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难过极了吧。叶无尘心里这样想。而这些伤害都是他带给楚蔷薇的，如果没有自己当年那件事情，她现在过得应该很快乐。

至少要比现在快乐的多。

“楚蔷薇，现在的我已经变了许多，你没必要再说谎，是什么样的后果，你直接说就好，只不过，还债的话，请允许给我一年的时间。”叶无尘也站起来，和楚蔷薇面对面的站着。

楚蔷薇的身高并不算太高，在叶无尘的面前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叶无尘，你抬起头，看着我。”楚蔷薇并没有接着叶无尘的话继续说，而是把手伸向了叶无尘的头，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但还是抚摸了上去。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阴谋？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父亲自己策划的。”楚蔷薇缓缓地说。

自己策划的？喂，安慰人也没有这样的安慰法吧，睁眼说瞎话，谁会为了陷害一个人把自己搞成植物人啊？

大学四年直至毕业，他都没有听到过楚蔷薇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但他也确然的知道楚蔷薇爱他，因为，爱一个人的心意，是藏不住的。

“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也不会放你走，我有时候恨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留住你……”

“楚蔷薇……对不……”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情绪来的太突然，也太直接，现在安静下来的两个人之间又有了一丝的尴尬。

“刚才对不起了，没弄疼你吧。”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叶无尘先开了口。

“没……没事，我……对不起。”这是楚蔷薇的声音，从叶无尘的背后传来，闷闷的，显然是哭过了的声腔。

叶无尘和楚蔷薇背对背的坐着。

叶无尘话还未说完，就被楚蔷薇打断了，她转过身，面对着叶无尘继续说：“不，你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后来，我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那也是让我痛苦了三年的真相。”

真相？叶无尘疑惑的看向楚蔷薇，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叶无尘缓缓的说着，楚蔷薇静静的听着。直到叶无尘讲完，楚蔷薇才站起身来，走到叶无尘的面前。叶无尘眼角的余光看到，楚蔷薇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三年前，我没有足够的勇气说这三个字，因为害怕和不知所措，我逃离了，我背弃了自己，也许今天在这里能够见面，是老天的恩赐，他赐予我这样一个赎罪的机会。”

“楚蔷薇，对不起。”

叶无尘不知道楚蔷薇要做什么，但他还是抬起了头，看着楚蔷薇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楚蔷薇才收回目光，她背对着叶无尘，脚尖无意识的踢了踢地面。

“你知道吗？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我每天恨不得都能用刀捅你千百遍，但是我知道，如果真的让我有了机会，我再也不可能做到。因为我真的爱你，叶无尘。”

“我没有说谎，叶无尘，你听好了，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一个联姻的工具。”

“你说什么！”叶无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印象中，楚蔷薇的父亲是一个和蔼的长者，通情达理，怎么会是那种把女儿推向火坑的人呢？这……可能吗？

“叶无尘，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知道崖山传国玉玺的消息的吗？看你的表情，应该是记得的。没错，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是我父亲花了重金塑造的棋子，他利用你的同情心，让你心甘情愿的入局。”

“叶无尘，你可知道，我父亲在没有中枪的情况下，为什么右腹却有一个弹孔？没错，那是他自己给自己加了一枪，而当时所有的人身上，只有你才有枪。”

“叶无尘，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一定要在吴中人民医院住院吗？因为，那家医院的所有医务人员都换成了我们楚家的人，他们当然会陪我的父亲演好这出戏，包括他最疼爱的女儿。”

“轰隆。”

楚蔷薇的话，就像是三道极天之雷，炸响在叶无尘的脑海中，一时间，他竟无法对这样的事实做出任何反应。

可笑吗？一个老人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阻止他的女儿和自己在一起。

可悲吗？他竟然从来没有用那样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他认为善良的人。

原来自己，也这样被处心积虑的针对过，呵呵。

“那这么说来，这三年来我所经历的事情，也是你父亲所为了。”叶无尘微垂下眼帘，淡淡的说。

“他对你做了什么？”楚蔷薇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的父亲违背了与自己的约定？

看来，她是不知道的。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何必让她徒增烦恼。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番热心，竟然像一颗在桌子边沿摇晃的鸡蛋，被人轻轻一弹，便摔了个粉身碎骨。

“没什么，都过去了，不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叶无尘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他的眼神无悲无喜。

“是我二叔告诉我的。”楚蔷薇回答。

“你二叔？他……他不是死了吗！难道……”叶无尘惊道。

他清楚的记得，楚蔷薇的二叔，楚雄泗，在他们进入崖山寻找传国玉玺的路上就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一枪毙命。

楚蔷薇俏丽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苦笑：“没错，那也是父亲安排的。”

“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叶无尘不解的问，如果整个计划是为了除掉自己和楚蔷薇之间的关系，那楚雄泗也应该是其中的一环，没道理在成功了之后再告诉楚蔷薇的。

“因为二叔说，他生平没做过坏事，唯独这件事他觉得对不起我，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郑希启那个王八蛋。所以，在他失踪的前一天，他找到了我，并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

呵，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郑希启……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啊。

“原来如此，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当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楚蔷薇，你的父亲，他现在应该活得很好吧。”叶无尘不觉然的笑出了声。

这声音在楚蔷薇听来却饱含戾气，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也随之急促了起来。

“叶无尘，对不起，当年的我……还不够信任你，真的对不起。”楚蔷薇向前走了一步，她的手伸向了叶无尘的右下腹部的位置。

而叶无尘则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半步，这个动作，却让原本已经红肿着眼睛的楚蔷薇更加悲伤，她紧紧的盯着那个位置，用最轻柔的声音问：

“那里，还疼吗？”

“还行，命大。”

叶无尘则淡淡的回答。

叶无尘的身体一震，虽然他知道他们曾经恩爱过，但他也知道楚蔷薇是一个根本不会说“爱”这个字的女孩。

“你哪里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

叶无尘顿了顿，然后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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