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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图炳被擒

  • 作者:李淑坤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12-17 14:57:13
  • 字数:18232

丘神俭不置可否,不过心中暗暗得意,对李乂等人训诫道:“你们可记住了,好男儿,要在沙场建功,那样功绩才能服众,要真刀真枪的夺功名。”

众人轰然应声,丘神俭和蔼的对图炳说道,“我明日启程,钜司马要与我同行,怕是不能和你同行了!大司马之乱平息,我会有调动,前去泰宗大营为帅。本打算和你同行,可王都来信催促,说王室操办你的大婚,今年的军议提前了一个月!这样也好,仲夏时节,两边都要收粮,向来少战事,也能腾出手来。”

他十六从军,在老水地征战三十多年,大小百余战,响当当的百战之将。若不是穿着大帅战袍,猛看上去就是田间老农,水上渔夫,毫无贵气可言。

鸿祭笑着点头,“仲帅放心,定会将祝帅意思转告公父。”

图炳问道:“大帅走后,这老水地让谁来镇守?”

众人侧耳倾听,鸿祭言道:“公父赞扬了仲帅,称其曰能。”

仲会赶紧起身行礼,恭敬的言道:“末将感谢公上恩泽,公子代我致信公上,末将定不负公上所望,为守家之犬,世镇常扬,也祝公上圣体康健。”

仲会是常扬洪郡人,快五十岁了,渔家出身,家境贫寒,身材矮小精瘦,皱纹深陷,须发稀疏,牙齿掉落几颗,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

说到这里,丘神俭适可而止,不再继续多说,随手拿出黑白棋盘,招呼图炳道:“千万要多加小心,看你也没事,就陪老夫下棋吧!”

常扬地的花塘堡中,常扬公子鸿祭带着老水军统帅仲会、奴隶军统帅祝光、军司马周玄智和从大泽前来的陶惕生、匡宁平、华襄、樊大有等人商议。

在老水地中,既有公府的老水军驻扎,也有至公教的奴隶军在此征战。祝光是奴隶军“六字军”的主帅,奴隶多从微家奴隶交易中获取。现在至公教圣主葛威公处尊居显,大权独揽,公室统帅仲会多听祝光节制。

正和军司马钜高、李乂下棋的丘帅见到图炳到来,随手将信笺递给图炳,更是随意的言道:“行嘉,王府来信,让你返回王都,准备大婚。”

图炳接过信笺,粗看一眼,“已接到家里来信了。”

钜高和李乂等人听闻这个消息,纷纷上前祝贺。

老水地的三河堡中,主帅丘神俭将图炳召来。

主持军议的是公子鸿祭,体格强壮,长相英武,他的上师是至公教强雄。在强雄影响下,鸿祭作战骁勇,攻击锐利,正是他的到来,让常扬充满了侵略性,不时的滋扰东元。他的母家微家是常扬数一数二的富有家族,奴隶贸易遍布中土,正是微家为奴隶军提供兵员。这样一来,鸿祭既有公府身份,又有宗教背景,加上母家,能从容协调这三者的关系,所以就当之无愧的成为老水地督军。

鸿祭开口,“二位大帅,刚刚收到公父和上师来信。”

图炳谦恭的言道:“大人这是笑话末将了,我那些功劳比起你们来,都是尺寸之功,好男儿建功疆场,靠着家族和裙带,算不得真英雄!”

丘神俭嘉许的点点头,“这样最好,现在回去,也是天天疲于应酬,反而对你不好。你和王室结亲,不愁将来前途远大,谨慎交友便好。”

钜高笑道:“这次回去啊,可是不得了啊!你们巫马家是第一家族,你还是大君伴当,加上平定大司马之乱,老水地立下的战功,现在又迎娶了郡主,可谓是华盖加身,你啊!图炳,将来的大司马怕是非你莫属了。”

丘神俭有过考虑,“让岳军门来提调都督军事吧!他是百战之将,从元镇到泰宗大营,到咱们老水地,征战不比我少,要不是牵扯到大司马谋逆案中,怕早就是大营主帅了!由他来镇守,上下倒是放心的很。”

图炳听闻岳军门曾经牵扯到大司马之乱,有说不出的感觉,只是点头,“岳军门资历深厚,晓畅军机,作战谨慎,倒是放心的人选。”

鸿祭眼光投向祝光,笑道:“上师也给弟子来信,信中也提到了主帅,上师感谢祝帅为国尽忠,希望祝帅方便时去趟仙台山,上师会尽地主之谊,以待主帅。”

祝光也起身言道:“相烦公子转告上师,他日有空,定会叨扰。”

祝光和东元丘神俭相似,都是底层出身,也都是百战成钢的统帅。

他有着钢铁般的面孔,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身形高大健硕,面膛方正威严,肤色黝黑精壮,长须美髯,鹰扬虎视,身穿紫色战袍,望之充满军旅之姿。

祝光快五十岁,是卑贱的奴隶出身。他的出身和来历,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对母亲最后的记忆是在嘶喊声中,被带入老水军营,成为奴隶军的一员,和他同来的有数千这样的孩子,可最后留下成为士兵的不倒五百人。

这是奴隶军最残酷的淘汰方法,五人存一,甚至更低。这些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不断的相互厮杀进行淘汰,这样,可以让孩童更加忠诚,更加冷血,更加嗜杀。这是奴隶军强大的最根本的原因,他们培养的是杀戮机器。

说到这里,鸿祭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看着众人,“今日,大泽的朋友到此,是为了大事而来,他们希望我们常扬能配合他们,抓捕敌酋巫马图炳。”

匡宁平拱手言道:“当年杀害大司马的正是图炳,大司马揭破大君的杂种身份,图炳恼羞成怒,为了掩盖事实,亲手射杀了大司马!这种小人,为了邀功请赏,竟置真理道义于不顾,真是无耻小人。就是这样的小人,偏偏要去迎娶郡主,如果他离开老水地,娶了郡主,以后斩杀此贼也许再也不可能了。”

匡宁平是当年氐宿卫中王父将军的军司马,兵变失败后,和王父将军逃到大泽。这么多年来,他念念不忘当日之仇,认为兵变失败的最大原因是巫马家。

华襄也恨恨的言道,“此人悖道逆理,漫辱天地,欺惑众人,更是心狠手辣,为了天道昭昭,必须除去此贼,当前的大司马公肩庄玗念及前大司马师辰善的亲情,没给大泽施加压力,让其交出大司马的遗孀孤子,将来可就难说了,特别是巫马家,更是担心死灰复燃,若他们执掌大司马府,定要根除大司马家族。”

陶惕生对鸿祭言道:“公子,此人狼子野心,好战乐祸,激起军争,以军功自耀,这样的灾星最好尽快除去,省的将来遗祸无穷啊!”

祝光点头,“是啊,此人还诡计多端,滑奸刁钻,在几次作战中,连我都不慎吃过苦头,真是让我们常扬大为头疼,若能趁此机会,除去这个灾星最好。”

“可他龟缩在三河堡,做个缩头乌龟了。”樊大有讥讽道。

“想方设法调出来,这需要你们常扬配合。”陶惕生看着鸿祭。

“我们常扬定会全力配合你们的!我们老水军和奴隶军都会施以援手。”鸿祭慷慨允诺,不过面露难色,“只是……这样也有些困难那。”

陶惕生见常扬姿态真诚,也对他们坦诚相告,“常扬诸公,不用担心,我们这次行动,并不是我们在座的这几人参与!在老水地,我们也有些旧相识,当年都是大司马旧部,现在有些也身居高位,他们都是大司马一手栽培擢拔的,会念及大司马恩情,偷偷帮助我们的!而且,借你们常扬之手,也帮他们除去将来的老水统帅竞争者,他们自然会配合的。何况巫马家现在树大招风,东元也有很多大家族不愿意巫马家一枝独秀,一手遮天,他们也会适时的在背后捅巫马家一两刀的。这么多人都希望图炳死在老水地,那我们就把他留在这里吧!”

鸿祭言道:“如此说来,图炳是被多方算计啊!也好,除去此人,大家都能得利,陶惕生有如此把握,我们常扬在这个问题上,就全听陶惕生调遣了。”

仲会了解复杂内情,也笑了起来,“如果我们这么多人围了上去,还让这图炳这个小贼逃出老水地,那我们可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常扬的柳林镇中,两人正在悄悄的沿着山间警惕前进。

图炳看着四周,有些疑心,“保长兄,你确定他们会沿着这条路去。”

冉君庆断然的语气言道:“肯定会,按照岳军门的要求,他们应从这条路过去,我们原也常走这条路,这是刺探八荒堡最佳路线,不易被发现,就是被发现了,也容易撤退。”给了肯定的答复,冉君庆边说着,边在路上急急而行。

图炳疑惑更深了,“岳军门为何令你们冒险去八荒堡搜集情报?”

冉君庆解释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是多天来,常扬总是有船在老水上活动,也有敌人不时的三河堡来活动,看到那边军队调动频繁,岳军门担心常扬趁着丘帅不在,有什么预谋,就让我们几个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图炳点头认可,他倒是知道这些情况,“情况如何?我猜他们这是疑兵之计吧,看着是八荒堡的老水军有行动,是不是掩护花塘堡的奴隶军。”

前面疾步而行的冉君庆转过头来,很是佩服的言道:“真让行嘉兄说对了,的确如此,待我们慢慢的深入下去,发现的确是这样的!这下可就更不敢大意了,更深入花塘堡周边,发现他们正秘密的在老水中铺设铁锁,很粗大的铁索。”

“铁锁?”图炳听到新鲜事物,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样铁索?”

“只能远远看着,都没看清,防备很严。昨日不小心被常扬发现了行踪,我们也只能四散开来。他们知道我们是斥候,也不加追赶,只是不让靠近探查。”

“像在赶时间啊!”图炳更加好奇,“这铁索到底要做什么?”

“定是在赶时间!看起来,他们的主要注意力就在这里。”冉君庆说着,蹲身潜伏,匍匐前进,“你回去吧!行嘉凶,我自己过去探查一下。”

看着天边夕阳,图炳建议道。“保长兄,不急,马上天黑了,到时同去探查。”

二人在山凹处潜伏起来,取出干粮,慢慢咀嚼。

看着巫马图炳的躬身取山泉水的背影,冉君庆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巫马图炳将麂皮水袋递了过来,“保长兄,先喝点水吧!”

心神不宁的冉君庆似乎没听到这句话,待图炳高声喊过,冉君庆才心不在焉的接过麂皮水袋,有些慌乱的大饮了几口,被水呛的咳嗽几声……

太阳西斜,眼看就要落山,天色渐暗下来,人影难辨,正是最佳时机。

“行嘉兄,潜伏过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冉君庆提议。

“这有点危险。”图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本能的想退走。

“他们防守也松懈,不如借此机会,前去刺探。”冉君庆指着山下,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有些变声言道,“现在看来,比起白天来松懈的多了。”

冉君庆依然凝视着前方,他不敢回头,怕图炳的如刀的目光直视自己。

过了片刻,冉君庆猛然回头,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不好!冉君庆恍然大悟,图炳怕是发现了,才急急退走!

如果让他返回三河堡,那么……冉君庆不敢再想象下去,那样会对冉家又是怎样的灾害,他惊恐之下,不再有丝毫顾忌,毫不犹豫的从身边掏出了尖哨。

高亢的哨声划破了夜空……

对着冲上来的影影绰绰几人,冉君庆有些迷茫的指了指图炳逃窜方向。

黑影迅捷追了下去,他们口中的尖哨随之响起,片刻后,整个山上都传来了牛角号和尖哨声,高低起伏,所有潜伏人员都加入到了追捕图炳的行动中去!

双手在剧烈颤抖,心中翻江倒海,图炳已经完全发现这个不太高明的圈套!山下的常扬蠢货,到了晚上竟将人员撤去这么多,如果图炳发现不了这个问题,图炳就不是图炳了!而自己竟愚蠢的提议带着他去刺探,暴露了自己。

“定要除去图炳!”冉君庆平定了内心起伏,他完全没有退路了。

图炳活着回到老水地,那将意味着什么?以图炳的聪明,肯定很快就能梳理出整个诱捕过程。从常扬军队佯动,到岳军门调集军队,到自己将骗到这里,直至最后合捕,只要回到老水地,问问公西泽,穆俱宰就能验证猜想。巫马家现在如日中天,王上宠爱无加,到时查证,岳军门,冉家都将会遭到抓捕审讯。

浑厚的牛角号和尖亢哨声四起,图炳完全确定,冉君庆算计了自己。

拼命奔着老水奔跑,图炳已然理出头绪,自己落入了圈套。冉君庆和他幕后主事与常扬勾结,设计除去自己!晚上守备如此松懈,冉君庆作为武骑,岂能看不出问题?白天防守严密,晚上反而松懈,岂不是明摆着设陷诱捕的意思。

听到漫山遍野的声音,图炳观察片刻,稍稍明白这些哨声的意思。

这是要大家散开的意思,图炳没敢选择直奔老水地方向,而是折向南方,想趁黑混入到对方军士中去,毫无疑问,常扬定然在回程方向布下重兵。

两个黑影呈左右朝自己围了过来,图炳没有丝毫慌张,他自信可以轻松除掉这两个人,但是必须无声无息的除掉,他需要常扬士兵的戎装来浑水摸鱼。

华襄带着压迫逼近,鹰瞵鹗视,冷冷言道,“小贼,我们为大司马前来复仇的。我就是当年大司马的至交华襄,也是他忠诚的朋友!”说罢,指了指身边精干的黑衣人,“这位是大司马贴身的护卫樊将军。今日你死在我们手中,也是你的造化和福分,我们为大司马复仇,用你的灵魂祭奠大司马的在天之灵。”

图炳对威胁嗤之以鼻,“哼,怕是你们这些大泽余孽不稳了吧!不过是前来邀功而已。想拿我的人头来装点你们门面。告诉你,你们二人留不住我!”

“好小子,如此狂妄,看来我们只能留下你的尸体了。”樊大有见他气焰嚣张,拔剑向前,“小贼,当年射杀大司马,也不过是为了前程,凡事要付出代价的。”

“两个老贼,不懂我的苦心,我给大司马个痛快,岂不是胜过剥皮抽筋,你们不感恩戴德,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图炳嘴上不落下风,却环顾四周,当看到没有其他人,定下心来,这二人并没有吹响尖哨,看来是不打算让别人分功。

华将军见图炳四顾,知道他的想法,不屑的言道,“你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还能留你一命,悄悄跟我们去大泽,我们还有话问你。要是闹起来,常扬知道你在这里,小贼必死无疑!常扬这边不知多少人想用你的人头来立功升官那!”

图炳盯着对方二人,计上心来,语气和缓的言道:“你们二人海大的名声,当年在东元,也是鹰撮霆击,所向披靡的英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听王上提起二位,连连叹气,直言错失了真英雄,有追悔之意。”

“莫不如随我回东元,我带二位面见王上,奏明实情,二位当年追随逆贼,实被蒙蔽,只是遵令行事,心不由衷而已,以王上海量,定不会追究。”

“再者,护送王室驸婿归朝,就是向善之心,王上已坐稳王座,望大司马旧部英才归顺,你们二位可为标杆,王上定让你们荣华富贵,以归海内人心!”

“何况,你们靠手中刀枪,马上弓箭吃饭,也不是靠曲意逢迎而生,阿附权贵而存,以二位之能,追随王上,继续征战疆场,定会再立新功!”

“若能劝野臣回到王上身边,让王上享受天伦之乐,可重入殿堂。”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禁不住的有些震动,“小小年纪,好个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如此奸佞,怪不得整个东元都要把你除去!你自觉聪明,想混入老水地军中,这都在长史的掌控之中,长史知道你有这等想法,让我们在此擒你。”

图炳面带嘲讽的,“整个东元都要除去我?你们这些大司马余孽,仪仗常扬,勾结冉家,怂恿岳军门所为吧!自以为多聪明,别人看不透?雕虫小技耳。”

二人内心泛起惊涛,“既然什么都清楚,那就更不能留下你了!”

华襄拔剑,二人战在一起,华襄是全真武院出身,内力剑术都胜图炳,不过打算生擒,处处留情。图炳在老水地征战三年,年轻气盛,危情之下,更是招招拼命,华襄占尽优势,却不能辣手斩杀,两人斗了十几招,不相上下。

樊大有在一旁掠阵,监视图炳,防他逃窜。

见到二人久决不下,唯恐争斗声招来常扬士兵,上前助战,樊大有擅长偷袭,让他抓住机会,将图炳砍伤。图炳小腿和胳膊上鲜血流淌,慢慢体力不支。

华襄抓住机会,将图炳击倒,巨剑砍下,正要上前取了图炳性命。

远远有人过来,见到华襄的长剑举起,知道要下重手,赶紧喊道:“且慢,且慢,华将军,长史有令,将小贼生擒回大泽。”

来人急急跑了过来,见到地上脸色苍白的图炳,“幸好跑得快,小贼差点死了。长史有令,我就急急跑了过来,还好,还好,晚一会儿就怕人头落地了。”

樊大有问道:“匡司马,怎么回事,长史怎么变了?”

“情况有变,回去细说。长史令你们偷偷将图炳押解回大泽。绝不能让常扬知道此事,如果常扬知道,肯定会把图炳人头留下。”匡宁平抬起袖子,擦了擦满脸大汗,“我来时,见到人一波一波的往这边汇集,你们要小心避开。”

华襄低头,冷冷的问躺在地上的图炳,“小贼,想死还是想活?如果不想活了,你就折腾,保证常扬留下你的人头,如果还想活,就乖乖的听从我们安排。”

跑步赶来的匡宁平气喘吁吁,看到伤势不重的图炳,松了口气,将身上戎甲脱下,递给华襄,“让这小贼穿上常扬戎装吧!这边反正也没人认识他,正好能混过去。连夜启程出发,不能耽误片刻,让常扬觉察了也找不到你们。”

华襄问道:“我们突然离开,常扬这边怎么交代?他们会不会想到别的。”

“没事,自有我和长史应对,就说大泽那边突发变故,你们回去应对了。”

图炳知道性命捏在对方手中,就配合换上常扬戎装,跟着他们二人下山而去。

巨嵎城中,国王对老水主帅丘神俭雷霆大怒,王妃和大君等人正在劝说王上。

大君劝解道:“父王,这也不是丘帅命令,这图炳,哎……苦了妹妹了。”

王妃连连叹息,心中有所挂念,对众人言道:“去看看绛仙孩儿怎样了。”

来到师宫清的门口,正要推门,听到屋内声音,王妃犹豫片刻,静立门口,听到“寒川凝碧色,东海孕灵珠。灵珠不易求,渡头结心愁,思悠悠,念悠悠。”

师宫清默默盯着碧玉上面的几行字,眼泪禁不住的流而下来。

“姐,别哭了!都哭了好几天了,平时挺能拿得起,放得下的,怎么现在这么多愁善感了,你这么哭,人也不会回来。还是吃点饭吧,都两天没吃饭了,这身子骨要紧啊!”师虞在旁和声和气的劝着师宫清,将筷子递了过去。

师宫清并没有心情吃饭,看着碧玉,眼泪又滴下几颗,“你去吧,缇仙,我自己静会儿。我没事的,不至于想不开,寻了短见。”

师宫清怔怔的看着玉石,眼睛逐渐模糊起来,思绪飘到了十多年前。

“绛仙,你老是跟着我们干嘛?”十来岁的大君师宜阳很不耐烦。他拿着左右摆动的大青虫吓唬绛仙,把她赶走,“不要做跟屁虫,看看,这可是大虫子哦!你要是不听话,就让虫子咬你。”刚从昆嵛山返回的师宜阳对王宫的一切还很新奇,天天拉着图炳四处溜达,好动的师宫清也喜欢跟着他们去玩闹。

“我不怕,哥,这吓不到我的。”师宫清一脸不屑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哥哥。

师宜阳无趣的将虫子踩死,“那这个那?”从身后拿出小笼子,笼子中装着小青蛇,一脸坏笑的看着师宫清。看的出来,师宜阳还是很害怕这青蛇的。

“这个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师宫清大声喊道,右手毫不犹豫的伸了过去,闪电般的捉住青蛇七寸,猛地将蛇掼到地上,然后猛踩几脚。

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被跺扁来的青蛇在地上翻滚!

看到比自己小两岁的师宫清如此生猛,师宜阳很是无奈。为了吓唬师宫清,专门让内侍抓了这条蛇,本以为会把师宫清吓得尖叫,结果竟然如此,“这个那?”大君看到地上缓慢爬着的蛤蟆,毫不犹豫的抓了起来,纯粹想恶心师宫清。

师宫清见到让人恶心的蛤蟆,却吓得嗷嗷直叫。师宜阳见此,更加快乐,拿着蛤蟆,追着吓唬师宫清,“告诉你,以后别跟着我,如果再敢跟着我,我就把它塞进你衣服里。”说着,抓住师宫清,拿着蛤蟆,装着要塞入师宫清的衣服里。

师宫清双腿都吓软了,一动也不敢动。师宜阳更得意的吓唬师宫清,没想到师宫清不怕蛇,竟害怕蛤蟆。师宜阳更加得意,拽着蛤蟆后腿,吓唬一动不动的师宫清。蛤蟆拼命挣扎,大君一时拿不稳,蛤蟆掉进了师宫清衣服中。师宫清感到衣服中蠕动的蛤蟆,尖叫着跳了起来,投入到大君身边图炳的怀里。

师宜阳只顾着在旁哈哈大乐,图炳见到吓得快昏过去的师宫清,赶紧上前,将师宫清的束腰解开,将里面的蛤蟆抓出来,扔的远远的。

“行嘉,你怎么能解绛仙的衣服。”大君绷起脸来,装作教训图炳,“你知道吗,女儿家的衣服不能随便解开的,你解了绛仙的衣服,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图炳涨红了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口中嘀咕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还敢狡辩!”师宜阳装作更加生气,“以后让我妹子怎么嫁人?”

“行嘉哥哥,那我以后就嫁给你吧!”师宫清一本正经的看着图炳,“反正你也解了我的衣服,别人也不会要我了。”

大君气的两眼反白,本来想吓唬师宫清,让图炳坏了好事。想吓唬图炳,让师宫清坏了好事,“行嘉,听见没,她要是嫁不出去,以后你就娶了她吧。”

“哼!你管那。”师宫清毫不示弱的对着哥哥冷哼一声,然后看着低头不语的图炳,认真的问道:“行嘉哥哥,你说,愿不愿意娶我。”

“嗯!”图炳细不可闻的声音回道。

图炳比大君大一岁,对男女之事虽然不是很懂,却也能算是懵懂了。

“哈哈……”大君装作没有听见,意气洋洋的对师宫清言道,“你这个跟屁虫,整天就知道烦人,才没有人愿意娶你那!绛仙,你嫁不出去喽。”

“行嘉,你告诉我哥,到底娶不娶我?”师宫清一脸委屈的大声质问。

“嗯!”图炳的声音稍稍大了点,可依然不响亮。

“哈哈,还有逼婚的,逼着人家娶你,人家都是男的去求婚。”大君嘲笑。

“你大点声,告诉我哥,你要娶我。”师宫清生气的上前撕扯图炳的衣服。

“我要娶你!”图炳大声喊道,声音回荡在王宫之中。

“怎么样,听见了吧!”师宫清得意洋洋的对大君言道,充满了报复的快感,“我说吧!怎么会没人娶我,行嘉哥哥将来就会娶我。”

“行嘉,你这个叛徒,以后你别和我玩了。”师宜阳恨恨言道,独自离去。

“走吧,绛仙。我送你回去。”图炳拉着师宫清的手,往回而去。

回忆起这些童年往事,师宫清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童年是多么纯真!

可是所有的一切一去不复返了,所有的美好都随风而去了,自己心爱的人儿也葬身老水,埋骨青山了。看到玉石,师宫清伤情,又小声呜咽起来。

“娘,姐不会有事吧!又是笑又是哭的,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在外面偷看的缇仙对王妃担忧的问道。

“傻丫头,走吧!让你绛仙姐姐安静几天就好了。”王妃说着,拉着缇仙的手,“看来以后要给你找个文官,不能找武将了。”

“不行,我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酸书生。”缇仙坚决抗议母亲的提议。

“你要听娘的话,你看看你绛仙姐姐。”……

两个人小声嘀咕着,唯恐让师宫清听到,惦着脚尖,轻声离去。

丘神俭郑重叮嘱,“我离开后,不要轻启战端,更要谨慎行事,你在大司马之乱中处理的很好,难得的大将之才!王上也有心栽培你,你出任大司马是早晚的事。我倒不担心你的权略智谋,可你总归年轻,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加上你急公好义,我怕你被人算计,落入彀中,这老水地也是众将争功。”

丘神俭关切的问道:“距离大婚还有两月,准备何时启程?”

图炳回道:“此事不急,下月回去,只要不耽误婚期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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