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潇似在犹豫，没执意护着宋瑞雪。

宋家的地位在纪家之下。

“面子大呗！”

程晚江骄傲地挺直腰板，“宋老爷子特邀我来把这八婆带回去。”

宋管家只能躲在角落疯狂给宋老爷子打电话求助。

“……”

纪烟衡把酒杯放回桌上，“谁特邀你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特邀这回事？

“……”

但令她意外的是，冰冷的红酒并没有浸湿她的礼服。

程晚江抹了把脸上的酒渍，舔了舔嘴角，“衡，这酒真不错，你尝尝。”

宋潇停住脚步，回眸，“还得给你唱一段再走？”

纪烟衡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唱一段倒是不必，但这酒，我女朋友得泼回来。”

“……”

纪烟衡摔碎酒杯，“我让你们走了吗？”

纪烟衡冷冷看他一眼，“你来干嘛？”

程晚江接过纸，擦了擦脸，“我不仅得来，还是特邀嘉宾呢！”

“……”

“表姐误会了。”

纪烟衡风轻云淡地从桌上又拿起一杯酒，“如果不帮我女朋友找场子，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纪烟衡晃晃酒杯，佯装无奈，“表姐，互相理解一下吧。”

他手腕一扬，泼出红酒。

纪烟衡没搭理他，侧首看向席雨茗，“女朋友，开心点儿了没？”

“……”

程晚江赔着笑脸，“嫂子，高抬贵手嘛～”

席雨茗考虑到要入席了，也没抓着宋瑞雪不放，“让他们去换衣服吧。”

***

入席。

冤家路窄的是，他们又跟宋家姐妹安排坐到一起。

纪烟衡瞄了席雨茗一眼，轻笑，“还不解气？”

席雨茗托着脑袋，“没有啊。”

“我女朋友这么善良呢。”

纪烟衡拖着腔调夸了一句，“我还寻思着再收拾她们一顿呢。”

“……”

席雨茗转回头，“宋潇刚刚说你有真实身份没告诉我。”

“她这都跟你说啊？”

纪烟衡佯装惊讶，随即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那我摊牌了，我其实是她失散多年的爸爸，那你愿意做她妈吗？”

“……”

席雨茗眉角微挑，点点头，“继续。”

她就看着他编。

“纪烟衡，你找抽是吧？”

宋潇拉开椅子坐下，“你是不是又看我很久没活动了？”

纪烟衡跟她碰了碰杯，“表姐，讲真的，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宋潇微微眯起眸，带着几分肃杀之气，“陪我练练？”

纪烟衡懒懒地抬起眼，“别报警。”

“……”

席雨茗按住他，“纪烟衡。”

他身上还有伤，不宜剧烈运动。

纪烟衡回眸看了看席雨茗，笑着认栽，“表姐，错了。”

宋潇并不想放过他，追问：“错哪了？”

纪烟衡勾起席雨茗的手指，“错在有妻管严。”

“……”

宋潇自讨没趣，起身要走。

“表姐。”

席雨茗也站起来拦住她，“不想驳了你的兴，我陪你练练。”

她向来不是个服软的人。

甚至有点护短。

见不得宋潇怼纪烟衡。

宋潇略显诧异，“你？”

她承认席雨茗在放倒宋瑞雪时身手不错。

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招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宋潇的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嘲讽，“纪烟衡，你现在还得让你女朋友帮你出头啊，不怕我把她打进医院？”

“……”

纪烟衡顺水推舟，委屈地搂住席雨茗的腰，“媳妇儿，你看她欺负我！”

宋潇：“……”

她明明是要欺负席雨茗。

“这么多人呢！”

席雨茗掰开他的手，“移步吧，表姐。”

……

酒店后的一处广场。

宋潇把钻戒、手表、项链全部摘下来扔到一边，“小丫头，你会打架吗？”

席雨茗笑容礼貌，“会一点点。”

“纪烟衡也没那么疼你嘛。”

宋潇整理了一下头发，“我会给你放水的。”

“谢谢表姐。”

席雨茗嘴上说着客套的话，但拳已经挥出去了。

她这人比较粗暴，能动手就绝对不动口。

宋潇立刻闪身躲避，刚整理好的头发又被风吹乱，竟显得有些狼狈。

她拨弄着大波浪，“小丫头，别搞偷袭。”

“……”

席雨茗站定在原地，依旧礼貌客气，“那表姐你先出招吧。”

宋潇在国外学了十年泰拳，比较擅长下半身攻击。

她出手一个虚动作，脚下横扫，想转移席雨茗的注意力。

但令宋潇惊讶的是，席雨茗在用肘抵挡她出拳的同时，别住了她的腿。

宋潇用力向后拉，却纹丝不动。

她根本无法挣脱。

“你会泰拳？”

席雨茗放开宋潇，诚实地回答，“不会。”

在魔鬼窟，那个堪称自杀式的训练方式下，任何招式都用处不大。

只有反应足够迅速，才能活命。

席雨茗不需要知道宋潇用的是什么拳。

她能接住宋潇的每一招。

虚招也不例外。

宋潇天生高傲，自然不服气。

她后退两步蓄力，跃起提膝袭击席雨茗。

席雨茗一闪腰，宋潇扑空。

她顺势按住宋潇的肩头，手一撑，后空翻到她身后，一记过肩摔。

在宋潇落地时，席雨茗还好心用腿接了她一下。

毫无悬念地结束这场比试。

席雨茗扯下头绳，披散秀发，“表姐今天是不是没发挥好啊，我们下次再比吧。”

虽然四周无人。

但宋潇冷傲孤高的性格不允许她败给一个小丫头。

她猛地翻身站起来，冲着席雨茗的背影喊道：“再来，我刚刚是没进入状态。”

“……”

席雨茗无趣地笑了笑，“可表姐，我累了。”

她又不是战争贩子，对打架不感兴趣。

突然，席雨茗眼眸深处略过一抹警觉。

几个红点在广场四处搜寻。

席雨茗嗓音清冽，提醒道：“表姐，站在原地别动。”

宋潇也看到了那些狙击枪的激光。

但她恰好站在一处路灯下，视野暴露。

红光很快发现了她。

“趴下！”

席雨茗在红光扫到宋潇的瞬间，将她扑倒。

子弹擦着发丝划过。

割下一缕头发。

酒店的防火警报突然拉响，广场聚集的人逐渐多起来。

红光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

宋潇站起身，抚了抚裙摆沾上的灰尘，目光复杂地看了席雨茗一眼。

她似乎很不想承认，但又无奈地向席雨茗低了头，“你赢了。”

宋瑞雪尖叫一声，紧闭双眼。

相比较席雨茗站在一旁从容看戏，宋瑞雪头发蓬乱妆容模糊，更像个受害者。

宋潇眉头一皱，“纪烟衡，这面子你是不打算给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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