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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前进的路

  • 作者:李淑坤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12-17 14:54:42
  • 字数:9114

冉仲翙点头言道:“元镇位于东元西北,是元水入海处,如果皇领掌控元镇,意味着维持对东元的攻势和对广野泽的控制,让皇领同时威胁东元和河间。如果东元掌控了元镇,就意味着遏制了皇领的出海口,维持东元海上强国和与广野泽的联盟,将战线推进到千里之外的匡邑城,极大的增加了东元的战略纵深。”

冉仲翙继续侃侃而谈,“这十多年间,借助补给优势,大司马勒令盟友广野泽联合甲辰水师不停骚扰皇领补给线,通过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法,逐步蚕食元镇,扼其咽喉,衰弱其力,最后一举克定,将皇领逼回到匡邑城。抢占元镇是此战取得的最大优势,反守为攻,改变了数百年的战略格局,甲辰水师现在能畅行无阻的抵达匡邑城,这意味着东元随时会发动攻击,而皇领只能被迫防守。”

“为何?”师茍胜疑惑的盯着这位知心朋友,已经猜出了他的企图。

冉仲翙的笑容中带着说不得的表情,“为了将来堵住悠悠众口。”

师茍胜敬佩言道:“我从小就听闻王叔领着虎卫,冲锋陷阵的故事,伴随着这些故事长大,他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出身王族,英俊高大,克敌制胜,独著声绩,也抱得东元第一美人,宫家的宫兰介为妻。身边有数不清的女人,可这些女人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因为王叔在她们心中,是梦一般的存在。”

“还在考虑这个!”师茍胜正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处理,也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鱼丰港在王都东北角,港口处停泊的多是渔船,这些渔船疏于管理,平时也无人理会,大司马府中有人逃脱,肯定要沿着王都北部的丛林进入鱼丰港,只有在那里才有能逃出生天,白石港是甲辰水师的驻扎地,平时就防备森严,宫家也不会放大司马离开的,你去白石港就好,鱼丰港的事情我来处理。”

师茍胜母亲冉凤舟来自冉家,凤舟被风流的大君师辰甫的山盟海誓迷惑,就有了师茍胜,看不惯师辰甫天天拈花惹草,一气之下,带着儿子回娘家生活,所以师茍胜自小在冉家长大,和冉仲翙自小一起玩耍,两人关系很好。

“公子还是去白石港吧!”冉仲翙却否决了师茍胜的提议,坚持自己去鱼丰港,“鱼丰港我去就是了,这里面自有我的考量,公子听我的便是。”

师茍胜悲声言道:“会不会哪天,大君也会把我当做叛逆除去,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像王叔公,一生收敛锋芒,碌碌无为,做个快乐的富家翁,等年纪老了,能收获点权力;要不就像王叔,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也算是快意人生。”

冉仲翙轻声提醒道:“公子,今晚之后,这些话再也不要提了。”

这句话猛然讲师茍胜惊醒,师茍胜催促道:“冉兄说的有道理,我们快点吧!提前去布置,你去白石港,我去鱼丰港。大君把这个堵截王叔和家人的差事给我,也没安什么好心,他知道我和王叔的关系,在给我设局,让我往里面钻那。”

带着王牌令箭,举着马灯火把,师茍胜快马疾驰在去白石港的路上。

为了不引人注意,让大司马有所察觉,他只领着冉仲翙数人悄然前去。

马上的师茍胜有着莫名的伤感,他知道王叔师辰善已经决定起兵谋逆了。

大地铺着薄薄霰雪,乌云阻挡月光,漆黑犹如吞噬万物的黑洞。

“这个我也想到了,大君是想不到这点。”冉仲翙沉思这话中有话,“我估计,是他身边的那位大博闻师教的吧,这老头,不显山不露水的,有种高深莫测的味道,说实话,我也摸不透此人。听说他是纪郡人,曾做过太学博士。在中都还上书营救过姜云天,从这里看出来,他是受王上母亲姜娴儿所托去做这件事的。”

“后来姜家被诛杀后,他就返回了王都。他十多年前就来到了王府,可是我们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他有什么惊人之举,怎么就做了大君和你的师傅了那?”冉仲翙疑惑的自言自语,“他每日就是教导你们,可是每遇大事,都有他的身影闪烁,看来此人是王上刻意安排在大君身边,用来辅佐大君,监视你的。”

师茍胜驱马向冉仲翙靠近,轻声言道:“王叔更具治国之才,聪明神武,气度恢弘。任贤使能,华襄、远天等愿倾心膂;惕生、宁平卒委钧衡。从十六岁就带兵,二十五年征战生涯,经历大小阵仗无数,带领东元取得对皇领在元镇的大胜。”

冉仲翙沉默片刻,平静言道:“公子怎么看大司马?”

冉仲翙是五上卿的大司行,人称“玲珑窍”,有无数心眼,长得光洁白皙,面白无须,眉清目秀,身着白色狐裘大衣,在火光和白雪下映衬很是秀美。

冉仲翙微微叹气道:“老聃有言,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圣人之言不虚啊!”

“虽说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可大丈夫建功立业,留万世之名,何其壮哉!我自小渴望跟随王叔征战战场,我不是嫡子,不能继承王位,但也有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每次王叔征战归来,我都会飞迎上去,王叔也在三军面前哈哈大笑,将我高高举起,接受东元臣民的欢呼。”师茍胜回忆起往事,语气柔和,“这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王叔终年领兵征战,但每次回来,总喊我去府中玩耍,王叔不喜欢大君,他总嘲笑皇领是无胆鼠辈,说他们就像是沼泽乌龟,只知道龟缩起来,从不敢带兵冲锋,作战时,只要带兵一冲,就能把他们吓回去。”

师茍胜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冉仲翙的意图,冉仲翙真打算放跑大司马!

“你的意思是?要……”师茍胜声音颤抖,不敢再言。

“公子。”冉仲翙将声音压到最低,环顾四周,唯恐有人靠近偷听,见到四周无人,才言道:“大司马是肯定跑不出来了,上千人都盯着此人,即使他身边猛士如云,也不可能逃脱,但是他的属下和家人有可能趁乱跑出去。”

“我懂你的意思,让我施恩于大司马家人,将来好收拢大司马的力量。”

“不错,这股力量虽然被顷刻间拆除,但是大司马终究做了十四年的大司马,很多人受过他的恩惠,东元有多少将领是他带出来的?他的力量比老水主帅丘神俭要强大的多,如果大司马被诛杀,他的这些力量都会隐藏起来,虽然明面和他没有干系,但在内心处,还是维护他的,看起来分崩离析了,但是不可能消散,他们要寻找新的追随者和庇护者,而能给他们的,就是公子你了。”

见师茍胜不言,知道他在揣摩权衡,继续劝道:“大司马对你颇有赏识,而不喜大君,大司马提拔的这些人多是底层出身,分散在郡兵中,特别是泰宗大营。他们知道你的义举,就或明或暗的投到公子麾下,这股力量非常大的,你将来也有了和大君争雄的本钱,就算是无法争雄,这些人也会是对抗大君的党援。”

师茍胜被冉仲翙说的心动,“如果能收拢大司马的余部,暗地里控制了泰宗大营,加上我们冉家相助,拉拢风家,将来也不见得没有争雄之力。”

“你让我去白石港,就是为了让我撇清责任?”师茍胜动情的说道,“如果此事揭出怎么办,我是王上的儿子,大不了削官夺爵,你可有杀头的大罪啊!”

“此事早晚为人所知,这是毋庸置疑的,你在鱼丰港,让大司马家人逃脱,免不了失去国王信任,到时你我都要倒霉。而我独去,一介文官,不懂武事,本在情理之中,我会想法推给别人,不连累公子。只要你不倒,就有办法解决,您若倒了,都跟着倒霉。”冉仲翙驱马分开,“我们走的路,和大司马有分别嘛。”

师茍胜不甘心的言道:“可我不想走这样的道路。”

“无路可退了,公子,你已在路上了。”冉仲翙大声喊道:“勇往直前吧!”

紫色马车奔着王宫而去,亲翊卫队率掀开帘门,见到里面坐着大司马夫人宫兰介,大君曾有叮嘱,大司马家人许进不许出,抬手示意,让马车通过。

马车徐徐前进,黑影从车底悄无声息的落下,等马车离去,身形敏捷的滚到路旁花丛,起身俯腰,借助林木假山隐藏起来,转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黑影极其熟练的躲避明岗暗哨,向着国王所在的福清宫而去。

看到福清宫中来回游走的火把,宫内如同白昼,很明显的加强了戒备,原定路线肯定行不通了,黑影隐蔽起来,收敛气息,平心静气的等待着机会……

乌云遮蔽天空,纷纷扬扬的冬雪大了起来,夜色更暗了。

越来越多的官员将军聚来,黑影知道事已不妙,神色越来越急。

正在无奈之机,远远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一行队伍正在赶来。

二十多名亲翊卫在巫马卿的统领下,簇拥着王辇,奔着光明殿而去。

机不可失!黑影骤然爆发,从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冲了出来,如同鬼魅,急速冲向王辇,双手所持的幽蓝匕首瞬间将两名护卫割喉,不顾一切的闯近王辇。

电光火石间,后面压阵的巫马卿见此,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毫不迟疑的将手中长槊投了出去。听到劲风而至,黑影不得不跳开,躲避长槊。长槊短暂的阻滞了进攻,趁着间隙,其他亲翊卫簇拥上来,拼死挡住黑影的攻势。

迅捷如风,快如鬼魅,在善战的亲翊卫中闪躲腾挪,瞬间击杀数人,乘着混乱当头,匕首冲着王辇上的师辰甫而去,巫马卿不顾一切的挡在了匕首面前。

“当啷”一声,匕首被巫马卿强壮身躯和坚实铠甲阻挡。

没想到巫马卿竟拼死护卫,黑影稍稍愣了下,一击不中,便失去了机会。

形势危急,顾不得许多,国王舍弃抬辇,在五六名亲翊卫的保护下仓皇逃跑。

见到国王越跑越远,越来越多的亲翊卫前来护驾,黑影摆脱众人,奔着王上冲去。国王全力逃命,饶是他平日里有些练功的底子,逃起来倒也飞快。

黑影全速追击,若非不时出现的亲翊卫阻挠,怕早就追上了。

见到前方奔跑的国王的背影,成功就在眼前,黑影用尽全力的将匕首甩了出去,眼见匕首就要刺入,可国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匕首擦身而过。

黑影暗叫可惜,飞身而上,要将趴在地上的王上刺死。

突然,更加迅捷的身影赶来,还没等黑影看清楚,就被大力震开。

这一掌的力量大的不可思议,黑影在空中就喷出大口鲜血。

黑影落地后,知道已是万难成功,便乘着混乱,融入到黑暗中。

护卫正要追赶,赶上来的巫马卿赶紧喝止了,不顾刚才被震出来的嘴角鲜血,高声命令道:“都不要乱跑,围在王上周围,说不定隐藏着别的刺客!”

亲翊卫护着国王缓缓前行,见到蒙着黑纱的女子离去,都暗暗庆幸。

见到地上倒下的七八具尸体,国王倒也没有指责大家,只是腿脚有些发软。巫马卿有命令道:“看看自己周边,是不是都是认识的,别让刺客混了进来。”

正在此时,急急跑来的翟元一问道:“王上,大司马夫人说要面见。”

国王不耐烦的挥挥手,“见什么见,没见孤王忙着的嘛,让她滚!”

王宫大门处,大司马府中的马车悄然离去,留下了雪中的两道深深车辙。

冉仲翙言道:“连公子的佩剑和骏马也是大司马赠与的!这枚佩剑曾斩杀过三名敌军大将,在大司马眼中,公子要比外表光鲜的大君更优秀。也许公子和大司马一样,都不是家中嫡子,在礼法大于能力的中土,这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了家族的俊杰之士,让你们只能默默的看着能力中庸的嫡亲登上家主位置。”

师茍胜是国王长子,为人谦和低调,乐善好施,礼贤下士,为四公子之首。冉仲翙是多出智者的冉家嫡长子,被公认为是东元智者。

为了排解心中的惆怅,师茍胜言道:“冉兄,没想到王叔最终走上了这步,平日里和王叔的相处,能感受到这个雄心万丈的叔叔对王位的渴望,王叔对父王很是不屑,认为父王是好色无谋的庸人,要不是王族和巫马家族力挺父王,王爷爷会让王叔继承王位,可王爷爷一直犹豫不决,担心引起东元家族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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