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活着吧？”巫前玉问。

野鬼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

“你……”一口一个“野鬼”将识海里的魂魄气的不轻。

巫前玉喊了声阿丑，身后的丑狗恹恹跟上。她解下腰间的荷包数了数，四个铜板。

德性。

识海里的巫前玉静静地端详着她，说：“我就是你。”

“荒谬！”

巫前玉一甩袖子，道：“你是我，那我是谁？野鬼，若你再敢妖言惑众，当心我刮了你！”

巫前玉拿起剑，顺着问：“哦，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要做什么？”

很有哲学深意的问题，巫前玉想。

野鬼沉默不语，她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巫前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养它，长的丑不拉几也不能帮自己做什么事，但她路过它时还是收养了它。

巫前玉觉得可能自己是个隐藏圣人，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兜里也没几个铜板了，于是她仔细端详着狗，最终叹了口气花大力气捉了只兔子。

巫前玉收养了一条狗，狗跛了条腿，黑黄的皮毛黯淡无光，整天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的。

“我也叫巫前玉，已经死了。”终于，野鬼回答了。

巫前玉冷哼一声：“那还真是孽缘啊。”

识海里的野鬼沉寂了几天，巫前玉还有些不习惯她的安静。

八月份的日头很大，她靠在树下一边汗流浃背一边吃着烤兔，随后又抹了把脸扯下一条兔腿给狗吃，狗耷拉着脑袋舔了两口。

树上知了热的哇哇乱叫，深绿的树叶在阳光下泛着光。

巫前玉咂咂嘴，将最后一点兔肉仔细包起来，准备留着赶路吃。

“你不问我的来历吗？”

巫前玉陷入了沉思，夜里更深露重，自己身强力壮受受苦倒是没什么，但阿丑老了，又病恹恹的，可不能跟自己受苦睡大街，还是要住客栈，她坚定地看向阿丑，阿丑抬起狗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恹恹吐着舌头。

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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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心虚的把手搭在额前举目望去，隐隐能看到尖尖的城楼顶。

要进城了。

她翻出布袋里的罗盘和炼妖壶，将炼妖壶挂在腰间，仔细看了看罗盘指针的方向，指针上缠绕着黑气，指向丑时方向。

野鬼放出了锁妖塔里的妖物，只能巫前玉去替她擦屁股。

一路上已经收了不少妖，但还有更多的妖在为祸世间。

眼前这座城便有不少妖，她一路上已经遇到不少道士了。

守城士兵盘查严格，但有文牒他们也不怎么为难她。

一人一狗大摇大摆进了城，走了没多久便看见许多人围一块告示板前议论纷纷。

“周员外家也出事了啊！”

“那可不是，这些妖物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可不是，最近城里已经失踪了不少人口了。”

巫前玉挤进人群，看了眼便揭下了榜。

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惊呼，有好心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劝道：“姑娘，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周员外家的小厮已经等了一早上了，见有人揭榜，也不管性别是男是女，年龄是老是少，只想赶紧收工。

日头太大，人都快中暑了。

小厮将巫前玉拉出了人群，阿丑跛着脚追在后面。

巫前玉被他拉的不稳，边走边问：“哎哎哎，你就这么相信我？”

“老爷曾说人不可貌相。”小厮抹了把汗水。

啊这，巫前玉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和她一起看榜的还有好几个道士，在他们准备揭下来时被她抢先了。这小厮却问也不问其他人，单单带走了她一人。

巫前玉疑窦丛生。

很快，小厮便领着她和狗来到了一扇恢弘的大门前。

风情万种的女子将她迎进门，还时不时打量她。

巫前玉将狗留在府外，轻咳一声，问女子情况如何。

女子掩面娇笑道：“姑娘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巫前玉抬眼，眼前的女子面似桃花，眼尾细长，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就是太风尘了些。

她曾见过许多貌美的女子，或者是女妖，大多都是美而有神，但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却无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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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看出端倪。

傀儡。

巫前玉按了按腰间的剑，笑道：“好啊。”

女子转了转眼珠，面孔看上去灵动了不少。

夏日炎炎，周府却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好一座妖城，巫前玉想。

随着罗盘的指引，巫前玉径直走向后院。

后院是一片宽阔的湖泊，碧荷接天，桥廊环绕，湖心是一座亭子。

亭子里传来阵阵丝竹之音，绕梁不绝。

巫前玉充耳不闻，绕过九曲回廊，在一扇厚重的门前停了下来。

门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木材，触感冰凉，阴湿之气很重。

罗盘上的指针飞速转起圈圈，方位已然乱了。巫前玉收起罗盘，提剑抬脚踢开大门。目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幔重重的大床，床帘内只有时断时续的呼气声。

只进不出。

手中的剑嗡鸣一声，蠢蠢欲动。

“你小心些，里面那人怕是生机已尽。”识海里传来野鬼的声音。

巫前玉淡淡应了一声，拔出剑在地上划了几下。

身后木门忽然砰的一声关上了，带着一阵湿凉的风，床幔被吹得高高扬起，又落下来。

巫前玉将头发拢到耳后，走到床前，撩起床幔坐下。

床上的中年男子眉心发黑，双眼暴突，唇色乌青，这幅形容若是木匠看了定要问问家属需要一副什么木质的棺材。

巫前玉掀开被子，又用剑挑开中年人的衣物，挑挑划划很快将人扒干净。扒完后明显能看到中年人的胃处在蠕动，仿佛一条条虫子在爬行，看得人头皮发麻。

她举剑在中年人的肚子上比划比划，找准位置打算开膛破肚。

剑还没落下中年人的眼睛突然动了，死死盯着她。

“哟，还活着？”

巫前玉看了他一眼，思考再三还是决定问问身体主人的意愿。

她放下剑，问：“你想不想看我给你现场表演开膛破肚？”

中年人现在进气少出气多，话都说不出一句囫囵的来，只能瞪着她。

巫前玉用手在他肚子上比划，说：“我打算在你肚皮上开个口，看看里面的东西。”她看着他，“你若是怕痛，我可以给你涂点麻沸散，三两银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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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里传来野鬼虚弱的声音。

放血扒皮料理一气呵成。

巫前玉摸了摸丑狗的狗头心里感慨自己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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