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18号决心跟上去。“刑天”号燃料不足，不敢用最高航速行驶，一台燃气轮机巡航时，速度刚好是20节，这个速度远远小于核潜艇33节的最高速度。

既然这样，“小鳐鱼”就可以一直跟着“刑天”号。

沙飞面带难色：“没看见。”

什么？

“十八，我这里听到一种隐蔽的推进声音。”

沙飞答应着，将潜望镜竖起。

其实不用他，18号也能通过脑机接通潜望镜，但他不是很相信这艘潜艇的仪器，还是让沙飞亲眼所见比较好。

“看见了吗？是什么？”

“追上去么？”

“当然！”18号想了想，“我记得声纳盲区是后面，我们保持在他6点钟方向，追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大约10小时后，“小鳐鱼”号接近了那个陌生的声纳信号。

沙飞一语成谶。

这个也不能怪他乌鸦嘴，在巡洋舰上塞满上千吨油料这件事本身就是非常愚蠢的，违反了基本战术原则。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什么完美的计划，当“刑天”舰决心拦截“鳐鱼”号的时候，就决定了这次出击只能携带单程燃料。

沈渊在油轮航线上破袭，除了破坏敌方经济之外，难说没有抢夺燃油的意思。不管是柴油还是汽油，只要能抢到几百吨，也足够开到帝国近海，那样即便失去动力，也会安全一些。

“沈大哥现在缺油！”

仍旧十分隐蔽，但是可以很清晰的听出来是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水体，这种声音很接近自然界鱼雷游泳发出的声音，但是鱼绝对不会产生那么多的空泡。

“潜望镜深度。你去看看。”

上浮，非常危险，有可能会被巡逻机直接发现。

现在要怎么同沈渊联系呢？

直接发声纳信号肯定不行的，这片海域也不知道有多少核潜艇。

“方向告诉我。”18号用脑机接管声纳，果然！

18号监听了一会儿，察觉有些古怪。

18号怒了，自己接管潜望镜。

临了还不忘讥讽他两句。

“还飞行员。丢不起的……”18号闭嘴了。“真的没有。”

18号粗略估算了一下，“刑天”舰在自己正前方大约15000米的地方，这个目标保持在自己前方大约5000米的地方，这明显是一个夜间目视跟踪距离。

“我们再接近一些。”

“小鳐鱼”号继续前进，逐步靠近那个异常声源。

18号再次竖起潜望镜，这一次，他看到了。

两条清晰的白色水浪。

这就意味着，那个位置有什么物体在高速航行。

再观察，18号又发现这个水浪时有时无，有时候似乎这个物体会潜水一段距离，接着再浮到水面上。

“见鬼！”18号骂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这个东西是什么，他一定位于水面附近。“帮我接通无线电，情况紧急。”

“会暴露的。”

“总比看着大哥被人家一发炮弹炸飞好吧。快点！”

沙飞不太情愿的将光电桅杆升高一些，18号已经能够听到一些无线电杂音了。

频道，09，这是帝国南方舰队母港的公用通讯频道，一般“刑天”舰的水兵都会守听。

“刑天，刑天，我是18号，有紧急情况。”

“我是刑天！”

是沈渊的声音。

“你后面有跟踪器，按照我给的射击诸元开火，92式通常弹，快！”

“马上！”

“刑天”号开始微微转向，主炮塔都在向后旋转。实际上，“刑天”向后射角并不好，因为三体设计的缘故，后面的无人机机库非常大，相当于一个大屁股，将射角挡得严严实实。

“刑天”必须向一侧转向大约40度，主炮才能勉强向后开火。

“距离，10000米，速度20节，方位角2733密位，一发基准炮，放！”

砰！

不到30秒，潜望镜中看到的不明物体突然被裹在水柱当中。

打中了？

18号努力寻找蛛丝马迹。

“打中了吗？”

“目标消失了，但是我没看见残骸。”

“听得到声音吗？”

18号等待炮弹声浪结束，开始向前方几个可能的方向搜索。

大约几分钟，18号确认找不到这个目标信号了。

“应该打中了，但是不知道打中了什么。”

沈渊立即下令掉头：“我们着弹点汇合。”

天，有点黑。

“刑天”炮组训练有素，那发炮弹几乎可以肯定是打中了，“小鳐鱼”浮到水面上，18号四处搜索可能存在的残骸。

在“小鳐鱼”的声纳成像照片里，命终之后，主动声纳就探测不到那个神秘物体了，被动声呐也没有反应，就好像被一炮轰碎了一样。

然而，打着探照灯搜索将近一个小时，似乎什么都没有，连一点油渍都没有。

如果目标是机械，那么遭到打击之后，至少会泄露一点燃料吧。

“燃料没看见，鲨鱼我看见了。”沙飞随口跟答。

鲨鱼？

18号如梦初醒。

很快，一块肉被取上“刑天”舰。

“大个子验了，肯定，是虎鲸。”

鲸鱼！

“鲸鱼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跟踪一艘军舰，而且还在一万米的位置，这有问题。”18号回道。

“确实。但刚才我们炸碎的一定是鲸鱼。”

18号陷入沉寂，这好像……

“没什么奇怪的。”沙飞耸肩道，“昂克人本来就很擅长医药和基因疗法，全世界都建造有他们的实验室，听说研发过不少生化武器，搞出一条生化鲸鱼也不奇怪。”

“不可能的吧。”18号不敢相信。

“十八，你先上刑天号，这里有紧急事态。”

“收到。”

沙飞将“小鳐鱼”号停到舷边，救生艇吊机径直将18号运到甲板上。

落地瞬间，“刑天”舰水兵掌声雷动。

从昂克人的无线电里，他们应该听到了什么。

沈渊上来就将18号抱住：“兄弟，你知道昂克人说你是什么吗？一骑当千。”

“彻底摧毁了吗？”

“目前是的，炸沉了。”沈渊笑着拉住18号的胳膊，“有个坏消息，想不想听。”

“怎么了。”

“我们回不去了。”沈渊轻松的说出来，好像说着别人的事情。

“那没事啊，我带你回去啊。”

沈渊突然板起脸：“你认为，我是放弃兄弟的人？”

“没有。刑天号没有油，可我那条潜艇是核动力的，续航无限。”

“你……”

“潜艇开军舰，拖回去。”18号露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沈渊翻他一个白眼：“你那条潜艇浑身光溜溜的，钢丝缆挂哪？”

额……

有道理。

18号细看一遍，确定沈渊的说法没有错。

为了降低水下阻力，潜艇都是水滴形，光溜溜的。

但是沈渊毕竟是水面舰艇军官，少算了一步。潜艇外壳并不是单层的，至少在围壳这个部分绝不可能是单层的。

为了便于侦察，在围壳上有一个封闭的观察室，用来躲避风浪。下潜后，这个地方会被海水淹没。这样一个全不锈钢舱室完全可以承受“刑天”舰拖曳的重量。

因为没有战斗需求，这个观察室的窗户全部是玻璃做的，一敲就碎。只需要捆扎后固定好钢缆就行啦。

潜艇开军舰，新鲜！

“通知损管组。”沈渊指着停靠在飞行甲板旁边的“小鳐鱼”号，“让三脚猫取钢缆来。”

“她为什么要保持在20节的速度？而且好像是跟着刑天似的。”

接近目标海域，凭借自身强大的声纳，18号很快就捕捉到一种独特的轴推进噪音。这是“刑天”号巡洋舰特殊穿浪体结构与喷水推进器结合的声响。

不过，这种声音和舰上听到的不太一样，似乎有些哮喘病的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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