就这样在白光中对视，直到「无华」的持续时间逐渐结束，两人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已经凹陷的巨大沙坑中——沙漠的表面被分解掉了。

“我对你太有兴趣了，「不死者」簇儒府。你那句不毁的肉体，超乎了我对不死的所有认知。以往的种种假象——湖仙的祝福、自然神眷属的力量或者某种异能所致的不死，都只不过是假冒伪劣！”

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个人兴趣之一——在名为“偏执”的表象中寻找名为“坚持”的高贵品质。

“那么说，来听听你想怎么做？”

“不不不，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可没有和实验品聊天的心情！”

话音刚落，蓝袍法师那只虚握的手瞬间捏紧。

下一查那两股巨大的力量从两边夹住簇儒府的头颅，仿佛一头凶恶的长吻鳄正在捕食。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活人，会被毫无悬念地捏爆。但簇儒府纹丝不动，甚至露出了他经典的僵硬微笑：

“强调一下，我不是试验品，我对你的态度友好，不意味着你能够对我任行宰割，虽然你也做不到。你好像，还没有报上你的名字？”

“名字？”法师加大了握拳的力度，对应的那两股无形之力也越来越恐怖，压力已经增大到了让空气剧烈升温的程度，扭曲了粗鲁府周围的视线。

“我原本的任务只是拖住你，所以不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防止你泄露以对奥术联不利。但现在，我打算把你永远留在这里，在实验完我的术法之后，用你来做新的研究……”

原本，博古雷斯只需要拖住簇儒府，等拟造物们在城市中大肆破坏后，二皇子收拾玩残局就可以走了。

而此刻，二皇子的任务，已经被他连同二皇子本人一起抛到九霄云外，一点不纳入考虑范围。

突然，他张开手，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被压缩的空气剧烈爆开，散发出强烈的冲击波。

“放心，即使我出去了，我也不会宣扬你的名字——只要巫毓荫不问起来。我会将你视为一个可敬的法师，所以，你大可告诉我你的名字。”

“博古雷斯，叫我博古雷斯！「不死者」！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让我尽兴！”

转瞬间，又是六个巨大的法阵在他脚下展开，但这一次全都是纯净的红色。簇儒府总算明白了，他和凯瑟琳一样，将其他典冠法用自己的复合形式表达一遍。

这个过程相当于用和教科书上不同的算式来表达同样的数学概念一样，是实用性因人而异的技巧。

这让簇儒府有些失望，他以为能看到很多原创的大型术法来着。

“这话应该我说——希望你的术法足够让我尽兴。”

他转了两下剑花，摆好架势：右手持剑横指，左手平举胸前。

两个高阶法师的战斗，恐怕会略显无趣的，尤其是两个打不死的高阶法师，最后一定会是高阶术法对轰的无聊场面。

所以，簇儒府打算给这场战斗加点料子，也算是给这个叫博古雷斯的法师一次机遇。

蓝泡法师缓慢地抬起手，冲着簇儒府的脑袋虚握，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渴望。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诞生与他的心中。

大量的不同元素交织发热，呈现出白光，四散而出的各种元素散发五彩荧光。

故而，现在将簇儒府和这位神秘法师笼罩在内的，绝对是第五典冠法「无华」无疑。但蓝袍法师所用的法阵，簇儒府却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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