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此时水镜之中，诸神的心情就是他们心中所想的写照。

“这个杨戬真是个害人精！”

怪她自己啊，她有什么权利去埋怨二哥呢？！

仙人泪又是汩汩流出。

“小时候就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兄长，还差点害了母亲！”

二楼雅座上，三圣母想起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不怪二哥，不怪二哥！

三圣母想着。

勤奋又如何？懂事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包藏祸心之人！

洪英听着这些人说话，很是不悦。

毕竟他之前是把自己代入到杨戬身上的，现在听他们在骂杨戬，就仿佛是在骂自己一样。

“居然是杨戬害死了自己的亲爹！听牧辰先生说几句，就能想象出来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啊！”

“杨戬居然把他给害死了！”

“可是杨戬使用法力，应该也不是自愿的吧？可能是意外呢？”罗吟提出质疑。

“果然啊，果然之前的同情都白给！”

于是他手中的狼牙棒在桌子上一敲，周围立刻噤声。

小九此时确实没有说话，一张小脸拧巴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连一些狼牙帮的兄弟也听得入神，在小声交流。

“哥哥杨震也很好啊，好可惜……”

尽管狼牙帮的帮主就在旁边杵着，其他茶客还是忍不住地讨论起来。

“成了神仙以后，又害得自己的亲妹妹被压在华山底下。还险些害死了自己的亲外甥。”

一下子，关于宝莲灯正文的那些回忆便涌上心头。

牧辰等茶客们安静下来，继续。

“上山的路转了个弯，一面临着悬崖，一面是高高的石壁。”

“青石铺成的路上，杨婵向前一块一跳地向前边玩边走。”

“突然，一块青石一松！杨戬身子一个不稳，惊叫声中顿向崖下坠去！”

“此时，连水镜中的诸神都失声惊呼起来，只见杨震大叫着伸手去拉，却哪里来得及？”

“正在这时，呼地一声，一人从他身边抢过，整个身子倾出了崖壁，堪堪抓住了小杨婵的肩膀。”

“但杨婵下坠之势何等速疾，只带得那人也向悬崖下坠去！”

“却是杨戬！”

茶客们原本在想着，杨戬是如何卖弄法力，此时又为小三圣母杨婵揪心。

然而听到杨戬跟着杨婵一起跳了下去，都是惊呆了。

什么情况？！

又听先生言：“水镜中的诸神都惊叫起来，沉香更是急得要驾云去救幼小的母亲。”

“就在这时，奇变突起！”

“夺目的银芒从悬崖下迸出，杨戬以比掉下时更疾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乓地一声正撞在石壁上，嘴角渗出血来。”

“但手中仍紧抓吓得昏过去的妹妹，不让她磕着分毫！”

“他额前正中的金痕犹散出异芒，笼罩了他的全身，也正是这道异芒才生生将他从必死之地救了回来。”

“水镜内诸神这才是放下心来，只道杨戬天生神目，应是继承了瑶姬的一些微弱法力。虽未经修练，但生死关头可以被激发。”

“然而此时，水镜内的三圣母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她呢喃着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不是因为二哥，是我，是我害死爹和大哥的！”

“诸神听了这话，正奇怪，却见此时杨震扶起弟弟妹妹，而被扶起来的杨戬面色惨白。”

“杨震以为是弟弟磕着了，杨戬却低声说自己闯祸了。瑶姬从来是严令禁止杨戬使用法力的，此时杨戬心知出了大事，连忙背起昏迷的杨婵，叫上大哥向山下跑去。”

“顺了山路回到竹屋前，瑶姬已和杨父背着小包裹，在等着兄妹三人了。看到杨戬，瑶姬顿时大怒，向着杨戬伸手便是一记耳光，怒道：我叮嘱过多少次？这么小就这么爱卖弄……你成心要害死一家人！”

“杨父拦住瑶姬，说杨戬还小，先离开这里才好。而杨震有心要为杨戬解释，可他话未说完，天空中蓦地一道闪电打下来，将他身前的竹屋击得粉碎！”

“瑶姬脸色惨变，手上汇起一团祥云挥出，将父子四人拢在云上疾飞而去。”

“却听天空中一个森然的声音喝道：王母有命，瑶姬触犯天条，着压于桃山之下，永不开释！”

“狂风从天而降，只掀得四下土石横飞，将瑶姬卷上天际，倏忽不见。”

“风力到处，负着父子四人逃开的祥云顿也剧烈摇摆起来，终于失了重心，向下一覆，顿时云头四人惨叫着落了下去！”

“不知坠了多久，夺目的银芒又从神目中迸出，杨戬左手紧挟了怀中的小妹，另一只手，牢牢攀住根摇曳着的老藤。”

“他的法力只能让他下落的身形缓一缓。下侧是俯不见底的深渊，水气弥漫着，上方高耸入云，峭如刀削。”

“呼呼两声，两团黑影从杨戬身边划过，直坠渊底。凄厉的山风中，犹自回荡着杨父声嘶力竭的惨呼：震儿，小戬，小……”

“杨戬心如刀绞，可他没有办法。他甚至来不及难过，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仅仅五岁的妹妹。”

“老藤在劲风中摇荡着，峭壁上丛生的杂树，在杨戬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糊糊的划痕。”

“藤皮粗糙，堕了两个人的重量，更滤得他手上皮开肉绽，几欲见骨。”

“他却仍在竭力调整着身体，保证每次荡回撞向杂树时，不致伤着怀中的妹妹。”

“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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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客们纷纷声讨，之前看小杨戬时累积起来的一些温情，此时显得微不足道。

“说不定是看大哥回来了，想在大哥面前卖弄一下呢！”

“亏杨爹还给他费那么大劲做了一把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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