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悟性高，好好教导，哪怕是开蒙晚，也能很有进益的。”

徐嘉衍反手合上书册，扫过傅子谦一眼，把他面上的不好意思尽收眼底，笑着摇摇头，才去看傅清宁：“文武双全太累人了，看他自己喜欢吧，但他要是不觉着累，倒是都可以去学去练，对他来说也都不是坏事。”

这的确出乎傅清宁的意料之外。

她迟疑一瞬之后，嗯了声：“那就成，明儿个家去，你也不用紧张，有我在呢，你只管爱做什么做什么，长辈们都不是拘泥礼数的人，也不会很辖着你，兄姊们也都好说话的很，若是觉着不自在，便去同嘉衍表哥说。”

傅清宁也松了口气：“有表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谁知道傅子谦刚好对上她的视线，眸色清亮，噙着笑就点头应了下来：“阿姐看着安排，我都听阿姐的。

如今也来了这么些日子了，再拖着便是我不知礼数，倒叫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等着我似的，往后我更没脸到外祖母跟前去说话。”

他又想了想，笑意愈浓：“先前阿姐不是还跟我说过，若是安置妥当了，还要领我进宫去跟太后磕个头谢恩吗？”

徐嘉衍说是：“大哥也得空，二哥明日也不出门。

伯父们休沐日兄长们都不出门的，你要是明日带着子谦和子熙回去，正好家里人多也齐，见了外祖母，还能去拜见伯父他们，晚些时候就留在家里，同兄弟们一处，正合适不过。”

傅清宁原本就打的这个主意。

倒是徐嘉衍往来郡主府三五日，指点教导傅子谦。

就这么几日而已，他便同傅清宁说过，傅子谦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端看傅清宁来日是想叫他从文还是行武了。

裴瑾瑜和沈元策的事儿究竟怎么样暂且不提，傅清宁也没那个心思管。

只是怕傅子谦不习惯。

她便又去看傅子谦，想着再劝两句。

而至于读书，徐嘉衍列出来的书单，傅子谦照着读了不少，徐嘉衍这些天再问起那些书中的东西，发现即便是还没有入学堂听夫子讲课，傅子谦自己参悟的也很不错。

再练上几年，反到霍家那几个中间，勉强都能胜过霍云沛几招呢。

傅清宁听了这话还笑着，直说霍云沛这十几年都算是白练了。

她略想了想，索性直接问傅子谦：“你也来了好几日，跟着嘉衍表哥练了这些天，外头也走动了，连长乐侯府我都领着你去拜访过。

我想着，你若是肯，明儿一早我领你和子熙回家去跟外祖母请安。”

徐嘉衍看她千叮咛万嘱咐，反而笑道：“你越是这样叮嘱他，他岂不是越发要紧张了吗？”

傅清宁闻言一愣，旋即朗声笑起来，倒真的不再叮嘱傅子谦什么。

第二天起得早，傅清宁要带着弟弟回府的事儿是昨儿就差人去回禀过的，且徐嘉衍回家的时候也专门又到拢翠斋去回了一趟。

在家里吃过朝食后姐弟三个上了马车，一路从郡主府往霍府而去。

门上当值的小厮见她下车，忙猫着腰迎过来。

傅清宁驻足站定，不多时就见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从侧门出来，显然是开门迎客的礼数。

她怕傅子谦不自在，安抚似的拍了拍他手背。

为首的婆子得脸些，靠近时候一弯腰，见了礼：“老太太说哥儿是头一遭来府上拜见，虽说是亲外孙，终究算是客，得开门迎客，才是正经礼数，不好叫哥儿觉着怠慢了。

往后哥儿住在家里，或是常来常往，再就没有这样的话了。

奴婢们来迎人，等过了二门，拢翠斋的姑娘们在等着呢。”

傅清宁笑了笑，拉了傅子谦：“你也见见，这是府上专管小丫头调理的钱嬷嬷。”

傅子谦依言颔首：“钱嬷嬷好。”

钱嬷嬷笑着让开了：“这奴婢可不敢当，表姑娘折煞奴婢了。”

紧跟着侧身把路让开，迎着人进门去。

傅子熙今日倒是乖巧，也不叫人抱，牵着傅子谦的手，紧紧跟在傅清宁身旁。

又果然如钱嬷嬷所说一般无二，进了门二门，便见鹤云带着七八个丫头等在垂花门下。

见了傅清宁，鹤云快步迎上来，又看向她身旁傅子谦两兄弟，浅浅笑着：“老太太昨儿知道表少爷要过来，高兴的什么似的，今儿早起连小粥都多吃了半碗呢。

眼瞧着时辰不早，算着您要带着表少爷回来，早早的吩咐奴婢过来等着。

方才出来前两位夫人还打趣呢，说老太太如今要见外孙子，真是望眼欲穿，倒比先前盼着表姑娘还心切些。”

傅清宁也笑：“可见这外孙子是比外孙女要更金贵的，鹤云姐姐可都看在眼里了，回头我这两个弟弟在外祖母那里更受宠，姐姐可得偏一偏我，替我在老太太跟前多说几句好话才行。”

她不过客气两句，鹤云哪里敢应，倒规规矩矩前头领路，连傅子谦都不敢多打量，一时无话，带了人往拢翠斋去。

拢翠斋正堂屋里一家子都在，傅清宁陪着两个弟弟进门，又怕两个弟弟怕生。

侧目看过去，倒松了一口气。

她先笑呵呵往章老夫人身边靠过去：“我可听鹤云姐姐都说了呢，您如今只盼着外孙子，眼里全然没了我，我可不依。”

章老夫人搂着她直叫心肝儿：“倒同你弟弟们吃醋，我还当你出去住几天，更长进了呢，可见了你，才知是我想多了，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还有脸说出去教你弟弟们呢，我瞧你弟弟们说不得都比你更争气些。”

老太太高兴，小丫头拿了蒲团过来，给傅子谦两兄弟放在身前。

她瞧着孩子们磕头请安，便忙叫起身：“好孩子，快起来吧，也近前来，叫我仔细的瞧一瞧，快来。”

傅清宁又诶了一声，转而问徐嘉衍：“明儿舅舅们是不是正好休沐在家呢？”

傅子谦脑子灵活，学什么东西都快，悟性也高。

他于行武一事上天赋高，所以才能够自学成才，即便是没人教导他什么，如今徐嘉衍放放水，他也能在徐嘉衍手底下走上十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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