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 作者:七月不见月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4-14 10:04:15
- 字数:4014
"还敢说下次。"
回到院里,音音替我梳洗了一番。我拿了本话本子趴床上打发时间,音音也挤上来,拂开我的手翻到夹了片叶子的那一页。
整个便殿只能听到我绞头发和灯火摇曳的声音。
我问:"怎么不说了?"
"上次我看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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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说这宫里多么多么龌龊。
我还未绞干头发,他忽然沉默下来。
她美滋滋把话本子扒拉过去,看得津津有味。
今夜春雨仍旧绵绵密密,声势小了不少,但窗外杏花早就被一场雨打的七零八落,湿漉漉挂在枝头,好不凄凉。
我兀地想起宋辙来,他带我梳洗干净后向我抱怨,说是陈侍郎家嫡出二小姐喝多了,跑去男席便殿与相府三公子纠缠。那三公子已有妻室,其妻子当时就大闹起来,闹了好一场笑话。
当然我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但今天这事肯定是不能轻易揭过的,免得下次又出现这种情况。
音音小心喊了声姑娘。
我不理她。
从宫宴回来,音音一直小心翼翼地不敢和我说话,我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
又说宋祁被人下药,晚宴还没结束人就跑了。还说当晚林阁老的孙女林漾不见了,发动宫人去找,没成想居然在一处冷宫找到了。据说是林漾喝醉了,去如厕回来时找错了路,随便找个宫殿便合衣睡下了。
我边拧头发边听他絮叨,他抱怨个不停,说谁谁谁城府
我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脑袋。
她抽抽搭搭抹起了眼泪。
算了,还是揭过吧。
我:"……"
她眼巴巴看着我,仿佛我翻页就是对不起她的负心汉。
"你又没在听我说,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没意思。"
头发不滴水了,我边拿簪子挽头发边道:"我在听,你继续。"
他沉默了会,眼里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许久,他才问:"方才,是宋祁说你躲在假山后面的。"
我手顿了顿,看他:"他不是不会说话吗?"
宋辙别过脸:"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示意假山后面有人我是看得懂的。"
我点头,心想宋祁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得找个机会向他道谢。拿了支步摇插去发间固定头发,想到席间那个尖下巴,问他:"今天你有让人唤过我吗?"
宋辙闷闷不乐,闻言好一会才一愣:"什么?"
于是我便将今天那个尖下巴宫女的事说给他听。
宋辙脸色渐渐严肃,正色道:"江惜年,今天那个与吴陌清纠缠的陈家小姐,哭喊时便说是被你说的那个宫女引过去的。"
我别簪花的手一顿,迟疑道:"陈晨?"
宋辙摸了摸鼻尖思考:"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我见到陈晨第一眼便觉得这人气质温柔,却不像是有什么城府的。果不其然,从她的为人处事就能看出她的心机确实极为表面。
我细想她的模样,很快就意识到她今日的衣裙与发髻跟我都是很相似的。
清明节是个庄重的日子,这一天不管是谁穿的都会素净许多,于是就有许多姑娘撞了造型。
陈晨人不怎么聪明,又是夜晚,于是便被那宫人当成了我引去了男席的便殿。
我心里一阵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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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
还真多亏了这些人眼神不好使,只是那陈晨便是倒了血霉,被我给连累了。
宋辙见我脸色不好,难得温声安慰:"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人各有命。"
我沉默不语,在他看来,这是命,可在我看来,分明是人心的龌龊。
宋辙送我回去,一路上他心情看上去还不错,边走边问我:"江惜年,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我转着伞柄看着旋转飞出去的雨水,随口回答说没有。
他惊奇道:"真的没有吗?比如你看到本殿下,就没有一丝丝心怀不轨吗?"
我:"……没有。"
他哈哈一笑说:"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
我:"不想。"
"什么?想知道?那本宫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本宫的梦想是骑马仗剑走天涯!做一个人人景仰的大侠!"
我毫不留情打断他的大侠梦:"你是太子。"
宋辙兴致不减:"当大侠得有侠侣,才能成就一段传奇佳话,江惜年,给你个机会要不要!"
我再次毫不留情:"你是太子。"
宋辙不死心:"我会武功的,到时候去了江湖一定能保护你的!"
我:"你是太子。"
宋辙气的脸色发红,弯腰倾伞看着我一脸狰狞:"我说你个江惜年,说句好听的话会死吗?"
他的伞触到我的伞面,伞的接合处形成雨线,雨线中他的脸模糊不清。
夜雨朝寒,春深杏花乱。
我低头,微微后退一步行礼:"惜年失礼了。"
他一愣,面色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仿佛有些呆滞。
我没让他送我回家,独自找到了音音,等宫宴完全落幕,才跟着长公主和江尽歌回了将军府。
(本章完)
.
"得得得,音音姑娘你看吧。"我缴械投降。
她拉了拉我的衣袖,双眼含泪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姑娘,音音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姑娘,你打我吧,骂我也行,就是不要不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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