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徐嘉衍小小的年纪到她身边，这些年她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跟霍云峥几兄弟也没差别，视如己出的养大，怎么可能不生气？

“简直就是黑了心肝的混账东西！”

后来让碧霄派人到外头去查证，才晓得她是打这样的主意……”

傅清宁低低叹气：“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吗？我是吩咐过碧霄盯着佩兰的，防着她在嘉衍表哥那儿搞什么小动作出来。

陆氏拍案，怒骂道：“好心收留她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倒动这样的坏心思，什么东西！”

但又关系到徐嘉衍的声誉，怎么能小得了呢？

她捏着自己指尖，声儿翁着：“白氏是嘉衍表哥的乳母，我是怕一个弄不好，会伤了表哥的体面，也怕错怪了好人。

最早佩兰鬼鬼祟祟的，我也不晓得她到底要干什么。

徐嘉衍便不说话了。

陆氏想着，眼神落到傅清宁身上去：“阿宁，你早发觉佩兰那丫头不老实，怎么不来告诉我呢？”

傅清宁咬了咬下唇。

家里头这边，料理完了这母女两个，还是得到长辈跟前去回禀一声的。

傅清宁非要跟着一块儿，霍云峥也不说什么。

老太太那儿怕她为这事儿生气，所以兄弟几个领着傅清宁先去了陆氏那儿。

长风已经带着人提了白氏母女出去，直接送往京兆府。

当初也没想那么多。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她跟徐嘉衍两个人就能料理，怎么算大？

陆氏听完了当然是生气的。

陆氏还迟疑了下，想着怎么这个时辰一块儿到她这里来，便打发人把料子先收着，叫云杏去把人带到了正堂屋里去见。

有关于白氏和佩兰的事情，还是徐嘉衍自己回的。

徐嘉衍心下长叹口气：“您也不要为了她们母女生气，再气坏了身子确实不上算，我如今已经把人送去了京兆府，该怎么发落自有律法而定，只是这事儿出了，总是要来回禀一声的，不然家里头好端端的少了两个人，回头长辈们也总要问起。”

他说着稍稍顿了声，犹豫半晌才继续说：“老太太那儿没敢去说，怕外祖母太生气，这些天身子才养好了些，就等着安安生生过个年呢，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结果还是没防范得住，她竟然在年前趁着众人放松，如此行事。”

话到此处，她又顿住，叹气的时候，面上是有惊无险之后的欣慰表情：“好在嘉衍表哥自己是最机敏的，拿住了她，没叫她得逞，否则我真是……我真是对不住表哥了。”

陆氏的本意并不是要责怪她。

这样的事情，同她一个小姑娘又有多大的干系？

没说就没说吧，横竖现在也没闹出什么大、麻烦。

这会子听傅清宁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陆氏眉心一动，又安抚着劝她：“也不是要怪你，这跟你没关系的，你也不用自责，左右你表哥无事就好了。

不过往后遇上这样的事情，倘或自己拿不了主意，又怕弄错了，不敢来告诉我，也该说给你表哥知道。

那母女两个就是冲着他去的，白氏又住在他院子里，母女两个里应外合本来就是最方便不过的，你还瞒着你表哥，万一真惹出麻烦呢？是不是？”

徐嘉衍听到这儿，按耐不住，身形一动，就想要替傅清宁分辨的。

傅清宁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忙应下陆氏的话：“舅母说的是，我记下了，往后遇事儿一定多去跟兄姊们商量着来，不会叫长辈和兄姊们担心。”

陆氏看她这样乖巧受教，哪里还肯多说她半个字，笑呵呵的说算了，才又去看徐嘉衍：“你刚才想说什么？”

傅清宁心头一沉。

徐嘉衍心里最清楚。

虽然他不知道小姑娘在这些事上有什么可瞒着的，但总归有她的原因，于是说没有：“本来想问问您，我今次这样发落白氏母女，可有什么不妥之处没有，但看您的态度，应当是无碍的。”

陆氏闻言又冷了脸，也冷哼出声来：“那样的人，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凭你怎么处置，谁还敢说你什么不成？

要真有人拿着什么她奶你一场的情分来说嘴，非要说你是个冷血无情的，索性一并料理了才好呢。”

徐嘉衍怕她又要动怒，霍云峥几个也跟着一块儿劝，说了好半天，陆氏那口气才算是平缓下来。

后来她打发了兄弟几个去忙自己的事，不叫在她这儿杵着，又只留下傅清宁一个人。

徐嘉衍担心傅清宁会挨骂，一步三回头，慢悠悠的不肯离开。

陆氏不是看不出他的心思，掩唇笑着：“做什么？怕我吃了阿宁？你倒担心成这幅样子，还不快去？”

傅清宁忙锤头，耳尖都泛了红。

徐嘉衍心下无奈，他想那些心思是藏不太住了的。

家里的长辈们个个是人精，他心思再沉，终究年轻，平素藏得好还行，稍稍有一点情绪泄露，长辈们看在眼里，就再没有不明白的了。

于是同陆氏告了礼，快步退了出去，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陆氏只管拉着傅清宁坐着说话，吩咐人去弄了温温的奶茶来给傅清宁喝，倒不跟她提什么佩兰不佩兰，只问她：“你屋里如今当差服侍的，碧霄红微与连翘，都是尽心的，其他的小丫头们，你用着可还顺手吗？”

傅清宁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个，不过依言点点头：“她们都很好，碧霄管着她们，她们也出不了什么错的。”

然后才问陆氏：“舅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陆氏嗯了声：“瞒是肯定瞒不过老太太的，先过了年吧，过了年后我去回，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白氏母女也发落了，老太太就是生气，也不会有太大的气性了。”

陆氏本来在准备布料首饰呢，几个女孩儿过年时候穿的衣裳是早半个月前就做好了的，不过这两天新得了几块儿好的皮毛料子，就想着再给傅清宁姊妹三个各做一件披风来。

正挑着呢，云杏进了屋回说霍云峥领着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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