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树欲静而风不止1
- 作者:花谢才得香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6-30 07:48:09
- 字数:5862
“住手,谁敢无故冲击贡院, 所有功名尽皆革除,全家充军发配,重责不饶。你等有什么不服气之言,尽管当面向本官一一道来。”
此言震慑住群情激荡的众士子, 一个个逐渐冷静下来, 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和林垠说话,生怕受到林垠等人的忌恨,以后受到他们的疯狂报复。
此消息迅速传扬开来,慢慢的遍及济南府全城,“名落孙山”也自此成为了落榜士子自嘲的代名专用词。
此事迅速发酵起来,致使本次院试的案首风光,也被孙山所代替,无人提及此人的姓名,也无人有兴趣交谈议论案首如何如何。
林垠见众士子逐渐安静下来,又冷冷的说道:“你等一起商议好, 推举几名你们认可的士子出来与本官叙话, 将你们的要求讲说出来,若合情合理,本官一定为你们做主申冤。”
他们气哼哼的来到贡院墙壁前留神观看,不久之后脸色顿变,转身向林垠施礼道歉:“我等误会大宗师了, 请大宗师多多谅解一二,饶恕我等的莽撞冒失之罪。”
看到林垠和蔼可亲的示意无妨,他们又一齐躬身拜求:“大宗师能否允准将此卷贴于此处?暂供我等观摩学习数日, 以备来年再战院试。”
林垠和陶潜互视一笑,佯装思虑一阵后,才勉强答应下来,还专门派遣衙役轮班看守试卷,以免丢失了或被人暗中取走,无异于又是一个大麻烦。
林垠感激的望了陶潜一眼, 紧接着放出大招:“来人啊, 取来吊榜尾的试卷公诸于众,看谁敢再妄言不公平公正?只要你自诩能作出和此卷一样的文章, 我便承认遗漏了大贤之人。”
很快十余名士子簇拥在贴在墙壁上的孙山所写试卷, 一边观看一边互相评判, 期间只引起一阵赞叹声, 却无人出言批评贬低。
良久之后,十几个士子来到落第童生队伍前, 大声向众人说道:“诸位学兄学弟,以孙兄之大才仅居榜尾, 我等又有什么不平可言?反正我等自愧不如孙山的才学,甘心认输不再鸣不平。”
“大爷爷,二叔和我一起去看榜,发现广场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挤不过去。后来二叔碰到了一位在考场同房的一位贵公子,便对我说要去打秋风,便跟着那些人上了酒楼。我可是亲耳听到二叔高喊着′我中了,我中了’,还委托我向您老报喜呢。”
范父闻听做了十几年童生的儿子考中秀才,高兴地大喊大叫起来,结果扑通一声倒在藤椅上,好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吓得众人一起给他推胸囗捋后背,一阵折腾下来,才将他救醒,避免了一场乐极生悲的惨剧发生。
范大郎大口大口喘息了一阵子,然后仰天发出一阵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才在范父三人迫切渴望的目光下缓缓说出此事的来由。
其中一人还满脸落寞之色,向一些明显不甘认输的士子说道:“诸位年兄若有不服气者,可自去观看试卷。若真的信心满满,可自去找大宗师呈现自己的杰作,反正我是不去丢人现眼了。”
那些心气高的童生闻之微微一愣,然后气得脸色通红,什么人啊,我等信任你们, 才推举你等作代表,没想到竟然先临阵倒戈向林垠等人, 真是不当人子。
林垠神色巍然不惧,大踏步走向前去, 站在聚众闹事的众士子面前, 脸色一板大声呵斥着气势汹汹的众士子。
正值危急时刻,贡院大门突然打开,林垠和陶潜二人联袂从贡院中走出来。
身边数十名手持锦春刀的锦衣卫保护着二人,又有几百名士兵全身盔甲手执武器护在一旁。
很快十余位有些名望且文采不错的童生越众而出, 作为士子代表和林垠讲述众士子的不满之处,希望林垠能够给予公正的说明。
林垠闻听之后冷冷付之一笑,向众士子大声呵斥道:“你等在试前只顾得揣测我和陶兄的行文习惯,误以为能从此处能走一个捷径,一群自以为是的蠢人,落了榜又自怨自艾自怜吗?”
孙山傍晚时分回到居住客店, 首先接受了客店掌柜及店小二的贺喜,收到客店掌柜献上的贺仪,同时也付出差不多数额的喜钱。
孙山又发现有几个闲汉在客房外等候,见面后连声向他贺喜,孙山也不吝啬,掏出些散碎银子当作赏钱,任由他们出去平分。
孙山正待开门进房,身后传来急促奔跑声,和焦灼的呼喊声:“恩公且留步,容我等叩谢大恩,以及向恩公贺喜献礼。”
孙山急忙回头观看,只见三人′扑通’跪在地上向他行礼道谢,原来是李镇、李艳及病愈后的李母三人。
他转身快步来到三人面前,伸手搀扶起李镇,出于如今的规矩礼节,只能虚扶一下李母和李艳,让李镇一家人站起身来叙话。
李镇是个性情豪爽之人,也是个心地特别细腻的人,他不等到孙山询问他们一家人的来意,就自顾自的向孙山详细解释。
“恩公,自从那日回家后,我便请郎中为母亲诊治,家母如今已是身体大好。本来是要前几天寻到恩公府上致谢,只因恩公要参加院试,害怕惊扰到您的休息,才没有登门打扰恩公。今天听闻到恩公高中院试,才特意前来道贺。”
李艳连忙将手中礼物奉上,孙山毫不客气的当场收下,既然是对方的一片心意,自己若强加推辞,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世故,还盛情邀约三人到房内叙谈。
李母三人见到孙山收下礼物,都大为兴奋欣慰,由此可见孙山是把她们当作朋友平等对待,不是自居专门的施惠方,这让她们心安许多。
双方经过一番叙谈之后,孙山才得知李镇一家是济南府历城县的民户,在城内有一个小院,城外还有几亩薄田,收入不大,连勉强度日都不足够。
平时李母和李艳二人帮人做些浆洗缝补之类活计,帮补家中用度,李镇则在农闲时节做力夫,帮人背东西卸车,勉强维持生计。
孙禅自幼患有心脏病,否则也不会和孙山的记忆融合,他虽不懂医术,却是久病成医,将自己记忆中的一些偏方或注意事项,还有调养身体之道,一一讲与李母三人。
为了方便行事,孙山还专门用笔记录下来偏方,交给李镇叮嘱按方用药。
看到李氏一家人都是诚实纯朴的老实人,虽家中贫困,却能保持赤诚仁善之心,母慈子孝安分守己,这着实不太容易。
孙山想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便思虑着能否伸手帮助对方一下,便询问李镇今后有何打算,又想以何谋生?
李镇神情兴奋的高声回应:“恩公,自从那天您带头捐助我等度过难关,县衙官府听闻此事后,派人给我送来一块纯孝之子的牌匾,还将一处快要倒闭的书铺无偿送给我家,总算是有了个正式营生。这些都是拜恩公所赐,多谢恩公仗义相助的大恩大德。”
孙山闻听之后微微一愕,暗自为历城县衙官员们高效且快速的办事效率有些佩服不已。
从众人踊跃捐助李氏兄妹到赐匾送铺之间才多长时间啊!历城县令和属官便能如此重视此事,还立刻做出嘉奖和赠送书铺,看来此县令真是一位办事效率极高的好官员啊!
孙山哪里知道历城县衙上下如此重视此事,是为了给历城知县增添政绩,才特意为之,也是为了本县有如此纯孝儿女当作榜样,才忍痛割爱将书铺无偿送给李镇。
看到众士子缄口不言,陶潜紧随其后来了个′神补刀’:“嘿嘿嘿,我二人偏偏反道而行之, 我们是为了给大明朝廷挑选良臣大才, 不是为了挑选出一批投机取巧之人,你等有何不平之言?”
贡院外的广场上,伴随着多名被人赞誉为良才的士子没有登榜,引起了某些人的反感情绪。
不久之后便传出院试有舞弊的消息,落第的士子们不甘心如此轻易落榜,一个个大叫着“不公”,准备冲击贡院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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