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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关中狼烟四各就各位

  • 作者:怀庆有山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5-03 09:06:01
  • 字数:12352

荣国在此地苦心经营200年,不知道开辟了多少荒地,但是这些新增的农田,到底有多少能够被算入国库内,这个也是一笔烂账。

因为分封制下,大到整个西周,小到诸侯国天子与诸侯,更加类似于联盟盟长,除了清点自己直辖土地以外,是无权过问卿大夫们财产的。

确认了今年各方应纳的赋税皆已顺利到账后,心情虽然有些不爽,但还算轻松的叵,又处理了一些其他还算要紧的事物,比如说派人去地方上勘查农田水利设施如何,需不需要在入冬前维修,或是开春需要多少人力进行维护,入冬城墙的防护工作是否已经到位等。

然后,一位寺人就匆匆忙忙的趋步,到了殿门处,略一调整呼吸后,弯着腰,恭敬的几乎要趴在地上,向门口守卫的甲士,送上了装着信件的竹筒。

而卿大夫们每年向国库上供的赋税,则是按照政府所划分的土地定额进行。至于卿大夫们私底下自行开垦的土地,由于不在国府的文册之上,属于黑户,自然也就不需要交税。

所以,叵除了心里MMP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最多,就是让自己手下亲信们抓点紧,赶紧的再开几亩荒地,划到自己名下,免得这便宜都被下面那帮王八蛋占完了。

反正现在可开拓的荒地还多,也没必要和他们死磕,是吧?

而这些土地去了哪,想来应该大家心里也有数。

张居正从万历6年便开始清理田亩,持续了三四年,最终清理出亿亩的瞒报耕地。从结果看,湖广、山东、四川的土地瞒报最为严重,分别清查出5519万亩、3658万亩、2645万亩的耕地。万历清丈后,两京、十三布政司的耕地总面积为亿亩!

但可惜的是,张居正死后,其本人遭到清算,张居正主持的改革也被废除,于是乎,大明田亩数据再次开始以猛踩油门的速度冲向深渊,迅速回归到4.2亿亩这个“正常”数值。

在出京之前,荣公便命斥候先行一步,前去荣城通知国中的世子,大夫们,准备好营地以及粮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荣国宫殿中,世子叵本来心情不错,刚刚与执政卿商量了一下国中的支出状况。

虽然近两年老天爷心情不太好,冬春旱的旱死,但架不住荣国确实是块福地,水源充足,水网密布,几乎只需要随意挖条沟,就可以保证农业用水,而无需像其他地方,还要专门开挖毛渠,除了该死的丰戎是个麻烦外,其他都还算平稳。

当荣公率领的军队还在路上时,荣城中的人就得到了消息。

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隐瞒田亩这一招也不稀罕。

叵自然清楚这些操作,但很可惜他没有清理田亩这个思维,也没有这个胆量,甚至连一个正当理由都没有,因为在西周私田严格意义上是不被官方承认的,就像那些没有身份证和户口的人一样,他们确实存在着,但是他们确实不归政府管。

历朝历代,只要农业还是政府的主要税收来源,只要老百姓种地还要给国家交税,那么,国家到底拥有多少土地,就永远是一笔糊涂账。

开荒种地,这是农耕民族的本能。

隐瞒土地,逃避赋税,更是所有人的本性。

其实莫说在西周这个中央集权还比较松散的年代,哪怕到了封建王朝中央集权已经到达了极致的明清时期,耕地面积的变化也着实令人叹为观止,正是把皇帝当傻子了!

只看《明实录》的数据,明朝耕地面积就跟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而且属于黄河壶口瀑布级别,洪武26年(1393年)达到最高的8.5亿亩,然后迅速跌落到4.2亿亩,直到明朝灭亡,令人叹为观止。(顺道说一下,明朝洪武年间最后一次人口普查人数大概是6,300万到6500万之间。

那甲士望了一眼竹筒上的印泥,确认无误后,走进殿中,来到了叵的面前,低着头恭敬的用双手举着竹筒,低声道:“禀世子,这是君上的信件。”

“噢,可是京城又出了什么事?“

本来还风轻云淡握笔批改着奏章的叵,听得京城来信后,当场就有些紧张了,连手里的汗都多了几分。

由于老爹远在京城,基本没什么时间回国打理政事,只能经常通过书信往来了解国内状况,顺道沟通父子感情。

本来京城的书信到了,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前一段时间天子的大动作,实在是把他吓得不轻。。

本来作为替自己老爹看守老家的角色,叵对于京城的那些事情并不怎么关心,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让自己的老爹能够死而暝目,给自己的子孙留下一片还算丰饶的家业,如此他也就知足了。

至于说京城里那些大佬博弈,他是一点也不想掺和。

反正按照潜规则,如他这般王畿内的诸侯,父子二人是不可能连续担任天子卿士的。

除了周、召二族外,哪怕是西周初年,太公望的子孙虽然连续数代皆在京中任职,也只是当着虎奔大夫,护卫天子的保镖而已。

由是说,等到自己老爹退休下来之后,自己也就是在荣国当个国君而已,至于京城嘛,估摸着也就按时去天子那点卯签到,参加个庆典,丧事之类露个脸。

挺好的,不是吗?反正这年头大家都挺宅的。

可前一阵,天子忽然动手将王畿内的诸侯抓了个遍,甚至大军都用上了。

在此同时,老爹提前给自己送了一封密信,严厉的告诫自己:勿动,静观其变,不得对抗天子。有我在,一切无恙。

如果不是出于对自己老子的绝对信任,叵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做点傻事来。虽然想想看,倘若天子大军真忽然杀到的话,自己好像也还真做不了什么傻事,因为国内的那些大夫们估摸着就不会跟自己对抗天子。

作为畿内贵族,他们对于天子的权威敬畏还是要多上几分的。再者,在保存诸侯的国与保存大夫自己的家,成为一道选择题时,这些大夫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卖掉诸侯,换自己平安。

这种事挺常见的,尤其是碰上权威正胜的天子时。

反正关中大多数被天子下手的诸侯,基本都没怎么抵抗,就乖乖束手就擒了。

那一次,虽然几乎没有造成什么流血牺牲,可也确实把叵吓了一跳,哪怕明知道自己老子就是天子之卿,天子除非疯了。否则自己肯定能高枕无忧,但是心里也仍然害怕,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无外如此。

“这次别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叵忐忑不安的接过竹简,磕碎了印泥,打开了里面的牛皮纸,然后目不斜视的看完了牛皮纸上的信息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欣喜若狂的对着甲士大喊道:“去,宣将司马、执政。“

话刚出口,觉得有些不妥的巨,急忙改口道:

“不,去将城中所有大夫悉数招来。“

那甲士看着在自己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世子,一时有些愣神,但很快缓过神来,低头喏了一声后,也赶忙匆匆下去了。

很快,原本宁静祥和的荣城,顿时就乱的,一片一辆又一辆的司马高车开是,紧急的横冲直撞冲向宫殿之中。

在荣公率军出发之前,伴随着周道上一位又一位,头上束着象征着紧急军情羽毛的斥候,快马加鞭,奔向东方,整个关中都再次躁动了起来。

蓝田邑中,共和与与蓝田大夫紧锣密鼓的清点着仓库中的粮食、冬衣、舟车。

有人嘲讽中国人就跟老鼠一样,否则为什么十二生肖要以老鼠为首呢?

这倒也并非没有道理,至少在储存粮食这方面,中国人确实很有几分鼠样心得。

《汉书》:“至武帝之初,七十年闯,国家亡事,非遇水旱,则民人给家足,都鄙、廪庾尽满,而府库余财。京师之钱累百钜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於外,腐败不可食。”

什么是中国人认为的太平好时节,粮仓里的粮食都满满当当的,这就叫好时节。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在先秦,中国人可从来不信靠狗屁的信仰能够永生,他们只相信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为此,在粮仓的建设上,中国老祖宗也绝对算是煞费苦心。

西周前,中国人便发明了囷与仓。据模型明器出土情况显示,囷的修筑在仓之前。

现已发现西周时期的陶囷,其通体呈圆形,顶部做成茅草状覆盖的形态,或许是当时的中国先民已经发现,圆形似乎存的粮食更多一些吧。(无论是精于算计靠买卖发家的商人,还是数学水平颇为不错的周人,应该是能够意识到这些的。)

仓或起源于东周时期,己知年代最早的仓年代为东周时期,应与方形宫殿建筑的发展有关。

鉴于西周时代的文化遗址太少了,为此这里只能够引用保存较为完好的秦、西汉粮仓遗址,反正秦和西汉的都城也在长安那一带,也算是一脉相承了,估摸着应该吸收了不少西周的经验。

秦汉时期囷、仓皆是常用的粮食储存设施,它们有一定的相似性,在古代文献中也并称,所以学术界常常将这两种不同的建筑设施混为一谈。实际上,详考文献可见古人对其功能、建筑形制有较多记载,如西汉许慎《说文解字》:“囷,禀之圜者,从禾在口中”。《说文·仓部》:“仓,谷藏也“。《苟子·荣辱篇》:“圆曰囷,方为禀“。

总之,其区别在于建筑形制不同。目前根据出土器物的自铭来看,无论囷、仓的判断标准应是“囷圆、仓方”。

同时为了能够更加有效地防虫,防潮,防火。先民们对于粮仓的材料也是煞费苦心,不是用木头而是用陶。

陶囷主要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平底囷,流行于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这种囷呈圆筒形,顶部无盖,推测是覆盖茅草;

第二种是带假圈足的陶囷,流行于战国中晚期,此时陶囷已带有圆形出檐顶盖,反映出此时的囷已经加盖屋顶,且有底部支撑,可以有效防雨,粮食也不再直接堆放在地面,有效防潮。

目前已发掘的陶仓,同样出现于春秋晚期,年代最早的秦文化陶仓发现于凤翔高庄春秋晚秦墓中,战国时期秦墓出土陶仓更多,如凤翔高庄秦墓、沣西客省庄秦墓。

仓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方”,正方形陶仓流行于西汉时期,而长方形流行于东汉时期。

按形制不同可以细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平底陶仓,主要特征是“圆口有盖、方身、平底”;第二种是方形有足陶仓,与第一种形制相似,仅是在底部多出三足支撑、顶部变为硬山式屋顶。

此外,先奏中国人的粮仓管理制度也很成熟。

先秦文献中记载,在秋收季节官府、民间都要组织“修囷仓”和“涂囷仓”的活动,据文献分析可知一般官府多建设仓、而民间建囷。

至于原因,想来是因为方方正正的仓,对于粮食储量巨大的官府而言更为合算。

文献记载秦国县、乡各级设立“啬夫”、“仓佐”等地方主管粮食仓储的官员,且建有著名的栎阳仓、敖仓、咸阳仓等多个大型粮仓。

西周的官仓规模自然不可能与后世相比,但蓝田的粮仓算是颇有规模了。毕竟,蓝田不仅是生产粮食的重区,还有众多开采玉矿的奴隶,粮食储量自然是少不得的。

在存放着满满当当粮食的仓库中,在仓夫的引领下,望着这些粮食,共和还算满意,而在其身后,蓝田大夫略有几分得意的介绍着库中物资。

“蓝田库中除维持日常开销外,仍有压仓粮粟米1万石,豆子3万石,麦6万石。

这段时间,奉太傅之命,与国人、大夫们交易,又得到粟米5000石,豆子1万石,麦子2000石。

此外,舟船己征发200余,随时可启运,将这些粮食接送至军前”。

对这个数值,还算满意的共和先勉励的夸赞了几句,然后又问道:虎贲大夫与方叔大夫那里,粮食可己运到〝。

“禀太傅,两日前便己启运,想来应该也已到了,这关中诸水汤汤,此次押运粮食的也都是老把式了,出不了岔子的。”

“那就好,即日起,这些粮食也开运吧。不知大夫可还有何疑问啊”?

共和笑盈盈地望着欲言又止的蓝田大夫问道。

这几日来,蓝田大夫鞍前马后又费尽心机的帮自己完成任务,要说不提点条件那才有鬼呢。礼尚往来才是常态。

见共和还是守规矩的,蓝田大夫装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嘿笑了一声,满怀希翼的问道:〝太傅,眼瞅着天子就要动大兵了,不知我蓝田是否也要随王出征啊。”

这些日子,从这位太傅拿出了王令,命自己准备粮食供应各方后。蓝田大夫就留了个心眼,他根据太傅的各种要求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那就是这次天子的动兵目标应该是关中。

甚至,他几乎可以通过方叔与申季子二人的方位,以及军队数量,粮食储量,判断出天子要对哪个地方向的人动手,从而进一步确定天子的猎物是谁?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能够当上一地之主的人,或许砍人不行,但是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最终,蓝田大夫与自己的几位亲戚经过商量,确认天子这回应该是对关中的戎人动手了。然后无论是邑宰、邑司马还是蓝田大夫本人邑就眼热起来了。

收拾关中的戎人,问题不大。

关中狭小的地形,代表着只要周人投入的兵力够多,便可让这些戎人如入樊笼。

而彼此之间又打了15 10年来的上半年的叫道,周人对这些戎人部落的那点家底不说一清二楚吧,也算是驾轻路熟了,被翻盘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之前磨洋工的邑司马,就颇为激动地对蓝田大夫表达了自己的好战之情:〝大夫,这可是个好机会呀,若是能够出战,说不得我蓝田也可再多上几千奴隶啊。”

邑宰也很激动:〝大夫若能多出1000奴隶,300送到矿中,留下的700,少说也能够开上五六千亩的土地,这蓝田南方可还有不少荒地,都是好田,就是没人啊。”

对于自己手下这赤裸裸的贪欲,蓝田大夫表示理解与支持。

身为一方老大,想要做的长久,就得想办法带着手下发家致富,否则谁还跟你混呀。

为此,蓝田大夫这次才颇为积极的帮助共和,运输粮草调集舟船,但问题是眼瞅着进度条都快进入末尾了,这位太傅还没说话,就忍不住着急了。

要是太傅就这样拍拍屁股,带着船和粮食走了,那自己就真的只能看别人吃肉了!

对于蓝田大夫这个请求,共和有些意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之前蓝田兵马在与方叔的配合作战中,那近乎于不存在一样的表现,让共和以为蓝田贵族都热爱和平呢。

当时共和还在心中感到几分悲凉,堂堂天子直辖邑兵竟然成了这副德行,不敢战!没成想,现在他们这么积极!

所谓吃人手软,拿人嘴短,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蓝田大夫没少孝敬自己,而且之前辅佐自己转送粮草物资也确实出力不少,要是直接拒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问题是,天子派人给自己送来的王令上只说要了粮食,没说要用蓝田的兵马呀。

西周中央对地方的管辖力度有待提升,哪怕在关中也是如此,只要天子下的这些诸侯大夫们不相制功法瓶子里没事打个戎狄什么的,天子基本都懒得搭理他们,天子分封诸侯到各地开荒就是干这个活的。

但在战争时期,要是乱来的话,那就容易擦枪走火了。

毕竟,没有哪个统帅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计划之外的友军身上。

万一自己在这里应了蓝田军队掺入战场,然后蓝田军队在战场上搞出点什么负面新闻来,自己这个责任担不起啊。

可是看着蓝田大夫那眼巴巴的神情,直接拒绝又有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共和有些头疼。

此后的明朝官方控制的人口也没能超过这个数,似乎大明200年的发展,全喂了狗。甚至还在呈现下跌趋势,《明实录》中记载,成化十四年到成化十五年,全国人口猛增了将近一千万,但再过一年又降了回去。到了成化二十三年,人口数字居然比上一年下降了一千五百多万。)

只是翻了翻以往几十年来国库的赋税记录后,看着那几乎如出一辙的数字,叵的心里就颇有几分不爽:

“忽悠谁呢?康王都过去100年了,现在的税收定额竟与康王时几乎毫无起伏。真当本世子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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