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船渐行渐远，他会转过身看向了远处的一匹战马，上面坐着的是大宋的三王，郓王赵楷。

“文正，官家召见你，随我走吧！”赵楷看着已带着银面具的蔡鞗，他不由笑道：“饕餮鬼面，你这倒是有意思，原本一个文弱的书生，居然能够在金国弑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厉害啊！”

郑居中等人不说话，蔡攸在一旁也不说话。

尽管王黼如今虽然不到五十，但是一直跪在那里，难免膝盖承受不住他的身体重量，还是硌得难受。

蔡鞗闻言一笑道：“不满郓王，那日我可是已经置生死与度外，可能是想要活着从金国回来，就爆发出了常人不具备的战斗力，所以人还是有着求生欲才能够活得更久，随波逐流就只能等死了。”

文德殿中，宋徽宗赵佶端坐在座位上。

“王黼，你为何要隐瞒实情不报，朕的大宋江山就是你欺上瞒下的舞台吗？”赵佶愤怒地看着王黼，虽然这段时间没有蔡京在旁，这王黼也废了不少之前的政策，落得了一个好名声，但是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都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赵佶看不到，不代表掌管皇城司的郓王赵楷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他的专权做下的铺垫。

王黼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作响，他哭噎着道：“官家，那方腊打着的旗号是诛杀朱勔，老臣虽然也有罪过，但是却也是真心为官家办事，辽国使团使宋这段时间，老臣是一直压着方腊的事情不曾奏报，一则是落了辽国使团耳中，使得此次谈判实力，另外也担心官家为此担忧，饶了您的兴致，所以老臣有罪，老臣这就带兵前往江南，与那朱勔共同镇压方腊！”

蔡鞗耸了耸肩，这家伙比自己小，却让他称呼其为赵兄，倒是有些意思，他作揖道：“赵兄，请！”

唏律律……

骏马驰鸣，一跃而过。

蔡鞗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想到是因为作为大宋的使者。

此刻蔡鞗一张银面在身，遮住了他那张与世无争的双眼。

泛舟北上，也算是蔡鞗送给才自己的好友以及学生最终的礼物。

十里亭。

赵楷也拍马上前，紧随其后。

众人就这样一路向京师方向而去，直奔皇城之中。

他已经煽动了不止一下翅膀，从大宋到金国再到辽国，无数次的震动象征着这个世界将会发生无数次的变化。

耶律习泥烈与耶律大石最终同意答应给两个州，没有再讨价还价，最后再归还六州也要等辽金战争结束之后再派使者相谈。

蔡鞗知道这一天不会到来，船上的故交，不知道因为是否会因为他蔡鞗的出现，改变未来的人生轨迹。

赵楷听及此言，倒是好奇蔡鞗为何会有如此感受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文正莫不是还在担心辽国？”

“辽国不足为虑，郓王很快就能够知晓，时间也不短，两三年的光阴，足够让我们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切，当然我也愿意相信我的话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正好我还可以过一把自己作为纨绔的瘾。”蔡鞗呵呵一笑，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扬鞭说道：“郓王，请！”

“官家，前往平叛的将官前不久有书信传来，说方腊的确是因为朱勔，故老臣还请官家罢免应奉局！”童贯看着赵佶，很是诚恳地说道：“若应奉局不罢免，则江南民怨难消。”

王黼看向了童贯，眼神中的话语似乎在乎，我这里已经打压了一下朱勔了，你这里居然要直接罢免应奉局，你这不是官家的命根子嘛，未免太大胆了。

“蔡攸啊！你跟随老太师曾经也在江南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感觉如何？此次镇压，是否顺利？裁撤应奉局是否得当？民心是否归附？”赵佶看向了少宰蔡攸。

蔡攸虽然没有什么才学，但是在广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混的个八面玲珑，他闻言回道：“回官家，臣在江南虽然跟随家父游历过，虽然不甚熟悉，但是却也知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应奉局的设立并无有违民意，有违民意的是那些臣子却不遵从官家的意愿，按照国策进行，图谋其中的利益，就凭借此举，当撤！”

赵佶闻言眉梢一挑，他又看向了一旁听政的赵桓说道：“太子，你的意见如何呢？”

赵桓没有想到他的父亲居然会问策于自己，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按照常理而言，这件事情都不会有他的参与，此刻心情略有激动地道：“儿臣附议，裁撤应奉局，以平民怨，若是童太傅所言属实，予以严惩朱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郓王赵楷与蔡鞗已经到了门外。

赵佶于是让人通传二人进殿，蔡鞗入了大殿之后，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聚集了这么多的人于是他乖乖地在赵楷的身后，摘下了银色的饕餮面具。

“郓王既然来了，刚才谈及裁撤应奉局的事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赵佶看向了赵楷说道。

赵楷闻言于是奏禀道：“臣以皇城司探子搜集到的消息，根据搜集的信息，儿臣得知江南朱勔依仗手中的权利，构建了一条以朱家为首的江南小朝廷，多数的州县官员皆出自朱家门楣，献媚者众。为官家献上的花岗岩则是压榨的民脂民膏，从府库支取的百万银钱却中饱私囊，如此为官之人，儿臣附议太子所言，不但要裁撤应奉局严查，更要严办朱勔，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王黼心里咯噔一下，看这表情就能够知道这家伙与朱勔没少暗地里交流。

“无故支取府库银钱，竟有此事！”赵佶怒了，他看向了王黼道：“王卿，你可还有要补充的？”

“叫赵兄！”赵楷笑道。

这一别，怕是终生在难相见。

他拿着手中的一截柳枝，看着船上舞动柳枝的少年，脸上不由一笑，终究还是一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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