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脑内存比较小的表现。”

“……”

“你是说华阳洞天在句曲洞府的里面？”

姜薇见文龙没有立刻回答，又问：“听说从天窗出去，就能登天成仙，你要不要试试？”

二人围着矮山转了一圈，姜薇道：“按照古籍记载，这里应该就是印宫所在了，那么问题来了，巧石亭在哪？”

文龙率先走到洞内，才发现洞内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大上很多。从洞内抬头向上望，在数百米的高空上，有一块硕大的圆形天窗，天光自上而下倾泻进来，照亮了整个洞。

“这就是百丈金坛？为什么我们从外面看不到天窗?”姜薇也跟了进来，仰着脸惊奇地看着。“

“这个洞，或许才是真正的华阳洞天吧。”文龙猜道。

二人从原路返回，再次走到大坑边上。这时姜薇的脚被硌了一下，差点崴在地上，低头一看，是几个系在一起的小木牌。

文龙蹲下去，蹭掉上面的土，上面有个模糊的名字：木村哀哉、森重、酒井……

他刚要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向洞天顶部看去，继而回想了一下脑中新加入的信息，然后对姜薇道：“如果之前步测的没错，我们应该已经抵达洞天的中央，但并没有看到天窗。从坑的面积看，爆炸的力量还影响不到洞顶，但可能让天地的相对位置发生偏移。所以……”

“看你梗着脖子发愣，是不是又产生幻觉了？”

文龙摇摇头，将刚才的境遇讲述了一遍。

姜薇打了个响指：“听上去好像脑机接口。国际上的高端科研机构这几年都在为人类进化做技术贮备，诸如永生、基因改造，脑机接口……据说很快就能突破啦。这么看大家都是殊途同归嘛，只不过一个借助科学，一个借助玄学。”

他正自琢磨，忽觉得有人捅自己，低头一看，姜薇正拿指尖点他。

文龙指了指森林的一侧：“本来巧石亭应该在印宫西面，但现在说不定在北面。”

二人穿过参天的密林，找到刚才推测的位置，果然看到此处有一个天然石亭。说是石亭，其实是个镂空的硕大山石，四面有洞。

“我自己感觉很漫长。”

文龙摸摸脑袋：“我可做不到。请问我刚才站了多久？”

“三分钟不到吧。”

文龙沉吟道：“说不定当年那次爆炸，让洞天的格局发生了变化。”

“爆炸能影响洞天？”姜薇奇道。

文龙笑道：“你是说，让我顺着光爬上去？你是不是听过侯大师的相声？不过，我要是上去了，你怎么办？”

“你为了我，居然肯放弃得道成仙的机会，太让我感动了。”姜薇摇着头，拍着文龙的肩膀说道。

文龙岔开话题：“我们进来多久了?”

姜薇摇摇头：“按你的时间还是按我的时间？我们现在无法知道外面的时间，久了你说酒店会不会报案？”

虽然还有很多奥秘等着被发现，但姜薇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他们终究要回到外面去，因此不能惹出太大的麻烦。想到这里，二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并肩向外走去。

但两个人随即发现，无论他们怎么走，总是离洞口有一段距离，巧石洞似乎会自动放大，弄得两人就像在原地跳太空步。

“这是怎么回事？”姜薇惊呼道。

“或许是障眼法，我们根本就不是在往前走。或者这个洞本身就是单向设计，凡是进到这里的修行者，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从那里出去。”文龙说完指了指上方的天窗。

这次入山符似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姜薇有些泄气：“我们不会耗死在这里吧？”

“不会，这里是修仙的地方，怎么会允许两个凡夫俗子污染环境呢。休息一会儿，我们再想想办法。”文龙安慰道。

“你这话虽然不受听，但确有几分道理。”姜薇自嘲道。

两人找了地方坐下，姜薇苦着脸道：“像你这样的，还能从窗户飞出去，就算飞不出去，也能元神出窍，当个铁拐李什么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就只能身归大地，魂散九霄了吧？”

文龙笑道：“要是能飞出去，师伯功力远胜于我，早就飞出去了。即便是元神出窍，也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境界。至于普通人，据说儒家有一套方法，也能一定程度上做到精神不灭。”

姜薇一听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过去管儒家儒教，不是没有道理的，儒家对归宿和彼岸的讨论，其实是很完备的，只不过被忽视了。在儒家的理论中，保持精神不灭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孟子所说的，养浩然之气。

浩然正气从何而来？文天祥的《正气歌》中有‘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的说法，一身正气，即便身死，精神也会在正气的滋养下愈加壮大。”

姜薇撇嘴道：“这个方法，和修道也差不多嘛，天知道他们怎么养气的。另一个呢？”

文龙哈哈一笑：“另一个方法就简单多了，那就是祭祀。正气是能量，可以承载和滋养神魂。祭祀，也是提供能量的一种方式。通过子孙的供奉，先人的神魂得以不灭。不过这种方法，和自己修炼相比，神魂的灵智不易保持，并且如果祭祀断了，神魂就会消散。”

“怪不得南方那么多的祠堂。”姜薇点点头：“问题这个办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大家发现咱俩没了，早超过一周了，那时候我都烟消云散了，请问佛家有什么好办法没？”

文龙知道，她不过是想分散注意力罢了，便顺着她的话答道：“佛家自成体系，那是觉者和信众共同用念力构建的规则空间。你信什么，精神就会追随什么，被什么所吸引。”

姜薇拍拍他的肩膀：“念力越强，能力就越大，责任也越大。”

文龙知道后半句的来历，也点点头。忽然他若有所悟，对姜薇道：“你耐心等一下，我去试试。”说完走到天窗之下，盘腿而坐。

他自入“神识”境界以来，一直在小幅进步。与支玄同交手后，通过领悟《玄微秘法》，感悟良多；在洞天之内，神识又得到极大锤炼，其实已面临突破。但最近一直被事情推着走，才没将精力放到此处。

此时二人身上的给养已所剩无几，他只有稳住心神，提升能力，才有望打开一条生路。

文龙摒弃了杂念，顷刻运起功法，将天光能量引入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全身舒坦，修炼效率远超外界。

不知过了多久，文龙脑中渐渐澄明起来，体内也有光点闪烁，对照师父之前讲的，看来自己已然成功进入炼气化神第二阶段：“神智”境界。

他睁开双眼，内心无比坚定，如今如再遇支玄同，无论其如何蛊惑，恐怕也难以动摇自己半分。同时领悟能力也有所增强，此刻再观察洞内环境，已与入定前不同，虽做不到一目了然，却已能窥见端倪。

他走回姜薇身边，小姑娘睡得正香，看来心挺大。文龙忽然童心大起，想要恶作剧一下，但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薇被他扰了清梦，睁眼一看，原来是这个可恶的小子，白了他一眼：“你都搞定了？”

文龙摇摇头：“还没。”

姜薇的心凉了半截，却又听见文龙说道：“不过有了些眉目。”

“哼，大喘气。”姜薇抱怨了一句，等着他想办法。

“把眼睛闭上。”文龙对姜薇道。

“你不会功力大增后，胃口也大开，想要做坏事吧？”姜薇揶揄道。

“你想多了。”文龙根本不上路。

“呸，没胆的鼠辈。”姜薇讥讽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文龙拉着她的手，也闭上眼，将心气放平，迈步向前走去。此时在文龙的脑海里，正在用神识构建着一幅地图，和他们进来时看到的完全不同。之前在他的眼中，洞是平层的，而在地图上，洞却有五层。

在他们刚才进来的洞口处，有一段阶梯，直通向二层，此刻他和姜薇正身处二层。而其它的洞口，分别通往三四五层。

文龙这会儿没有探索的兴趣，只是顺着阶梯，领着姜薇，一步步向下走去。

下了十几级阶梯，已经走到洞口，文龙敛住心神，一步跨了出去，后面的姜薇也自然跟了出来。等二人睁开眼，已经身在洞外。

姜薇大声欢呼：“你是怎么做到的？”

文龙将境界提升后看到的地图讲给姜薇听，姜薇恍然大悟：“怪不得洞里和洞外，空间差这么多。我们之前用眼睛看到的，是五层铺接在一起的面积，所以以为洞口就在眼前。但实际上，却身在二层，自然走不出来。这些神仙也太会玩了，平时有各自空间，想聚会时，就把地盘凑在一起。”

文龙点点头：“理论上，只要能量足够大就行；能量守恒也是天道，在哪里都适用。相比外部，洞天的结构和生态其实更脆弱。”

文龙点点头：“就是信息的传输或交换。听说当年黄石公借着张良为他穿鞋的工夫，一扶对方肩膀，就把功法传过去了。”

姜薇一手搭上文龙的肩，笑道：“你给我表演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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