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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作者:北北向
  • 类型:短篇文学
  • 更新:07-01 05:43:10
  • 字数:28852

“咦,怎么你也在这?”乔小默笑着说。

“我还想问你呢!我是英协的会员,今晚是万圣节之夜。”

我无奈地笑了,“大小姐,你要我就再拽几个给你嘛。”正说着,我又拽了两个递给她,她才笑笑地说,“这才对嘛。”她旁边的女生文雅地笑着,我说要不要再拽几个给你,她笑着摇摇头。

体育馆内的人很多,不久我和乔小默她们两人分散了。会场上一闪一闪的白色灯光极其耀眼,时不时夹杂着浓厚的白烟和五颜六色的强光,现场播放的背景音乐也是极其清冷的,整个会场犹如港片里的地狱一样阴森。台上开始有各种技艺表演,会员围着一圈观看,会场上有许多全身穿着白色衣服、长发披肩的“女鬼”,“女鬼”自然由女生扮演的,脸上戴着狰狞的魔鬼面具,轻飘飘地在会场上游荡,形象十分逼真。当你正全神贯注地观看台上精彩的技艺表演时,偶尔会有人在你肩膀上轻拍几下,待你疑惑地转过头去时,你就会被吓得狂叫,所以会场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时她们会走开到别的地方寻找“猎物”,她们总时不时地在你身后跟着,惟恐“会场不乱”。

“我也是,你吓死我了!”

我们兴致勃勃地走进入体育馆,乔小默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就在我们双脚刚刚踏入漆木场地时,冷不防从头上方掉下一个魔鬼人头,魔鬼人头是用绳子系住的,我们还没回过神来,人头又不见了,小默吓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还好我出于本能地扶住她!只听到楼上传来阵阵狰狞的狂笑声,但不见人影,会场上有好多人看着我们哈哈大笑。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故意吓唬进会场时没有戒心的学生的,不过看到纷纷有人“落马”,我们也幸灾乐祸地笑了,如同别人笑我们一样。

这时才发现,有许许多多的氢气球浮在体育馆的上方,每个气球都系着长长的细毛线,如果你想玩,稍微跳一跳就可抓住毛线,再把气球拿下来。小默似乎很高兴,跳着要抓气球,但还是抓不到,我这才拽了两个给她,又拽了三个给她旁边的女生。

“我不要,”小默把气球递给我说,“你偏心,重色轻友,她三个,我才两个。”

“哦,不是,”她期期艾艾地说,“我,我的会员证是跟同学借的。”

我点点头,对乔小默说,“看你变漂亮多了,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想哪去了,没有。”

开学时的一次聚会,男生对本系女生表现得极端的失望,并提出要“立足本院,放眼外院”的口号。有个好事的男生甚至说,经过我入校以来详细地调查与分析,新闻学院、法学院、人文学院这些“纯文”学院,不但女生人数众多,而且美女如云,要把口好改为“立足外院,放眼本院”,还说难度肯定会增加,但人生的幸福却只有一次。听到他的“报告”后的我们面面相觑,吴芃拍着他的肩膀说,“辛苦你了,理论的正确与否还得需要通过实践检验,你还是再做一次先行者,以观后效。”他勉强地笑了,“我长得不帅,还是你们来,你们来。”说话间,有种推让的感觉。

各个协会在招新不久后均推出自己的活动,如由舞蹈协会主办的露天舞会、辩论协会承办的大型辩论赛、天盾协会举办的模拟审判、英语协会举办的大型露天英文电影、挑战者协会承办的登山活动……,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由英语协会高调举办的万圣节晚会,万圣节是西方的鬼节,在西方国家,每年的10月31日,有个“Halloween”,辞典解释为“The eve of All Saints‘Day”,中文译作:“万圣节之夜”。万圣节是西方国家的传统节日,这一夜是一年中最“闹鬼”的一夜,所以也叫“鬼节”。英语协会的宣传版上是这样介绍万圣节的:

两千多年前,欧洲的天主教会把11月1日定为“天下圣徒之日” (ALL HALLOWS DAY) 。“HALLOW” 即圣徒之意。传说自公元前五百年,居住在爱尔兰、苏格兰等地的凯尔特人 (CELTS) 把这节日往前移了一天,即10月31日。他们认为该日是夏天正式结束的日子,也就是新年伊始,严酷的冬季开始的一天。那时人们相信,故人的亡魂会在这一天回到故居地在活人身上找寻生灵,借此再生,而且这是人在死后能获得再生的唯一希望。而活着的人则惧怕死魂来夺生,于是人们就在这一天熄掉炉火、烛光,让死魂无法找寻活人,又把自己打扮成妖魔鬼怪把死人之魂灵吓走。之后,他们又会把火种烛光重新燃起,开始新的一年的生活。传说那时凯尔特人部落还有在10月31日把活人杀死用以祭奠死人的习俗。到了公元1世纪,占领了凯尔特部落领地的罗马人也渐渐接受了万圣节习俗,但从此废止了烧活人祭死人的野蛮做法。罗马人庆祝丰收的节日与凯尔特人仪式结合,戴着可怕的面具,打扮成动物或鬼怪,则是为了赶走在他们四周游荡的妖魔。这也就是今天全球大部分人以古灵精怪的打扮,来庆祝万圣节的由来。时间流逝,万圣节的意义逐渐起了变化,变得积极快乐起来,喜庆的意味成了主流。死魂找替身返世的说法也渐渐被摒弃和忘却。到了今天,象征万圣节的形象、图画如巫婆、黑猫等,大都有友善可爱和滑稽的脸。万圣节的来源还有个南瓜雕空当灯笼的故事,这也是源于古代爱尔兰。故事是说一个名叫 JACK 的人,是个醉汉且爱恶作剧。一天 JACK 把恶魔骗上了树,随即在树桩上刻了个十字,恐吓恶魔令他不敢下来,然后 JACK 就与恶魔约法三章,让恶魔答应施法让 JACK 永远不会犯罪为条件让他下树。 JACK 死后,其灵魂却既不能上天又不能下地狱,于是他的亡灵只好靠一根小蜡烛照着指引他在天地之间倘佯。在古老的爱尔兰传说里,这根小蜡烛是在一根挖空的萝卜里放着,称作“JACK LANTERNS”,而古老的萝卜灯演变到今天,则是南瓜做的 Jack-O-Lantern 了。据说爱尔兰人到了美国不久,即发现南瓜不论从来源和雕刻来说都比萝卜胜一筹,于是南瓜就成了万圣节的宠物。

第三章

“快开始了,你们还不进来。”郑泽天在里面大声催促着。

“我们进去吧。”乔小默挽着女生的手说。

“吓死我了。”乔小默轻拍着胸口说,旁边的女生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这才注意到她身旁站着的女生,约一米六二的个头,白皙的脸庞有微微的红晕,打扮时尚高雅,灰格子短裙,乳白色的薄薄紧身上衣,外面是一件只及肚脐的白色外套,柔顺乌黑的头发落在肩膀上,显得有几分气质与自信。

十月下旬,英协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万圣节晚会的活动,加之大力宣传,万圣节作为英协举办的活动,顾名思义是会员的活动,入场的学生都要持会员证方可进入。十月三十一日晚上,万圣节在体育馆隆重举行,体育馆也是学校的室内标准篮球场,所以旁边都有分层的台阶椅子,地下室则是舞蹈协会会员培训的场地。林释是英协的干事,干事就是做事的,他被安排到入口负责查票。我是和一个叫郑泽天的同学一起来的,他不是英协会员,但从因有事没能来参加的同学借了一张会员证,我们兴高采烈一路小跑到体育馆,站在外面已经能隐隐听到里面的阵阵欢笑声了,当我快进去时,恰巧看到乔小默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我和郑泽天进去后,我藏在大门边,当她们进来时,我突然站出来把她们吓了一下。

“好久没看到你了,来我看看,”正说着,我故意退后几步,“小默,你真的变漂亮了。”

她笑得很灿烂,“你这么说晚上我又要失眠了。”

众所周知,英协举办的活动特别强调大众参与。技艺表演告一段落,他们就鼓动围观者参与到活动来。第一个活动是西方国家万圣节前夜最流行的游戏——咬苹果。游戏时,他们让苹果漂浮在装满水的盆里,然后让人们在不用手的条件下用嘴去咬苹果,谁先咬到,谁就是优胜者。

会场上随即摆上了十来个超大型水盆,盆里都装满水,然后按志愿参与原则,四人为一组,每个水盆里放有六个苹果,让参与者在不用手的条件下用嘴去咬苹果,哪一组先把苹果咬到,并且吃掉,他们就是优胜者。活动设置一二三等奖,奖品均由商家赞助的商品,价值有大有小,倒数第一的小组要受罚。

在工作人员的调动下,会场十分活跃,人们纷纷积极参与,好事的我自然也参与到一组,每一组均是两男两女,在活动过程中,我深刻感受地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俗语,小组成员配合默契是最重要的。会场上的加油声声声不断,最后,我们组幸运地获得了第三名,每人奖励一本记事本,我们捧着记事本高呼“英协万岁”。我们组的女生比较矜持,我和另一个男生每人吃三个苹果。第一名的小组奖品自然更丰厚,他们捧着奖品手握麦克风在台上谈获奖感受,会长手持麦克风大声问道:

“加入英语协会好不好?”

“好!”

“有什么话要说?”

“加入英协是我大学最明智的选择!”

“明年遇到师弟师妹时你们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

“我要对他们说,你可以不读书,但不可以不加入英协!”

“说得好!”

而后会场上热烈的掌声不断,一阵阵哄笑声盖过掌声,好多人因台上的搞笑对白而捧腹大笑,我也深深地感受到协会带来的温暖,这种温暖不仅仅是我通过活动获得了奖品,更是大家的热情。活动结束时,台上的技艺表演又开始了,强烈大声的节奏感,一闪一闪的白色耀眼强光,一阵阵冒出来的浓浓白烟和飘荡在室内中的透明泡泡。

会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台上的相声表演引起了观众一阵阵的爆笑。学校的恋爱率高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毕竟是人文社科大学,可谓是美女如云。英协组织活动自然是不会忽略这一点,下一个活动环节就是由男生背着女生踩脚下的气球,男生被系上黑布蒙住眼睛,背上的女生当男生的眼睛,十个气球摆出一列,气球的间隔摆放了椅子,男生要越椅子才能踩到气球,哪一组踩得快,完成任务先到达终点,哪一组就是优胜者,活动还是分为五组。

这次不是有勇气就能上的,你还要有女朋友,不然要好的女性朋友也可以,但陌生人一般就不可能凑在一组了,有的男生不喜欢背,有的女生不乐意被背,所以上场的一般还都是情侣。一对对相识的学生纷纷上场,也不知是不是情侣,我和郑泽天都站着不动,尽管主持人在台上叫喊着还缺人。就在我想上又不敢上的犹豫中,我看到原先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生站在人群中微笑,乔小默却不知跑到哪里去,她可能也看到我了,因为她笑着对我挥手,我出于礼貌地向她点点头。最后,十对“小组情侣”都凑齐了,郑泽天不高兴地说那十对肯定都是情侣,我对着他勉强笑了笑。由于活动要占地方,大家都向后退了好几大步才让出一块空旷的场地,看着参与活动小组的欢声笑语,我的心里却些许沉沉的不快乐,其实我已经告诉易筱英协将举办万圣节晚会,但她说夜晚没地方让她留宿,也就来不了,这也是异地情侣的不便之处,所谓的聚少分多。

最后,活动的优胜者还是获得了奖品,主持人大声说还是情侣套装呢。我想,活动重在参与,有无获得奖品、奖品价值的大小,都可不必在乎,让自己在参与中收获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怀着拿奖品来参加晚会就已经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优胜者捧着奖品站在台上谈获奖感受,人群中满脸笑容的她愈加楚楚动人,郑泽天也注意到了,因为他对我说刚才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不过漂亮是很漂亮,说也只能仅限于说,一切还得照旧,想到这,自己对易筱的抱怨似乎并不是没道理。

过了一会儿,晚会的背景音乐换为舞蹈乐曲,工作人员忙上忙下,我看到林释抱着一大叠面具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林释曾告诉过我面具舞会是万圣节晚会的**部分,也是主体。

工作人员开始发放面具,还有近二十套白色大衣,也就是“女鬼”穿的那种,林释递给我们两套,我把手中的记事本交给他保管,就和郑泽天匆匆忙忙地穿上了。会场上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背景音乐还是放映着,场上顿时沸腾起来,尖叫声、口哨声、掌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人们带着面具沉醉于迷人的轻缓的音乐声,我和郑泽天故意走到女生背后去吓她们,引来了又一阵尖叫声,我们则哈哈大笑并且乐此不疲。郑泽天把我拉到一边,诡秘地凑近我的耳朵旁说一定要吓哭几个女生才罢休,还强调只吓唬单身女生,否则不要被她男朋友“揍”。杂乱的人群中,身穿白色大衣的近三十来个,在人群中轻飘飘地转来转去,随着音乐的行进,灯光慢慢地亮起来,“唿”地又全熄了,自然引来了又一阵欢呼声。

轻缓的音乐声渐小,千奇百怪的面具夸张诡异,憨态可掬,让人忍俊不禁。每个人戴着面具,谁也不认不出谁,尽管平时经常在一起,我和郑泽天不久也走散了,这家伙肯定又去吓唬女生了。背景音乐换成了舞蹈乐曲,场面很是嘈杂,伴随着恰恰舞蹈的旋律,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跟着跳起来,虽然我还不会跳,但谁都看不到谁,也就无所谓尴尬,怕被人笑。集体舞蹈就几个重复的步骤,我混在人群中慢慢地跟着别人的步伐,不一会儿就学会了。恰恰舞放完,紧接着是兔子舞,随着节奏的推进,人们不由自主地排成一条条的长龙,我双手搭在前面的人的肩膀上,前面的又把手搭在更前的肩膀上,如此很快接成了一条条长龙。大家的情绪高涨,沉迷于欢声笑语中,会跳的,不会跳的,均各得其乐,仿佛我们正处在天堂的顶端,一切苦难皆被抛之脑后。

连续放了几首兔子舞后,我们累得说不出话来,汗水涔涔流下,灯光又渐渐地亮了起来,三十二步的节奏在幽暗的灯光下愈加强烈。在灯光中,我看到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每个人都戴着千奇百怪的面具翩翩起舞,怡然自得。轻缓的音乐过后,扬声器响起了慢三的节奏,咚刹刹……咚刹刹……,随着节奏的推进,灯光又渐渐黯淡下去了。

“一对一对的,身边的人谁都可以,大家都跳起来!”主持人站在中间手持麦克风喊道,但她还是戴着面具,与“民”同乐嘛。

我从来都没跳过双人舞,但想到谁都看不清谁,就混在人群滥竽充数地跳着,目光却在搜索舞步娴熟的人。实在太累了,我慢慢地退到一边,但时不时有恶作剧的人拍我的头,转过去头看又不知是谁,心里不免有一点点的怒气,竟然敢作弄我?想到会不会是郑泽天,但又不好肯定。人群中传来女生的尖叫声,我偷偷地笑了,应该是郑泽天的“杰作”。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和我一样白色大衣的人走到我跟前,她停在我前面看了看我,我看到她的鞋子知道是个女生。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轻轻地揭开我的面具,我傻傻地望着她许久说不出话来,她可能认错人了!正当她把面具戴上我的脸时,我从她手中接过面具,然后夹在腋窝里,她站在我面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伸手去揭开她的面具,看她到底是谁,竟那么大胆!没想到她闪在一边,急冲冲地跑到人群里去。好奇心驱使我弄个究竟,我马上戴上面具紧跟着她,我听到她的笑声,可能她觉得好玩,其实我只是觉得好奇,仅仅想看看她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揭我的面具?她向后退着,我忙跟她解释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她是谁,但她一直摇着头,这更激发我的好奇心。人群中一对对戴着面具的人跟着节奏轻盈地跳着,我背着手大声到对她说:

“我不看你了,你会跳舞吗?”

她点点头,但又缩住了,“你不可以揭开我的面具。”

“好,我答应你。”我双手举起来,做出投降的样子。说着我向她走去,她的手大方地搭在我的肩上,我右手则放在她的背部,靠近后才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婴儿的味道。

她很热情,一步步耐心地带我,我时不时踩到她的脚,虽然彼此不知道是谁,但怜香惜玉恐怕是大部分男生的本能,我自然也不例外,一直低着头谨慎地跳着。

“把头抬起来,跟着节奏就不会踩到我的脚了。”她反复强调着,其实,她越是强调,我越是害怕踩脚。

第一次搂着女生的腰跳舞,十八年来的第一次,虽然也曾搂过易筱,但我们从未跳过舞。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使我感到有点眩晕,我很想揭开她的面具,但始终不敢开口,就这样,我沉醉在如此美妙的环境中,主持人换了几首不同的舞曲,但我们还是在一起跳,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学,心中竟有莫名的快乐。

舞会持续有一个小时,万圣节晚会在兔子舞中走向**,我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接龙,感到手心热热的。当会长说放最后一首兔子舞时,大家跳得更起劲更狂热了,灯光伴着阵阵绿色的烟雾,忽闪忽亮,主持人即会长手持麦克风站在我们包围的圆圈里,大声地说:

“我们英语协会要感谢今晚到来的朋友,感谢你们一如既往地支持协会的活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后要找一个更宽阔、更自由的地方一起度过美好的万圣节之夜,好不好?”

“好!”大家在欢呼声中回答道。

“好不好?声音再大些!”

“好!”这次嘹亮的声音,震荡在空气中,我听到她咯咯的笑声,自己也高兴起来。

如果舞会结束我还不知道她是谁的话,晚上我一定睡不着的,白天也可能会胡思乱想,大家正跳着,趁着这热闹时刻,我壮着胆子把她拉到一边,然后请求她让我揭开看看,并强调我没有丝毫恶意,还举手发誓。刚开始她还摇着头不肯,但我说了很多话,表示仅仅想看一看,最后她拗不过我才勉强点头答应。

我没有摘下自己的面具,伸手轻轻地揭开她的面具,一看傻了眼,原来是和乔小默一起进来的女生!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微笑着没有说什么,心里可能在想:看到了吧,看到了就帮我戴上。我重新帮她把面具戴上,她摇摇头说既然脱下来就没必要戴上去了,还把我的面具也摘下来。我们把面具放在一旁,重新混入人群中,场上只有稀疏稀疏几个人没有戴面具,包括我们,会场的几个角落的灯光开始亮起来,轻盈的舞步投下轻荡荡的影子。她的舞步是那样的娴熟,在她的散发出的香味中,我渐渐感到自己无法自持,但还是强装镇静地看着她的脸,瓜子脸上的弯弯的睫毛下闪动着黑色纯洁的眸子,眼圈有淡淡的紫黑色,显然睡眠不足,嫩白的脸颊镶着秀美挺真的鼻子,柔顺的黑发自然地披在双肩上。她看到我一直在看她,幽幽地对我说:

“我能从你的眼睛看到我自己的脸庞。”

我愣了好一会,心想她怎么说这样的话,对她所说的,我只是傻傻地笑着,当问到怎么会跳舞时,回答说以前是学校的舞蹈队。

万圣节晚会是在华尔兹舞曲的演奏下渐进尾声的,这时,体育馆里的灯全都亮了。在明亮的灯光下,八对着盛装的学长从会场的一个角落慢慢地跳出来,十六位师兄身穿西服、脚穿皮鞋,师姐则穿着统一式样的晚礼服,他们跟着节奏轻盈地跳着,那优雅的舞姿、娴熟的舞步,轻柔洒脱、起伏有序,令在场的大多数人汗颜。

万圣节之夜在众人的掌声中、欢呼声中结束,离开的人,心里都装着一个梦——挑战自我,挑战大学的梦。要把对别人的羡慕当作提升自己的动力,也要让别人来羡慕自己!

林释是干事,要留下来做事后清理工作,我拿回了记事本。当我恋恋不舍地走出会场时,心想,这应该是我大学以来最快乐的一次,郑泽天从后面叫着我的名字追上来,走到我跟前时,埋怨道:

“怎么要走也不等我,我找你找了很久。”

我歉意地对他笑了笑说,“刚才太兴奋了,忘了自己正走着回去。”

“那个女生叫什么?”他喘着气说。

“哪个?”我突然意识到他说那个女生的含义,随即改口说,“咦,我怎么就忘了问她的名字!”

“你真傻!我看到你们不是在一起跳舞吗?”

“是啊,我忘记问了!”

“傻逼!她长得好漂亮啊,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

“如果换成是你,我觉得你还不敢问呢。”

“为什么不敢问?”他抓住我的胳膊停下来激动地说。

“好,不吵了。”我挣脱开他的手,感到很痛,使那么大的劲!

我们一路沉默着。今天晚上是我最快乐的一次,也是最自卑的一次。在学校里,漂亮的女生我见过,有才气的女生我也见过,但像她那样既热情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女生,我还真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心里禁不住一阵甜蜜,但随即又有些内疚,倘若易筱知道了会怎样呢?但大学就是亚社会,不可能也没必要因为谈恋爱而忽略了恋爱圈子以外的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恋爱本身的意义也就值得怀疑了。

“能和那样的女生跳舞,你是三生有幸啊。”郑泽天愤愤地说。

“是啊,我也觉得,如果你足够幸运,你也可以。”我微笑着说,实际上是自己太兴奋了,从会场出来到现在都是笑嘻嘻的。

第二天醒来,竟然模模糊糊地想起了昨夜做梦时梦到和她跳舞的情形,且问了她的名字,但睁开眼睛后却想不起来了。

万圣节晚会后,我较以前平静了许多。不久,我代表行政管理系参加了学院里的演讲比赛,经过两轮的角逐,付出艰辛的我终于进入了决赛,但最后还是被遗憾地淘汰了,在选手点评阶段,评委说了一句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话:演讲时切记身子不可随意晃动,这是你得分低的主要原因。

失败的那几天里,我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中:迎新晚会上多才多艺的学长,万圣节之夜舞姿优雅的师兄,演讲决赛遭淘汰,家庭经济拮据、只靠刚毕业的姐姐支撑,妹妹读书不努力,女朋友小孩子气、不懂事,转系渺茫……,一件件伤心事如电影画面般从脑海里一一掠过,一向不能忍受被旁人漠视被旁人忽略的自己,如今也仅只能在角落里咽下苦楚。刚入校时意气风发、满腔抱负的男生如今已有了老气横秋的疲惫,是什么销蚀了我们的意志抑或梦想?

我把信纸铺开放在桌子上,刚开始短短的几行字,我却泪珠与笔墨齐下,不争气的眼泪簌簌而落,字迹已模糊难辨。我在信中告知自己处在度日如年的困境中,一口气写了四千多字的长信后,竟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想到我很快地收到姐姐的回信,;来信的结尾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你真的那么迫切需要转出去吗?人,有时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倾向,认定了就不愿接受其它的可能性,如果你认为你没转专业不行,那就努力吧,还有要参加班干部竞选,尝试一下未尝不可,不能对什么事都表现得不屑一顾。

满腔抱负的新生迫切干一番大事业来证明自己的不凡,但在现实中却遇到众多无法想象的困难,所以他们烦躁、他们悔恨、他们绝望,这是新生共有的弱点。但一段时间后,稍有一点小小的成就,他们又恢复原来的满腔热血。所以,姐姐想让你记住一句话:改变你能改变的,接受你无法改变的,志在人为但又相信天道酬勤,世上永远也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

你会是个有出息的人!

我热泪盈眶地反复阅读着姐姐的回信,心里默念道:亲情的爱永远是无私的。姐姐的回信改变了我很多关于生活的看法,也明白做好一件事情的不易。

说来惭愧,到学校那么久,还没真正地走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明天是星期天,我决定好好逛逛,放放松松自己。有这念头压在心上,睡觉也不安稳,次日醒来时才六点,望到窗外天刚蒙蒙亮,也就不再睡了。

漫步于校园的心情,对于新生来说,是很微妙的。我沿着苑南路的方向走去,看到南园的邓析堂,那里是法律人起始的地方。

路边有许多学生在拍照,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容光,他们应该是外校的学生吧,向我问路,我怎么懂呢?学校的很多地方都还没去过,甚至有的连名字都不知道!

正走着,远远就望见了“一湖波澜”的文波钟楼,我一路小跑过去,到九孔桥边,看见几只鸭子正游过桥孔。湖畔的南面,几个女生手里拿着面包和小白鹅嬉戏,小白鹅见的世面不多,因此对人似乎没有丝毫畏惧心理,鹅妈妈则在不远处耐着性子鶂鶂地叫着,仿佛在召唤它们回到自己的身旁,但小不点们却一点也不理会鹅妈妈的良苦用心,依然伸着短短的脖颈追赶着面包,大白鹅偶尔也会啄食女生扔落在草丛的面包屑,然而始终谨慎地伸着长长的脖颈张望周围的人。可能注意到这边的热闹,湖面三五只灰毛鹅并排着向这边游来,湖畔还有几只灰色的鸭子,整个身子陷进杂乱的水草中,欢快地吃着食物。

我站在桥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远处随风传来女生的阵阵欢笑声,穿行于九孔桥上的行人偶尔会停下来俯瞰桥下嬉戏的鱼儿。

习习的微风拂过脸庞,让疲惫的自己感到一阵舒心的凉爽。这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环顾四周,看到南面有个女生向我挥手,我走近才看到原来是乔小默。

“小默,是你,”我抱歉地说道,“我近视,看不清是你。”

“你不是戴着眼镜吗?”,乔小默嘟着嘴说,“我生气了,叫你叫了那么久都没应我,我以为你不跟我说话呢!”

“不好意思,我哪有那样,”我摘下眼镜递给她说,“你看,这眼镜度数不够的。”

“为什么不再去配一个?”

“我啊,”我笑着说,“如果配的度数和实际度数相差不大的话,我眼睛会发涩发痛的。”

“哦,”她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好久没看到你了,我们住的公寓又和我们离得远。”

“是啊,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出来转转,没想到会碰到你。”

“心情怎么不好了?”她把手里的面包扔给小鹅对着我说,“旁听得怎样了,还适应吗?”

“太累了,总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还有事吗?”

“没有。”

“走下来吧,我们谈谈话。”

我在她身边坐下,且看到身边顽皮的小鹅,笑了。

“我觉得你太压迫自己了,应当放松一下。”

“不是不放松,是放松不下。”

“你要找个读法学的女朋友才能轻松些。”

“我的爱好很多的,我还喜欢新闻、文学,那我还需不需要再找几个。”

听到我说的话,她笑了,“你说的也是。”

“你还是一个人吗?”

乔小默咬着嘴唇,顿了顿说,“我没人要啊。”

“看你说的什么话,这么漂亮还没人要,我还为你担心太多人追你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呢!”

她笑了,“现在还没人公开追我。”

“那由我开第一炮吧,我公开追你。”

“好啊,”她笑着说,“那你要带我去咖啡厅,而不应当是让我坐在草坪上。”

“我怕你会拒绝。”

“我不会拒绝的。”

“那我以后就要开始约你啰。”

“随时欢迎。”

说到这里,我们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这时我注意到几个正在逗鹅的女生中,有一个的女生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但一时记不起来,就看着她们。

可能乔小默注意到了,因为她用枯枝刺我的大腿,并说:

“你在看什么?”

“没有,我觉得有个女生的背影好熟悉。”

“你说的是哪个?”

“穿裙子……,”我还没说完乔小默就呵呵地笑起来,“原来你的记性那么差!”

我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皱着眉头看着她。

“她跟你跳过舞的。”

“哦,”我点点头,“难怪那么熟悉,不过你别笑我,我没看到她的脸。”

“那天晚上回去时她跟我说误把你当作我揭开你的面具,后来被你紧跟着不放,她还向我询问你的名字呢,没想到你倒把她忘了。”

“我没忘,我看不到她的脸!”我辩解道,同时自己也笑了。

“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没说什么,如果再说什么我就怀疑你们了。”她用一种不寻常的眼光看着我发笑,且说,“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我看到她的眼神很不一般,就说,“不要了,免得今后还被你笑。”

“谁要笑你。”正说着,她就朝女生那边喊了几声,最后有一个女生转过头来,我认得就是万圣节之夜教我跳舞的那个女生!

“你朋友来了。”

她慢慢地向我们走来,手里还拿着面包片,我心里稍微紧张一些,她走到我们前面,我对她微笑着。

“哦,我认得你。”她也笑了,露出洁白的皓齿。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乔小默招呼她坐下,夺过她手中的面包,径自走到湖畔去,嘴里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我们坐着,彼此都感到很尴尬,刚开始我们谈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最后才知道原来她叫白苏,而且是乔小默的老乡,都是重庆人。我们漫无边际地谈了很多,从她的家乡到我的家乡,和她交谈较深入时,才发现白苏其实是一个开朗热情的女生,之间少了分拘谨,自然谈得比较开。到吃午饭时,由于我没带饭卡,本来想转身回去的,但被白苏拉到食堂吃午饭,她刷的卡,小默则被几个死党硬拉到外面吃饭。吃完饭后,觉得彼此都没有什么事要做,就和她在湖畔的椅子上闲聊了一下午。

前面是平静的湖面,看上去总叫人舒心,椅子旁边休憩着几只灰色的鸭子和白色的鹅。鸭子老是用它那嫩红的扁嘴啄旁边的小鹅,小鹅索性把尾部朝向它。看到这种情景,白苏笑了,很亲切的笑容。

那一下午,阳光被厚厚的白云遮住,天气不是很热,旁边有高高的树遮挡住穿过云层的阳光。有时会有巴掌大的鱼跃出水面,又一下子潜进水里,湖面上荡漾着一圈圈涟漪。

那个午后,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家乡的、关于学校的、关于朋友的。当她得知我的家乡离大海不远时,我看到她的眼睛闪闪的,和照在湖面上淡淡的阳光一样明亮。白苏愉悦地说,“我很喜欢大海,小时侯从电视里看到的大海是那么地广阔,那么地一望无际,蓝色的天与蓝色的大海连接在一起,分不清是天还是海。”

“是的。我读中学时去过好多次,那时都是和同学骑车去的,男男女女一大群人, 女生通常会带很多东西。”

“你们真幸福!”

“你那么喜欢海吗?”

“嗯,以前我只去过一次,就没再去了。”她那水灵灵的双眸一闪一闪的,我觉得她的眼睛有如大海般湛蓝。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陪你去看。”顺着她的话,我说了这句意义不大的话。

“真的?”她很高兴地伸出手指要我和她拉钩。

她的反应令我感到有些惊诧,这许诺谁还会记得?许多年以后,我们都已经长大,谁还还能记得曾经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

“真的,希望有机会,我还可以请你吃海鲜,活生生的小螃蟹,把它们浸渍在高浓度的盐水里,它们会死去,大概五六个小时后就可以吃了。”

她默默地听着我讲述她所未曾听过的新鲜事,脸上的惊喜最后只剩下喜了,她眨眨眼说,“那太好了,你敢吃生螃蟹我也敢吃!”白苏挪了挪身子,“我经常在睡梦中都会梦到自己坐在一叶扁舟,没有方向地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大海。”

“好的,我答应你,还要给你捡很多很多的贝壳。”

午后的阳光从大树杂乱相间的叶子照射下来,我仿佛看到夕阳下的白苏摇着小船,船头放着满满的一篮子贝壳和鹅卵石,从海岸划向大海的深处,一直到遥远天边……

白苏说以后要当一名记者,所以就选择了新闻学这个专业。当问到我为什么选择行政管理时,我满脸忧伤地向她道明专业被调剂的苦闷。

“那你不喜欢现在的专业?”

“一点都不喜欢,我看了发下来的课本,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那怎么办?其实我觉得要适应生活,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不喜欢就可以的。”

“难道就这样默默地读完这个专业,以后找份不喜欢的工作,娶个不喜欢的妻子,糊涂地过完一生?”

可能她对我激动的反应感到有些诧异,但很快顾及到我的感受,继而温和地说,“其实法律是很好,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那么你就试试看能否调换专业。”

“我问了师姐,她们说下学期可以通过考试转专业,学校择优录取。”

“那就太好了,学校既然提供这个渠道,你就要抓住这次机会啊。”

“嗯,前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可能会比较难,但只要有一线机会,我就不可以放弃。”我若有所思地说。

“是的,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我有个高中同学考上法学院,如果你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比如要她的笔记之类。”

“真的啊?谢谢你。”我感激地看着她说。

“没什么。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以后有时间一起还。”说到这,她仰起头,笑声让人感到很是温馨。

“我不还你,就算我白吃了。”我也跟着笑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有很多姐妹,你敢不还,不要说我人多势众欺负你。”

“你跳舞真的很好!”我突然想到万圣节晚会来。

“以前我是学校舞蹈队的,每天傍晚放学都要留下来训练,我们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市的表演呢!”她说话时摆出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是啊,我觉得你们挺好的,素质教育应试教育一齐抓。”

“其实这更是一种爱好,听乔小默说你国庆没回去。”

“嗯,我们太远了,不像你们,能够逆长江而上。”

“谁还坐船!从武汉到重庆,要好几天,我们都是坐火车的。”

“对了,你生活在江边的,会游泳吗?”

“肯定会啦,小时侯爸爸妈妈经常带我去游泳的,不过我们大部分去游泳池,谁还跳到长江去游,命不想要啊。”

白苏的谈吐轻松幽默,似乎我们就像老朋友相聚,但我同时又为眼前这个漂亮温柔的女生会游泳一事感到怀疑,就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她。

“太阳快落下了,我们到处走走吧,坐得腰都酸了。”她站起身用握成拳头的手轻轻地捶打腰间。

我也站起来和她并肩走着,“学校好大啊,走走都累了,文波楼和文澜楼离我们公寓又很远,要骑单车才好。”

“是啊,自己有车子,可以去周边的学校逛,多好啊。”

“你们新闻学院的住在哪?”这句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早就知道她和乔小默是室友,而且乔小默就住在临湖公寓。

“临湖公寓。”

“我们住环湖公寓,来文波文澜上课你们比我们近一些。”

“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湖畔有一座独角兽石雕?”白苏似乎没关注我说的话。

“……”我摇摇头,继而补充道,“独角兽,是不是灋?我们学校有吗?”

“就是那个东西,反正是和法律有关的。”

“在哪里?”

“走,我带你去看,就在文波钟楼北面,我知道你一定会比我更喜欢它。”

我们走到九孔桥,看到九孔桥边上的荷塘里满满的一塘荷花,荷花竖起长长的杆,杆的顶端有紫色饱满的花苞。我跟着她,穿过九孔桥,看到夕阳的余辉洒在湖面,星星点点地反射出金黄的光亮,突然感觉到走在身边的白苏的身影竟是如此的亲切与熟悉。

确实,钟楼北面,在安静的晓南湖畔,伫立着一尊**的独角兽,它甚至比模拟法庭更**。晓南湖的安静,更衬托了独角兽的威严,它象征着法治的尊严。

我双手轻轻地抚摩着它的头部,感到有一种厚重的感情凝结在心中,眼里充满泪水,心底有个声音默默地响起:“为什么我会被排斥在法学院的大门外,仅仅是因为法学录取的高门槛,仅仅是因为我的分数不够高?如果我能进入法学院,我一定会……。不管怎样,一定要转进法学院,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如果这次机会放弃了,我会后悔一生的。”

“你没有它高。”我听到白苏笑着说。

我背过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为了避免白苏看到,我拭去了泪水。

“崔宁,底座上刻有一篇诗赋,我念给你听,你要仔细听哦。”白苏屈膝蹲在石雕下:

荆楚气象,盛世中兴,

学堂石刻,角兽狰狞。

报书蒙训,四岁曾经;

朴心依旧,谨为斯铭。

南湖水长碧,西窗月复盈;

流光逝春梦,浮生聚果萍。

千里功名著,不愧班生;

六载沧桑换,重会良朋。

当时八百学子,今日四方群英。

别后往事,促膝倾听;

珍重明日,执手叮咛。

荀卿授法,非子推刑。

感师之深重,难赋心情;

喜桃李秾华,略报园丁。

孔子文章作,瑞淑白鹤鸣。

或曰: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

“写得好好哦,”白苏念完后仰起头看着我说,“文章写得好好,感情宣泄得很自然,读来有种抚今追昔的感觉。”

我感到有股沉重的闷气压在心头,这时注意到太阳已经沉隐到后山去了。

天色将暮,夜的帷幕将把晓南湖罩住,湖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对男女,他们的对话还没有结束,但他们的面孔已渐趋模糊。

**的独角兽,将守侯又一个宁静的夜晚,无论风雨。

我注意到她旁边的女生似笑非笑的样子,就问道,“你也是英语协会的?”

万圣节是儿童们纵情玩乐的好日子,它在孩子们眼中,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节日。夜幕降临,孩子们便迫不及待地穿上五颜六色的化妆服,戴上千奇百怪的面具,提上一盏“杰克灯”跑出去玩|。“杰克灯”的样子十分可爱,做法是将南瓜掏空,外面刻上笑眯眯的眼睛和大嘴巴,然后在瓜中插上一支蜡烛,把它点燃,人们在很远的地方便能看到这张憨态可掬的笑脸。

英语协会作为宣传西方文化的协会,万圣节自然也就成了英协的主要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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