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屠蛇妖，虽说让帝支大快，却让大魔神暴跳如雷！蛇妖虽然肮脏腐烂，却是强悍的战场力量，摧锋陷阵，锋锐无比，大魔神怨恨武神不参战，却屠戮麾下人马，谈着谈着，就厮杀起来，谁也不能奈何谁，最后造成了大分裂。”

“大魔神和武神的争吵战斗，让灵族知道了很多隐情，具体是什么，老夫也不得而知，灵族就翻脸了，他们好像更加痛恨我们，反叛到中土阵营。”

“大魔神终于死了，可史书上记载，这是三圣师和圣圭所为啊！”

“小子，三圣师就是三上师，圣圭就是士圭，不过是后来封圣了。”

“这个弟子没有看到，弟子看史书中是这么记载的，中土联军中五十万，我们东国提供了近半人马，是抗击魔军的最大力量。第八任东国公，也是第一任国王，师令长以其盖世英姿，居中调度，指挥若定，才堪堪抵挡住进攻。”

黑伯得意的笑道：“这个故事可就曲折了，以后给你讲。”

李乂有些不痛快的应声，“好，这个以后讲，接着讲飞龙大战吧。”

“毒性猛烈蔓延，到现在，老夫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是如何炼制出来的，毒发之后，本就油尽灯枯的大魔神，心神和体力急剧衰竭，他不得不极力压制，火眼趁机将大魔神斩杀，看到大魔神倒下，我们彻底绝望，不可避免的大崩溃发生了，大家争相逃离，各自亡命了，这让我们最终惨败于中土。”

“什么？”李乂惊奇的问道，手中的笔加快记录。

“其实争锋并不在天空，而在地上，我们拥有大魔神，只要有他在，就不会丧失希望，他太强大了！”沉默片刻，“可是我们发现，最后的希望丧失了！”

李乂紧张的屏住呼吸，握笔的手微微颤抖，“发生了什么？”

跑着取来纸笔，在封面上郑重写上“野穹山大战”，后附“野望传记”。

见到李乂一本正经，黑伯哈哈大笑，“好，就给你讲讲这段故事。”

接过递来的茶水，黑伯追忆过往，面色郑重，“野穹山大战失败的起因是那些该死的蛇妖兵，它们残暴凶戾，悍勇无谋，张开的嘴有天那么大，可心胸同针那么小，这些妖兵素来被武神和他的帝支人所鄙视，蔑称他们为尸噬兽。”

看到师傅如此豪情，李乂赞叹，“师傅真乃伟丈夫！”

黑伯有些沮丧，“大魔神中毒了！不知怎么发生的，但肯定是有预谋的！普通毒对大魔神是毫无作用的，这种毒异常猛烈，难以拔除，大魔神隐瞒消息，想方设法解毒。中土适时发动了总攻，麒麟圣尊、三上师祁酉、滕己和任僖、三大灵主的土灵士圭、火灵火眼、木灵权遂出现了，七名最强大的力量围攻大魔神，大魔神虽中奇毒，为了稳定军心，迷惑敌人，装作无事，迎击敌人，这的确迷惑了他们，见到大魔神出人意料的无恙，对手心慌意乱。力量稍弱的三上师被杀，最强大的士圭被击毙，熹祁重伤，权遂垂死挣扎，到了此时，都以为中土要崩溃了。”

李乂紧张的都忘记落笔，“中土是如何得救的？”

“上百蛇妖，斩杀殆尽。”黑伯心有余悸，“蛇妖营中，到处都是断肢残骸，愤怒的武神将它们撕成了碎片！蛇妖惊恐的眼神，老夫看着都心惊，真不知武神到底多强大？这么强大，为何不帮我们？若是有他相助，中土毫无胜算！”

黑伯眼中闪烁着异彩，“打起来就好了，不管怎样，还有回旋的余地！结果蛇妖惹恼了武神，他大怒之下，统领帝支，族灭了蛇妖！我正好看到了！”黑伯说到这里，还嘿嘿笑起来，“老夫也顺手杀了几个吞噬我手下的尸噬兽。”

“族灭？”李乂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问道：“所有的蛇妖？”

黑伯轻蔑一笑，不置可否，“这毁了我们的大好局面啊！大夏、漠林、夫真此时都参战急攻，牵制了邕梁、云中的大量兵力，让他们无暇中土战场，本来胜利可期，正是这次变故，让中土缓了过来，分兵深入越地，切断粮道，骚扰补给。加上北方严寒，我们越来越不适应，中天在积蓄力量，我们也想速战速决。”

“是不是飞龙大战最终爆发了？”李乂兴奋地期待着答案。

“哦！”李乂闻此，恍然大悟，“师傅后来去哪里了？”

“老夫虽然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只得带着妫穆，随着溃败的大军，逃回越地。人族反攻，收复失地，将我们驱逐到了云梦泽南，令我们失去半个元越。”

“世界总算是恢复了和平，从此没了杀戮。”

黑伯面露苦笑，摇头言道：“他们可以休战，我却不行！妫穆是不能存活的，是决不允许存在的！大家都认为疠疾是和她有关，中土要师元交出妫穆。要是交出，战争就算结束，否则，不惜代价攻击，灭亡师元！师道膺重情，念及老夫帮助过东国和他儿子复国，就拒绝交出，声称不惧中土的战争威胁。”

“中土何不趁机灭亡师元？这可是越地最虚弱的时刻。”

“因为我们保守住了秘密，中土还不知蛇妖被屠戮殆尽，黑龙也逃得不知所踪，他们更不知道武神一直是拒绝出战的，误认为我们还有强大的实力，不敢过分紧逼，更不愿意深入自己不熟悉的越地丛林，因此没有继续追击。”

李乂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师傅安全了！”

“中土却派出了几个老杂毛，就是三圣师的弟子，继续追杀我们！我们不得已，只能逃入百蛮地，本想躲藏在哪里，却不想还是被他们发现偷袭，老夫受了重伤，只能在越地逃命，幸得白姑相助，才没有死在越地。后来我们又逃到了东国，还是没能逃出他们的追猎，最后还是被三个老杂毛擒回野穹山。”

“可师傅还活着？他们怎么会放过师傅。”李乂十分好奇。

“此后的事，老夫也只知大概了。这牵扯到大战的善后了，被俘获的帝支作为交换被人带走了，但不允许留在中土。”黑伯语气沉痛，低下头来，想掩饰眼中泪花，“她为了我而牺牲自己，做出了交换！自此之后，永远的失去了她。”

“太一教释放了我，我屡次潜回太一教的野穹山地牢中，也就是这些杂毛现在的圣堂，寻找行踪，打探消息，终归是石沉大海，再无音信。”

李乂敬佩的翘起拇指，“看不出来，师傅是多情的大丈夫啊！”下笔飞速，口中嘀咕道：“枕剩衾空，更长漏永，离恨千般，闲愁万种，应是梦里相逢，忍不住长吁短叹，难割舍意重情浓！野望追忆往日思绪难，六拍悲来欲罢弹！”

黑伯被搞得没头没脑，“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写话本，还是传记？”

李乂嘿嘿笑着，示意师傅继续，赶紧翻卷蘸墨，准备记录。

黑伯无奈的继续道：“太一教受不了老夫的纠缠，其实只是抓了几个小杂毛，问问她的下落，没想到，这些小子这么禁不起折腾，竟然不小心死了。这下太一教不干了，就像疯狗一样的追我，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了去，多亏圣尊和老道说了几句公道话，老夫认个错，承诺事情到此为止，才算是有个了结。”

黑伯讲述的故事，让李乂内心震撼不已。那繁华的中都、高大的城墙、入云的城堡、如林的长戟、奔腾的战马、遮天的羽箭、狂暴的青龙、荒野神秘、强大的妖魔、塞外的美人、震天的战鼓、嘶哑的呐喊、凄美的爱情……

“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说出来怕师傅不高兴。”李乂犹豫不决。

“小子，有啥话，你就说。”黑伯好奇的看着李乂。

“师傅，这名女子也许……从头就是个阴谋。”李乂小心翼翼，唯恐惹恼了黑伯，黑伯只是盯着酒杯，并没有阻止，接着说道，“师傅没察觉出来吗，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她开始的吗？没有了她，就没有师傅和家族的决裂，就没有旸谷家族的败亡，就没有师傅的复仇，就没有师元的北进，就没有野穹山大战。”

黑伯端着酒的手微微颤抖，“小子，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师道膺说过！三圣师说过！圣尊说过！三上师说过！老道说过！白姑说过！可你是最让老夫震惊的一个，在老夫眼里，他们个个人老成精，各有目的！很多违心之言，只有你，才是不抱目的，坦诚告知的，老夫也曾扪心自问过，是不是这些都是真的？”

黑伯将酒一饮而尽，擦了擦胡须，望着深邃天空，“可老夫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苦笑道，“你说是不是很傻？连你都看透的，老夫都没看透。”

李乂看着星空，“师傅一生，壮阔而有柔情，终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这样的人生，那个男人不想经历，终有一天，弟子也要走出这里，经历这样的人生！”

“第十三年，也就是最后一年，所有飞龙都投入到了最后决战中，二十多条飞龙，包括青龙、火龙、黑龙都上了战场，乌压压的龙翼覆盖了天空。到了此时，我们依然大有机会获胜，可最出人意料的事情最终改变了战争和命运。”

黑伯目露鄙夷，“这些肮脏龌龊的野兽，吞噬人尸来补充体力！本来战场有无数尸体供吞噬，这些畜生控制不住渴望，偷袭吞噬了几名帝支！帝支是半神，他们体格强健，号称屠龙部落，他们的身躯对蛇妖是不能抵挡的美味！”

“结果那？”李乂猜测道，“帝支和蛇妖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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