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师傅告知封阵的大体情况。”趁着众人休息的间隙，明智就对众人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其实，众神共建四座大封阵，用来封印邪恶的大凶之物！这些封阵都用元力施封！”见众人不惑，解释道：“元力是天地本元之力，和天地共生共存，不会流逝的，用来封阵是最好，可惜啊！我们没法修炼元力啊！”

明智打量着司灭，笑道：“你们妖族更喜欢灵气吧！”

司灭有些不屑的言道：“其实，我们妖族是和灵族才是永远的盟友，我们都是自然灵气所生，天然亲近，而且是灵族启慧了妖族，我们和灵族的关系，就想你们和众神的关系，不过你们后来成了世界主宰罢了！”

宁慈言道：“明白你为何总去灵域的上原那，原来你们关系这么亲密啊。”

“那封阵的元力是从哪来的？”清净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明智笑道：“你们妖族和神族这么大的仇恨啊，好像比我们还大。”

司灭恨恨言道：“我们妖族对神族没有任何好印象，他们喜欢猎杀妖族，并将猎杀作为勇气和荣耀，直到我们跟随着灵族强大起来，反抗他们！”

宁慈言道：“这就是你们妖族和我们人族联合起来反抗众神的原因吧！”

司灭因为主持太一教的少阳武院，数次见过这二人，随口言道：“旌大长老是至正会的大长老，就是天阵院的燕啸，不过失踪了十来年！虚静子是道公教掌教，大天师。能牵扯到二人的秘密，定是非同凡响，说说，你还听到别的啥了？”

“什么羲和城啊，女武神啥的，反正都是些神话故事。我当时也是顺耳听到的，对这些神话故事不感兴趣，据说是在河间马成堡发现了什么线索，至正会和道公教前去找了很多年，好像并没有找到什么。”宁慈努力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我在旁负责奉茶，进进出出，只能断断续续的听个大概。”

“啥女武神？我怎么从未听过。”司灭好奇的问道。

沿着崎岖山道，抵达寒潭，站在潭边，阵阵凉意驱散了多日疲劳。

四周地形似鬼斧神工，连见多识广的明智也感好奇，细细端详起来。

清净散人看到明智看着四周，好奇的问道：“长老，这是看什么那？”

头顶烈日，穿过千里，众人来到泰宗山下。

“自封武神的女疯子，据说有强大的神息，三上师都亲自出动镇压，最后还是让她侥幸逃脱了，自此之后，就从中土消失，十多年了，估计伤重而亡了。”

“神息？下次碰见她，一定不会轻饶她，直接就砸死她。”司灭挥舞了手中的金刚锤，怒目圆睁，“娘的，我最讨厌那些狗屁的高贵众神，见一个灭一个。”

“有道理！”宁慈拍掌笑道：“从你师傅陶上师那里听到了什么？”

司灭嗤笑，不屑言道：“什么上古？众神？你是痴呆了吧！”

明智对嗤笑浑不在意，指着四周，侃侃而谈，“这泰宗山左襟沧海，右带昆仑，气象可谓大矣！这山中之地，负阴抱阳，群山环抱，阳气南来，可谓妙矣！”

“众神封印的，我们自然无法破除，我们吸取天地灵力，修炼真元，而不是元力，这倒是和灵族妖族相似了。这解封方法在无数次大战中毁掉了。”明智颇为兴奋的解释，“反正里面都是封印的大凶大恶，就让它们自然消散吧！”

“还能打不开？我就不信，直接砸了就是，再厉害的封印也经不起时间和力量的消磨。”司灭看着手中的金刚锤，信心满满，“一锤不行，一万锤还不行？”

司灭骄傲的言道：“上原你们也能去，灵域中心狼盂我也去过很多次啊。”

明智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妖族有没有王？人族有酋长、大任、君主、汗王、国王、皇帝什么的来统领人族，你们妖族有没有妖王统领你们？”

司灭不屑回道：“当然有了，青龙尨章、白虎扈琅，朱凰明主、都曾统治过妖族！玄武玄光，金鹏鹏赫也做过妖王，不过他们是神妖，是神的爪牙和奴才，背叛了妖族！一旦妖王统众反抗，众神就全力清除，特别是帝戎和玄黎，强大暴虐，所有妖王都被他们残杀的。有些妖族还在各派修行，大公教的广成子是青牛化人，至公教的强雄是雄虎化人，有些躲在东海，连我也不知道了。”

“听师傅说起过，鹏赫并没有被杀，而是躲入东海。六百多年前的野穹山大战前夕，师傅还远赴东海，拜访过这位妖王，邀他带领东海妖族加入人族主导的同盟，来共同对付神魔联盟！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参战，整个东海妖族也都没有参战。”宁慈有些遗憾的言道，“不过从那一战，人族取得了胜利，东海妖族就被中土彻底抛弃了，不许他们再踏入中土半步，要不然就被格杀勿论。”

“早些年，梁上师去东海修行，还相遇过东海渊客那，好像被圣师棒打鸳鸯了，真看不出来，你师傅早些年也是情圣那！”明智有些揶揄的笑道。

“烟花巷陌，偎红倚翠，依约意中人，谁还没有年轻风流过？明智，难道你没有？”司灭毫不客气的问道，“要不要说出来大家听听。”

“咳！”明智咳了下，赶紧转移话题，“说说你们妖族？”

“算了，不提这些事了，谁还没个过往，都活了这把岁数了，什么事情碰不到，往事已矣，不提这个了！对了，说说上师都讲的什么。”宁慈转移话题。

“你师傅怕是不想告诉你吧！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让你随便听到。”司灭似乎很理解人的行为，“人有太多的虚伪和自私。”

“没什么大事，他们聊天时，我就在边奉茶，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智好像记得当时三人谈这个话题时，一点也不避讳自己听到。

“这个封阵，你还听到了什么？”司灭对这个封阵比较感兴趣。

明智面色凝重的说道，“四个封阵，为了镇压妖魔鬼怪而建，分别在东方泰宗山、西方赫连山、北方冰原和南方百蛮地，东元封阵修建的最早也最大，听师傅说，这是众神在羲和城失败后建立的封阵，用来镇压冥神的，玄黎的力量太过于巨大了，据说他当年能和最强大的战神帝戎一争高下，斗个旗鼓相当。”

司灭问道：“帝戎封印玄黎？有点说不通，他们可都是神啊！”

明智笑道：“其他众神认为玄黎是污秽中诞生的，很排斥和厌恶他，闹得水火不容。在妘华挑拨下，玄黎和其他众神彻底分裂！他厌恶众神，传说中，是玄黎释放了人族七魄之一的中枢，让人族彻底完整，才摆脱了众神束缚！从此，人族才有了真人、至人和圣人，才能对抗众神，而且玄黎帮助人族封印过敌人。”

司灭好奇的问道：“这么说，玄黎还是人族的朋友，只是，封印了什么？”

明智言道：“那就不清楚了，很多关于神族的史料伴随着羲和城消失了。众神把失败归因于玄黎，玄黎因此被众神所嫉恨，在众神围攻下，被封印起来。因为封印的是强大无比的玄黎，所以才动用了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封阵。”

司灭指着水面，有点嘲弄道：“就这么点，就不可思议？”

明智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没人亲眼见到玄黎被封印，所以一直怀疑这个封阵的真实目的，担心众神背后藏有阴谋，但也不敢打开封阵去探查究竟。”

司灭不屑言道：“神族和人族互不信任，各怀鬼胎，相互算计。”

“浩大的封阵，就这么点？”清净散人比划着看起来不大的潭面。

“你知道下面有多大吗？百倍都不止。”明智耐心的解释道。

“哼，胡说八道！”司灭对此表示不信，“百倍之大？你就编吧！”

“潜入潭底，自己去看看吧。”明智表示你不懂的太多了。

司灭入潭，平心静气，进入神游，慢慢下沉，半个时辰后，从水中跃出。

司灭被潭底景象震撼了，封阵面积怕是潭面的百倍不止，方圆数里的潭底平滑如镜，铺满了无数白黑相间的条石，司灭认出这是无比坚硬的英玉和刚玉。

在这些玉石上刻画了繁杂的符阵，符阵中若有若无的投出点点微光，经过无数岁月的侵蚀，庞大无比的符阵依然完好无损，丝毫没有破损的痕迹。

司灭好奇，抡起巨大的金刚锤，朝着符阵狠狠砸了下去。

凭借自己的开山裂石的力气，可以轻易破坏这些玉石，符阵在金刚锤的重击下，并没有碎裂，而是泛起了丝丝涟漪，将沉重的打击力量扩散出去。

司灭好奇的看着玉石间的缝隙，当看到其中灌注的青铜，明白了是这些青铜和玉石共同作用，来封印了玄黎，保证强大的玄黎凭借蛮力无法逃脱。

司灭朝着封阵的中央前进，当看到封阵中央明显残破，直径十多米的缺口，司灭知道封阵已经被破坏了，探知了情况后，司灭朝着潭面而去。

“封阵的确被破坏了！”司灭满脸惊愕，“玄黎怕是被释放了！”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你们说，玄黎会逃到哪里？”

明智脸上布满愁容，“要查清玄黎逃到那里，才能回到上师那里复命啊！”

众人围坐谭边，都愁眉不展和茫然无措的盯着碧蓝的潭面，苦苦思索。

明智开口问道：“被镇压的玄黎，逃出生天，首先做什么？”

司灭不假思索的回道：“已是虚弱至极，自然是要恢复力量了。”

明智摇了摇头，若有所思，“若我是玄黎，掩藏起来，先保住性命，至于恢复力量，那是以后的事。这里富有灵气，又是深山之中，地处偏远，无人可知，灵气浓郁，便于恢复身体，等养好伤势，打探清楚情况，再离开多好！”

众人目光都不自觉的投到了深潭后面的两座院落中。

见到看到这群人嘀嘀咕咕，神秘兮兮的，白姑暗暗担忧。

“后面那两个院落情况如何？”宁慈问道。

“去看看，估计也是山里人家。”明智言道。

明智上前，轻轻敲门，李乂出来招呼来者。

看到迎面而来的李乂，虽是个少年，司灭却感到很不舒服，那种不可言明的不舒服，没有任何由头，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

李乂礼让四人入门，明智装作讨水喝，随口问起了深潭，李乂倒也没隐瞒，将当日所见到冲天光柱告诉大家，四人喝完水后，礼貌的退了出去。

出来院落，宁慈亟不可待的问道：“怎么样？”

司灭沉声言道：“那个少年有些问题。”

明智问道：“为何不带走，让三上师探查究竟。”

司灭苦笑，“那里有我们惹不起的人物，咱们还不想死在这里。”……

太一教中，三上师等人从悲厄口中听到封阵被破坏，暗道不可思议。

三上师究际天人，体合宇宙，参悟天道，少问世事，悠悠岁月，久远的连三位上位都不记得世间变幻，自己所熟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三位上师是资历最深的真人，人族近千年来的大战都参与过，野穹山大战和云中南侵，都有他们冲锋陷阵的身影，在野穹山大战时，三圣师为了抵抗大魔神等人，陨落在野穹山，人族为之悲切，也为之团结。

三上师继承遗志，辅佐成太丁取得这次最宏大战役的胜利。

三百年前的云中南侵，正是他们摧毁了黑武士，才结束了战争。

他们三人作为已故“三圣师”的继承者，更是得到整个人族世界的尊重，太一教之所以能成为中天诸宗领袖，也是因有三上师坐镇之故。

梁图河年纪最大，资历最老，身体瘦长，鹤发童颜，长髯飘飘，长眉垂落，穿着的道袍一尘不染，中土有传言，他在东海修行千年，已修成不死之身，若不是三百年前，为了人族和黑武士作战被重创，就已得道成仙了。

他疑惑问道：“封阵如何被破除的？这可是众神封印。”

宿名世似乎想起往事，惊讶的言道。“难道那个女武神重现了？”

宿名世瘦小，有些微微驼背，看起来比梁上师要苍老，稀稀疏疏的灰白胡须，有些鼠相，传言他曾是最古老的风方王族，从他的姓氏中能看出一二。

梁图河看着右侧的陶皋，征询他的意见。

陶皋身形魁梧，面相威严，如同征战沙场的将军。

和其他两位上师不同，陶皋穿着轻便武士服，这是他的最爱，他是中土最强大的武修，当年和黑武士作战时作为主力，曾做过虞朝司马，擅长兵法。后来跟着三圣师的任僖修道，了却凡尘。不管是野穹山大战，还是云中南侵，他都积极参与，出谋划策，冲锋陷阵，出力甚多，是三位上师中，入世最深者。

陶皋言道：“这位女武神被我伤的很重，生死难料，哪有余力破阵。”

悲厄犹自不解：“难道是四象玉被盗？可上次验查过，并无问题啊！”

“再去镇宝阁看看有没有纰漏？”梁图河提醒，“还是从这里入手较好。”

众人进入镇宝阁，提心吊胆的开启铁塔，当看到静置其内的四象玉还在时，顿时松了口气。三上师用各种方法进行探试，商议了片刻。

梁上师将大家召集起来，“这不是原来那四个玉器了。”

众人听罢皆是心惊，四个玉器不但被盗，还被替换了。

这简直是对太一教赤裸裸的羞辱。

梁上师指着玉器，“虽然外形看上去一模一样，但细看，却完全不同，原来的四象玉上雕刻的符阵和符文异常繁杂，我等也是难解，现在的简单多了。”

接过玉器细看，慈音问：“上师，这玉器上雕刻的符阵符文也很多很复杂啊！”

梁上师点头，“你们没细细观察过那四个玉器，方寸之间，雕刻了上千个符阵符文，符阵相互勾连，繁杂无比。而且符文采用的刻符文而不是甲骨文，那其实不算文字，更像是符阵。”梁上师指着玉器，耐心解释道，“看看这四个玉器，只有上百符阵，而且符阵雕刻的呆板滞塞，远不如原来的流畅灵动。”

梁上师忧心忡忡，催促道：“速派人去百蛮地、冰原和赫连山探查，盗取玉器的目的无非是破解封阵，这些封阵都镇压着上古的大凶之物，这些妖魔鬼怪若被释放出来，就会遗祸人间，后患无穷。”

宿上师叮嘱道：“到了元越，联系正一教，到了邕国，联系正阳宗，让他们帮助搜寻封阵，这些封阵位于何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上师，镇压的什么大凶之物？”悲厄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了，没有留下这些记载，前朝的典籍被一把火烧了，当年攻破前朝王城，所有的记载都被付之一炬了。”陶上师遗憾的说道。

悲厄等人隐隐担心其它封阵怕也都被解封了。

太一教赶忙安排了三只队伍，分别向百蛮地、冰原和赫连山而去。

向来不问世事，一意玄修的梁上师，不经意间问道：“燕啸去了哪里，好像我十多年没有见到此人了，原来他经常到我这里来探讨阵法的。”

悲厄回到：“上师，燕长老已经失踪了十六年了，现在杳无音信。”

“估计去了荒原了吧！我听说他和那里颇有渊源纠葛。”梁上师叹了口气，带有遗憾的口气言道：“没有了燕啸，我感觉没人能陪我共享心得了。”

“那应该可以！”明智点头，“司灭说的对，世上哪有不朽啊！我说的这些，都是师傅告之的。有些是我师傅陶上师、旌大长老和虚静子闲聊时，无意间听到的，这都三十多年了，因为当时印象深刻，到现在还记得清楚。”

明智没有立即回答，闭目静心，感受四周，过了久久，回过神来。

有些惊奇的回道：“此地果真不同凡响，夺天地造化，怪不得封阵要建在这里，凭借富集的天地灵气，来加强封阵吧！上古众神的手法啊！绝对的大手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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