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谭老的话，他安慰墨柒也安慰自己：“郎白手里的石油仓牵扯了境外二十九个国家的命脉，他在里面会毫发无损，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墨柒很疲惫，脑子却像雷达一样，突突的直蹦，她脑中闪电一般闪过无数画面，片刻后：“你看最近的石油指数了吗？”

顾向远回了趟老宅，回来后递给她虞郎白床垫下藏着的那个优盘。

墨柒心跳很快，插上电脑看见弹出来的密匙，眼圈红了。

顾向远微怔。

墨柒一直在等虞郎白的退路出现。

但等不到，哪都不是。

确定了他还活着，她便必须要再确定一件事，“……帮我去老宅跑一趟。”

墨柒一字一句道：“兔死狗烹。”

墨柒一直在笑，眼眶红的像要滴血，却犹在笑：“虞郎白把石油仓从虞氏转到他名下是他亲手操作，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你、我、他。”

“他做事滴水不漏，严防布控那些虞家人，那么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他们又是怎么和境外人达成协议，境外人又是怎么凭空冒出来？他是虞郎白啊，怎么会半点消息都接不到，就让周围布满了要他命的刀子？就算是他百密一疏，手伸的没这么远，那这里呢，这里是深海，是虞郎白的天下，境外进来这么多人，可他却同样没接到半点消息，你没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有人专门针对虞郎白在做一个局吗？从他转资石油仓便开始布的一个局。”

墨柒：“还有……最近展开拉锯谈判，最近是哪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他进去已经二十天了，为什么事情的进展却只是朝前挪了甚至不到半寸。”

谭老眼圈微红，勉强笑笑：“再等等。”

墨柒送走谭老后，叫来顾向远：“虞氏被他转走的资金是天文数字，空壳子虞氏上回海外注入的资金不足那些十分之一，为什么他公司会短时间败退这么厉害？”

墨柒沉默很久，开口：“可拉锯谈判……虞郎白没胜算啊，境外来了这么多刀口舔血的人，说明石油仓在他手里的消息已经传播到大江南北，他的底牌早掀开了，别说拉锯谈判，就是快速谈判又如何，只要他想要命想出来，谈判的天平从开始就是斜的，怎么都占不了上峰，这些不止我清楚，他找的那些人也清楚吧。”

“布局的人只有一个，除了我们三个知情人外，能监测到虞郎白资产变更的上层，他们从布局开始便做好了两手准备，死便死，生……便等等再死。”

顾向远汗毛竖起。

“你别急，郎白不会没有准备后路的。”这话顾向远说的自己都不信，因为时间太仓促，变故太突然，从刀山血海里抽身已是不易，还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去测算应对的法子和后路。

顾向远叹气：“是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也没人能想到那群老不死的会像疯子一样和境外人联手。”

“钱转哪去了？”

墨柒带他去书房，将不断跳动着数字的电脑屏幕转向他：“我看了整整三天，每天都在往上涨，不多，一两分，引不起国人恐慌，但从虞郎白转移石油仓到他名下开始，直至如今，大半年了，没有一天不在往上涨。”墨柒手撑着桌面：“虞郎白如果死了，石油仓半年一次无人监察，便会自动关闭，战争地区没有石油，而我们这早有准备，如果你是上层，你会和他慢慢耗，还是等到东风备齐，让他死？”

顾向远面上血色褪尽。

她将优盘拔下：“带我去比这安全的地方。”

墨柒深夜时分被带去了郊区的一栋洋房。

她抱着笔记本将优盘插进去。

除了双重瞳膜指纹唯解外，唯一的解锁方式是密码，九位数，只有一次机会。

密码一旦错误，密匙自动作废。

墨柒背着手在昏暗的洋房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天光破晓，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有些年岁的弹簧刀。

摸着上面刻的两个字母，xb。

小白……

虞郎白……

墨柒按了按太阳穴，回电脑旁坐着。

静默了很久，敲下去。

xb5200101。

墨柒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串数字，抿唇再抿唇，最后按下确认。

叮铃一声。

密码正确，页面弹出二十九个窗口还有一个海外账户，以及操作密匙后链接的境外

墨柒点开一一看了，笑出满眼的泪花。

虞郎白……你把唯一的退路押我身上，为什么还要伤了自己给我看？你到底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隔天。

境外战争地区爆发了第一批石油热潮。

从主控城市开始，石油价格二十四小时内攀升到了三十年间的最顶峰。

却没完，还在升。

每一个小时跳跃一个城市。

四十八小时不到，小范围内爆发起恐慌。

境外战争地区，没有疾病传播，骤然价格哄抬，超出往年的数倍，只可能是战争又要开始了，依赖石油生存的工厂和矿产企业大批量开始停工。

接着，还没等理清发生什么事。

临边的城市一个接一个，如出一辙的复制粘贴。

境外战争地区001国家的石油在哄抬到最高顶点时，宣布禁售。

……

墨柒很紧张。

一点点的回想虞郎白教过她的。

绝境的最高视角，俯瞰全局，走一步算三步。

她额角冒汗，不确定自己现在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这是二十九个国家，只要一招不甚，预算好的三步中踏错一步，那么便是无数人的命。

墨柒冷汗往下掉。

不会的，虞郎白不会让她行差踏错溅上无数人的血。

顾向远匆匆跑进来：“又有人递话了。”

墨柒全身止不住的哆嗦，这些天上头不断派人朝境外方面隐秘散话。

要谈判。

这是掌握主动权的好事，但墨柒感觉不对。

墨柒：“成也二十九个石油仓，败也二十九个石油仓，那些无差别便代表了他们真正的意图。”

“钱转走了，你接手前，不止虞氏是空壳子，郎白的也是。”

墨柒有些怔讼：“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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