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遗憾，看来餐馆老板对于少年的信心未免有些盲目了，这位年轻向导终究缺少与人作战的经验，就算能暂时扰乱了视线又能改变什么呢？

作为一名历经过无数生死瞬间的军人，康加尔透过瞄具看着前方的火光烟尘渐落，等待着在下一秒结束战斗，可是这时，他却隐约看到一点冰冷的白光

一击得手，程郁却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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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程郁看着康加尔的动作，却暗自松了口气。

只见年轻向导轻轻抬起了左臂，挡在了对方匕首的前进路径上，随着一蓬鲜艳的血花，匕首无声地刺入了小臂直至没柄。

康加尔自信神色不见，想立即拔出匕首却已不及了，因为程郁砍断步枪后并没有再次劈下，而是用力翻腕提刀，让那狭长的刀锋从康加尔的腋下挑起！随着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只齐肩而断的手臂在空中微微跃起，又无力地坠向地面，像截断裂的沉重树枝。

……

程郁掷出了藏在腰后的匕首，同时脖颈处传来一阵灼痛，知道对方匆忙的一枪还是命中了自己。

但既然自己还活着那便没事，程郁的步伐没有丝毫减慢，在呼吸之间冲刺接近了敌人，手中的黝黑细长军刀上面满是炭灰，却依然锐利致命，在空气中带起一道轻鸣向前斩去。

忍着左肩的剧痛，程郁正准备继续向前方的树冲去，但此时他却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就像猎物一样被看在眼里，就算能冲到树后躲起来，也必然在那个人的预料之内。

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诺亚人，有没有装配能穿透烟雾的探测义体，程郁看着逐渐临近的粗壮树干，知道如果想要打破僵局必须选择赌一下。

于是他单手持刀狠狠插在地上，和停滞的双脚一起在地上犁出了三道深深的落叶沟壑，以几乎躺倒的姿势止住了前冲的势头，然后在军刀的短暂支撑下，像一条从半空中掉落的野猫，灵巧的翻过了自己的身体。

篝火在灰褐色岩壁下剧烈燃烧，将周围黑暗里的树干照的摇晃不止，程郁左肩衣服下的鲜血欢快地流淌着，又被摆动的手臂甩在落叶上，飞溅起一片莹润的红色液体。

康加尔无暇上弹，只好再次把狩猎步枪横在了身前，那把步枪缠绕着青翠的树叶，刚刚被摘下不久仍带着鲜活的气息，本该安静地干枯然后被秋风拂落，然而此时却和这合金枪身一样脆弱，被程郁手中的军刀干脆劈断。

这把破刀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用啊……康加尔十分无奈，放开了手中的两截废铁，强壮身躯向前踏了一步，顺势将腰间匕首递向了程郁的胸口，他知道程郁的军刀虽然锋利但要再次砍下还需要一点时间，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不可能快过匕首。

不远处，康加尔端着枪倚靠在山岩上，惊讶于程郁野兽般的敏锐直觉，然而看着林地间那团火光浓烟，康加尔并未惊乱甚至有些不屑。

……

……

，在暗红火星和烟尘中格外刺目。

康加尔毫不犹豫地朝着烟尘扣动了扳机，然后横过枪身挡在了面前。

常地没有进一步进攻，而是立刻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因为在刚刚斩断康加尔手臂的霎那，一种与直觉不符的手感给他带来了更加强烈的危险感，他杀死过无数的野兽，也常在餐馆后厨帮大叔处理那些肉制品，对于刀锋切割肌肉，切断骨骼和筋络的感觉无比熟悉，但当刀斩进康加尔的手臂时，却传来一种截然不同的生硬感。

借着林间的微弱月光，程郁看向了地上枯叶间的断臂，只见那只断臂截面上并没有血肉，而是一束束紧密的黑色金属纤维，不断有透明液体从那平整的断口里渗出，在原本臂骨的位置上，一截合金反射着银白色的光泽。

程郁抬头看去，只见康加尔站的笔直，除了失去一条手臂看起来有些不协调外，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痛苦，平淡得像一个旁观者。

“很意外？“康佳尔歪头问道，平淡的声音如篝火熄灭后的夜风，让程郁感觉一阵寒冷。

“诺亚人？”程郁警惕着面前男人的每个动作。

“地上的留给你当纪念吧。”康加尔没有回答程郁的问题，而是从山岩后提起背包，转身走进了夜林。

空气中满是没来得及沉降的炭灰，让程郁的呼吸有些困难，他看着敌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剧痛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撕扯着他的神经，程郁就这样一直盯着康加尔消失的方向，十几分钟后，当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时，四周依然一片寂静，夜林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平静中。

在失血带来的眩晕中，程郁低头看向地上那截冰冷金属断臂，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从今晚起熟悉的生活就要离他而去了。

（本章完）

.

随着叮当的一声清脆声响，步枪的纯黑枪身涂层上出现了道深刻的划痕，一柄小巧锋利的匕首颓然坠向了地面。

看着空地上的尽在咫尺的篝火，程郁拔出军刀带起了一蓬碎叶和泥土。

不反射任何光泽的细长刀刃在空中划过条弧线，跟随着程郁一起向篝火而去，下一刻向着火堆劈出，刀身在深深嵌入篝火后掘起，掀起的火焰炭屑就像流星一样在这片林地上空飞舞，与烟尘一起遮盖住了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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