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想，虎娃竟还是“仙家”中人。

看着道旁飞快后退的树木、山石、涧流，如不可握住的幻影。大张氏想，已经年近三旬的她，是否也会是夫君身边的一道风景。看过、缠绵过，就消失在身后呢？

所以，看着虎娃背着媳妇，兴冲冲奔进北极院。开始“师兄，师兄”的呼喝，孟弢是很懵的。

你们夫妻情热，也不用在这么多童子、少年前，演示吧？

这本不是她的本性。她自小爽利，身量也高挑。家中的宠溺近乎把她当子嗣对待。没什么伤春悲秋的过往。

“你也是个好孩子呀。不过你求的缘法，在虎娃师兄身上。为师是不行的。哦？呵……呵……呵……”

师父意识到，作为男人说“不行”，似乎不太好，尬笑起来。

还好师父于梦游灵机中得来的东西，徒儿们和大张氏，是不明了的。偶尔也要在小辈面前“正经”一点呀。

煮粥呀，一定要用心。绝不是加了水米，生了炉火，就放在一边，这么简单的事。柴娃很认可，很专注。

大张氏在虎娃、柴娃，很是惊异的目光中，盈盈拜倒，对师父行了大礼。却暂时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到是不见怪，开始大笑:

虎娃背着大张氏，奔行在山道上。

这是他们夫妻俩，近日的游戏。

心神很是恍惚的大张氏，总是离不开虎娃。她不便一直留虎娃在家，也不便长久与虎娃同宿观内。

第三十七章 年华

“哈……哈……哈……虎娃媳妇。为师知道，为师知道。哈……哈……哈……

“你身子虚弱，快快起来，起来。哈……哈……哈……

两年多来的日夜纠缠，虎娃也确实是健壮与朴实的孩子。她深有体会。她喜爱迷恋。

趴在夫君厚实的肩背上，看道旁山间的景物，快速后移，如行奔马。大张氏，有一种时光也一起飞逝的错觉。

她年长虎娃十岁。与虎娃结亲，开始也是贪恋健壮的身躯和老实的人品。想着平平淡淡过日子。

可经过这次的变故，她还是陷入了女子常有的伤春悲秋中。带来这些的不只是自己年华将逝，更是对夫君的眷念不舍。

她在山风中，整理了下发丝，很熟稔的把手覆在虎娃耳朵上，慢慢揉捏。大张氏决心敬拜师父，以求指点。

没看见他身后的小跟班，已经偷笑了吗？

孟弢想捂头，想再好好教育一下师弟，人前与人后的差别。这些大张氏是懂的，每次热闹，她不都作了掩饰吗？

现今却是不管不顾了？

孟弢觉得，教育大张氏。他很有些拉不下脸面。还是独自捂头，默默相处吧。

屏退了跟班。孟弢带着虎娃与大小张氏姐妹，于房中叙话，详问来意。然后陷入沉思。

知道了虎娃夫妻来意和师父的指点，孟弢想到了他近日所行所悟。也想到了兄长的提醒。

于“化神”境界有成的陈易简，察觉了身体的异变。让他有了行事的底气。

而孟弢所掌握的心念，是关于男女之欲的。与师弟们，大不同。

于是，孟弢颇为不舍的从头上拔下玉簪，递给了虎娃。再次屏退了张氏姐妹。拉着虎娃窃窃私语。

他从心念交感万物，讲到了欲念感应她人的经历。从欲念感应她人，讲到了神意移转的感受。从神意移转，又回到了心念的淬炼。

总之，就是让虎娃与大张氏，于欲念中心神互感，一起淬炼。

《黄帝素女秘术三十六参》，孟弢都为师弟细心描画了。这些演法细节，他不觉得是什么应该羞耻的事情。

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正一道士。

虎娃从来就没考虑过正经与不正经的问题。得到秘传，心中大喜。谢过师兄，急不可待的找妻子去了。

孟弢捂头心中呐喊，师弟，你们收敛一点呀，这是书院，这是白日。除了他的跟班，院里教习、童子、少年，很多呀。

还好孟弢的跟班童子不懂。院内大部分童子也不懂。

但其他懂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估计很快，他们都会懂的。

第二日，孟弢就打发虎娃夫妇回了平乐。言，师父需要照料，观中需人打理，柴娃一人辛苦。你们快走，快点走。

相处久了，小张氏对夫君的内心戏码，也是能察觉的。她很喜欢。

平乐镇中故事多，家长里短很欢乐。

于是，又有妇人们聚在一起相谈。

井边，边洗着衣衫边话长短。

“唉，张氏可惜呀……”

“哪个张氏？哦，虎娃媳妇？是呀，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怀一个，又没了。”

“可不是。最近我常去拾柴，也没看见虎娃和张氏，莫不是……”

“呵呵，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平日起来的早，经常看见虎娃背张氏上山呢。莫不是你拾柴的地方，他们没兴致了？”

“哦，有此事？！可惜了呀。可惜了呀！哦……张氏可惜……可不是……呵……呵……”

“哈……哈……我看你是舍不得虎娃吧。哈……哈……”

“哼……你没去拾柴吗？我可是看到你经常去的！”

两位妇人说到这，互相看了看，回想过往。按例挪动了坐姿。继续闲扯。

“要不我们一起上山找找？”

“不要。天庆观可是神灵庇佑的。冒犯不得。”

“是呀是呀。你说那个乡司，就是不开眼呀。得罪谁不好。竟然敢欺负起张氏了。报应呀报应。”

“可不是。观里仙长慈悲。只报应他一个。算是大慈大悲了。我们可不要和他家往来了。”

“对！虎娃张氏，多好的人呀。收租都比别家少了几成。又是仙人关照的。瞎了他的狗眼。活该！”

“要不我们还是上山找找？不能拾柴，这些天，总是不得劲呀。你呢？”

“喔……好吧。仙人慈悲，不会怪罪，仙人慈悲，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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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没睡，在与柴娃忙碌朝食。柴娃在忙着烹煮，师父在忙着指点。

所以，干脆让虎娃背负。日出一起上山，日落一起归家。缠绵难舍，就不分开吧。

这让镇中喜欢家长里短的妇人们，又多了谈资。羡慕大张氏，觊觎虎娃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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