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

她是虞郎白的女儿，骨子里带着的便是些残暴的基因，更何况自己生物学上的母亲，都不算是个人了。

“抓紧时间，说重点。”说话是个女的，长的很漂亮，皮肤不算白，是种很健康的张扬性感美。

虞欢隐约感觉面熟。

时间长了，多愁善感的青春期草草过去，便也就这么的……过去了。

虞欢没动，牵着墨小白的手紧了紧。

沈雪看她没说话，笑笑准备接着说。

话音被打断。

最后没跑。

马上成年的年纪，用面无表情来遮掩骨子里的畏惧，还有畏惧下再被伤后大约会刀刃相见的血腥。

“如果不是你和……你爸相似的这张脸，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虞欢汗毛竖起，惊愕的朝后退了好几步。

不是没想过可能有一天会再见。

毕竟小点那会，青春期少女的想法总是多愁又繁琐。

只是顷刻。

沈雪一如当年的温柔，一袭白裙子，长直发。

唯一的区别是，这会眼里看见了她。

种种黑暗又作呕的邪恶报复想法总是会冒出来。

沈雪以后有一天会不会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个流了她一半血的生物学上的女儿。

女儿这两字冒出来，后续的想法便变的血腥又残酷。

如今乍一见。

虞欢很没出息的，除了恨，还想跑。

对上她的眼神，女人朝前走了几步：“我是唐绵，算是墨柒的大姐，是你……沈雪的主治医生。”

虞欢想起来了。

不止如此，她还是顾向远的前任。

那年过年，顾向远带她第一次去墨柒家找虞郎白前，去找了一趟她，那会唐绵身边有个男的，俩人亲的难舍难分，在车里喊的她在好远都听得到。

然后顾向远在寒冬里蹲着哭了两个小时，怎么叫都不走，害她也跟着站了两个小时，冻个半死。

还有在国外，是唐绵救了沈雪，临走前问她要不要看一眼，她说的是不看。

虞欢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点头：“你好。”

“墨柒怎么样？”唐绵道。

“挺好的。”

没什么话说了，虞欢牵着墨川想走，沈雪突兀的拦住，眼睛盯着墨川：“这是……墨柒的孩子。”

虞欢皱了皱眉，将小孩拉到身后：“是墨柒和虞郎白的孩子。”

虞郎白三个字虞欢咬的很重，说完扯着孩子又后退了几步，满脸戒备。

沈雪有些愣。

唐绵噗嗤一声笑了，笑盈盈道：“我是不是说了，世上没有谁离开谁不能转，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沈雪手指交缠在一起，朝前一步，又温柔又可怜的说：“欢欢，我……我……”

沈雪鼓足勇气道：“我这次从海国回来就是为了你，你能不能跟我回国外。”

虞欢愣住。

沈雪又朝前一步，尝试着攥住她的胳膊：“虞郎白和墨柒有孩子了，墨柒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还会再生孩子的，可我不一样，我年纪大了，生育的可能是零，你跟我回国外吧，我们还有你叔叔，我们一起生活。”

虞欢愣愣的随着她娇羞的视线看向十步开外明显在等待的外国人。

长的一般，年纪挺大的，四十五岁上下，看面相说不出好坏，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虞欢。

虞欢微微颦了眉。

视线被沈雪重新拉回来。

沈雪急切的开口：“欢欢，你叔叔也有个女儿，我们相处的并不好，你去国外吧，和我在一起。”

“你不知道，他女儿有些坏，总是欺负我，你来我身边保护我，别让他女儿总是欺负我，然后让你叔叔喜欢你就行了。”

“钱的话你放心，郎……你爸爸那年跟我分开的时候给了我好几个庄子和地皮，只要你帮我在他们家站稳脚跟，那些等我老了，都是你的。”

“墨柒那个人你不清楚禀性，不对，全天下的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不管秉性好坏，恶毒与否，没孩子前看着男方的面子可能会对你很好，有了孩子后，就不一样了。”

“可我不一样，我是你亲生妈妈，你是我亲生女儿。”

“滚开！”一声奶声奶气的喊，伴随着拼劲全力的推搡。

沈雪退后几步，虞欢的手被挣开，面前多了一个人。

一丁点的，一脚就能踢翻的小小男子汉。

他手张着，一字一句的说：“滚开！他是我妈妈的女儿，不是你的！”

虞欢的掌心几乎要掐烂都克制不住的撕烂她嘴的冲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散了。

摇摇欲坠半响，弯腰扶住墨川的肩膀：“小宝，我们回家好不好。”

墨川转过身，和墨柒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上寒冰一片，搂着她的腰，小声哄：“别怕，姐姐别怕。”

虞欢从沈雪开口说那个男的有个女儿开始，全身便在抖，很细碎的，不靠近便无法察觉的抖。

全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弄死她的委屈和悲愤。

墨川抱着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奶奶的说：“别怕，姐姐别怕。”

虞欢眼眶湿润，摸摸他头：“姐姐不怕。”

墨川仰头：“没事，我让妈咪来，让爹地来把这个坏人打走，姐姐别怕哦。”

虞欢手扶着眼睛，遮挡控制不住的眼泪，半响后吸了吸鼻子：“我们回家吧。”

墨川点头，牵她的手。

俩人转身的刹那。

沈雪凄厉的尖叫：“你想让我死吗？！你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吗？！”

虞欢顿足回首，看向树边闲闲摆弄指甲的唐绵：“她精神病好了吗？”

“三年前便好了，除此之外，我很尽责的，每半年给她复查一次，健健康康，不然怕你爸找我要回之前的诊疗费。”唐绵伸了个懒腰，“这次回海城，我和她就没关系了。”

虞欢神色很淡的点头，看向因为尖叫面色赤红的沈雪：“既然你好了，就拿我爸给你的钱再找个肚子吧。”

虞欢挑眉：“煞笔，有个病怎么还傻了呢？生个你和他的，这才叫血脉传承、稳固又持久。还有，为了保险起见，多生几个，组个篮球队最好，使劲的祸害他们家，也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因为恨远没有当年扎进心口的索命刀疼，很疼。

一会东、一会西、冷不丁脑中冒出两个大写的沈雪很正常。

思维发散远些时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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