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还会在屋里弄下投壶的东西，章老夫人手把手的指点着霍明珠去。

还会拉着霍明珠下棋。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可是人人都知道。

不能说不晓得，免得将来得罪了人都不知道的。

霍明珠一个臭棋篓子，如今这一手棋艺都勉勉强强可以拿得出手了，总归能在别人手底下输的不那么难看，若是棋艺略平的人，她还能赢上几回。

霍明珠诶的一声：“王佛之不是家里面唯一的嫡子吗？我记得说是他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嫡姊或是嫡妹，那琅琊王氏那么多的孩子，都是庶出的呀？”

其实这些事情，士族高门里面也没有不知道的。

虽说王家远在琅琊，但好些时候，世家就是这样子。

霍明珠今天是难得的没有拉着章老夫人说要下棋。

章老夫人捏着她手心儿，调侃问她：“是因为今天映映在，你才不缠着我要下棋的？”

霍明珠撇了撇嘴：“您干嘛要拆穿我呀，我不想跟她下，她棋艺高超，我可下不过她，没得给自己添堵，这种事情我可不干。”

不过他吃完了饭，倒是真的不能在霍家久留，与众人辞别过后，匆匆就出了门，回家去了不提。

而这边霍明珠和傅清宁两个席间吃饭时候都吃了酒，今天人多，热闹，大家也高兴，不过喝的都是果酒，先前专门酿了好些梅子酒桃花酒梨花酒一类的，专门方便家里吃热锅子的时候拿出来喝，毕竟暖身，又不会醉人。

这会儿兄弟们在前头聚着，两个女孩儿便再章老夫人这边陪着说话。

中午吃完了饭，王佛之对霍家做的这个涮锅子显然很满足，也特别合他的口味，一顿饭吃的高兴，席间玩笑起来又说起他家弟弟妹妹到金陵的事情，说得多了，众人心里也都明白，王佛之这个做兄长的，真是做得不错，这就是士族高门嫡子，作为宗子该有的气度。

她说完了，倒像是怕傅清宁非要拉着她对弈不可似的，赶忙就打岔，直要把话题给打岔过去的。

她反握着章老夫人的手，小脑袋越发往章老夫人身上靠过去，笑吟吟的叫祖母：“您知道琅琊王氏其他的郎君女郎们吗？方才席间吃饭，王佛之说他家中弟妹们要到金陵来，后半天就到了，还特意托付到我们兄妹跟前，说是他在朝廷里，官署也是每日都要去的，腾不出手来顾着他弟弟妹妹们，才跟我们说，还说什么尤其是他家的四娘，身体底子弱，身子骨不好。”

祖孙两个感情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

霍怀章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不过也为这个，怕老太太无聊，霍明珠要是在家里不出门的时候，都会到拢翠斋这边陪着章老夫人说话解闷儿。

她从前对下棋这事儿没兴趣，如今能赢上几次，似乎是发觉了其中的乐趣，倒喜欢抓着人陪她下棋。

为着她在拢翠斋的时间多些，便是章老夫人陪着她下的次数多些，棋艺自然一日比一日要精湛的。

当初也不是说她多留了心眼专门去打听，而是人人都在说，说得多了，她当然也就知道了。

章老夫人揉了揉霍明珠的小脑袋：“是，王家除了王佛之之外，其余的都是庶出的孩子。

他家大郎二娘四娘与六郎，都是姨娘赵氏生的，这位赵姨娘是他家老太太当年拨到主屋里去当差伺候的人，也算是独子争气吧，一举得男，才算是在王家站稳了脚跟。

本来当年她生下长子，他家老太太的意思是让王佛之他娘记在自己名下抚养起来，毕竟他娘那时候接连小产，一直没能留下个孩子，他家老太太也许是觉得子嗣缘薄，怕以后留不下一儿半女，才想着叫她养妾生的孩子，但也没有多抬举赵姨娘，反而说是孩子归了王佛之他娘，把赵氏送去庄子上养起来，当然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但那个孩子就跟她没有关系了，以后她也不必再回王家去。

但是王佛之他娘是高门贵女，也有骨气，也是不甘心吧，不愿意，这才把赵姨娘留在了家里，后来接二连三的生下孩子，确实是肚子很争气。

王佛之是家中行四的郎君。

上头还有两个庶出的兄长，二郎与三郎还有三娘子都是姨娘周氏生的。

他庶长姐的生母是在赵姨娘之后，他家老太太做主纳的第一个良妾，不过生下他阿姐的时候难产，孩子生出来了，人没留住，撒手去了。

要说起来，他跟他庶长姐的感情应该更好些。

毕竟那个孩子是从一出生就养在他娘身边的，在主屋里长大，的确是他阿娘一手养大。

不过年纪到了，早早地就出阁，嫁了人，如今也不在家里。

王家的二娘子应该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不过具体定了什么人家，我也不是很清楚。

可总归越不过她长姐，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呢，人家就是看着大娘子养在当家主母跟前，也愿意高看两眼了。”

这一大家子人情复杂，光是妾就添了两个，还一个个的都这么能生，倒显得当家主母很是无能没有用。

傅清宁越是听，就越是蹙拢了眉心：“王四郎君光是庶出的兄长就有三个，底下还有两个庶弟啊？一向知道琅琊王氏家大业大的，只是没想着他家里的情况这般复杂。”

她说到此处，无不担忧的望向霍明珠一眼。

往后要真的成就姻缘，她怎么应付王家那些人呀？

眼下两个女孩儿陪着章老夫人歪在罗汉床上，梅子酒不会醉人，但是能清楚地闻到那股淡淡的酒香。

这些日子章老夫人吃过了午饭之后都不会午睡，突然就改了习惯。

起初霍怀章还怕有什么不好的，专门请了宫里的御医来诊脉，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之后，御医说是没有事儿，身体康健，就是这人上了年纪，一天一个样的，老小孩儿似的，很正常，说不得这十天半个月的不想午睡了，等再过十天半个月，又昏天黑地的睡过去，脉象平和，身体康健，这就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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