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出来的？”穆鲁列纳闷地问，“我怎么不记得有？”

“好像真的有。”欧塞尔想去碰一碰那个魔杖，却在距离魔杖一尺之外便收回了手，“对，有一个红色的坠子。”

“我们曾经一起仰望

很高很高的树木

莫娜的声音在莉莉娅耳畔响了起来“是他女儿亲手给他做的哦。”莉莉娅眯了眯眼睛，又听她接着说，“那坠子迪沃斯可是珍惜的很，想必是后来离开的时候也一起带走，一起埋进土里去了。”

“看不见了？”

“我前一阵子还见过他，他正准备离开阿布拉森林，说是要体验一下身为什么都无能为力的人类的生活，便贼兮兮地离开了。”欧塞尔挑起嘴角笑道，“我还就不信他会老老实实地做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白痴。”

穆鲁列哼哼了两声“还挺厉害，做人？他又不是没有见过人类平时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傻兮兮地砍柴生火，一天三顿顿顿不能少，简直就是饭桶。”他舒适地倚在展台上，微微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哼起了歌谣，平稳的音符带来的平静的感觉让欧塞尔很放松，他将白祭祀抱在怀里，用自己冰冷的身体去感受着来自那个小火苗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

“她怎么又昏过去了！人类都这么个鬼样子吗？”穆鲁列抱怨起来，连忙把莉莉娅手里的魔杖拿了过来，直接盘腿坐在她身边仰头看着欧塞尔“我怀疑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不应该啊。”欧塞尔也坐下来，锁着眉头道“她之前的表现不像是莫娜，可是迪沃斯的魔杖她又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等她醒了问她吧。如果她真的知道关于莫娜的一些什么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一根杖子。

那是一根灰扑扑的，没有任何光彩的弯弯曲曲的手杖，唯一令人觉得不错的就是嵌在上面的一颗绿色的宝石，但是上面像是被灰尘所掩盖，仿佛只要轻轻一擦就能看到原来的流光溢彩。

“这是……？”莉莉娅有些疑惑地问道，她觉得一阵目眩，伴着耳畔的轰鸣，脚步踉跄了一下，又立刻抓住了身边的展台边缘。

莉莉娅与欧塞尔的目光一起转到了穆鲁列身上。

“嗯。”穆鲁列应下来，把魔杖凑到眼前来仔细地看，“我也没看到这里有缺什么的痕迹呀……如果猫头鹰那老家伙还在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穆鲁列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便把魔杖随手一扔抱怨道。

“他看不见了。”欧塞尔说道“就算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少东西了。”欧塞尔还没说话，莉莉娅率先出声了，她指着魔杖颈部的位置，“这里原来应该放着别的什么，比如说一个挂坠或者流苏，那应该就是魔杖除了迪沃斯之外的另一个魔力来源。”

“为什么迪沃斯的魔杖会在这儿？而且，为什么我拿着他的魔杖不会有任何的不适？”穆鲁列忽然有些奇怪地走出来，把魔杖递给他们看“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可是在我记忆中，迪沃斯那个老家伙的魔杖，就是这么简陋的。”莉莉娅接过魔杖，忍着一阵阵的眩晕，在白祭祀悠悠的光芒下细细地看着那根魔杖。

莫娜竟然还在笑，她像是在讲述什么笑话一样讲着从小待她如己出的老师，这种态度令莉莉娅感觉到非常不舒服，她刚想开口指责她什么猛地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指责她，毕竟当初的她也常常不尊重负责教导她的嬷嬷们。

“你想不想看看当初我是怎么把他埋起来的？”莫娜像是恶魔一样伏在莉莉娅耳畔，轻声问，“你想看的吧，你可是莱尔斯顿的小魔头呢，来做我的接班人吧小魔头。”

上面坐着一只黑乎乎的猫头鹰

他对我们说着

我能看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天上还有一只巨大的太阳

它散发着漂亮的光……”

这首歌是莫娜自己编的，她常常在下雨的时候抱着佩阿洛，倚在穆鲁列身上，笑眯眯地对刚刚飞下来的猫头鹰唱着，在一旁壁炉里燃烧着的蓝色的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暖融融的氛围总是令人难忘，所以穆鲁列直到如今都没有忘记那首歌，他甚至还记得莫娜那顺滑的袍子布料划过自己脑门儿的触感。

欧塞尔听见这首歌的次数很少，那段时间他与菲林在一起的时间增加了，两个人一起穿梭在森林中逮捕着食物，感受着风和露珠，下雨的时候一起依偎在山洞里安静地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你可不可以多唱几次？”欧塞尔问道，“我没有听过这首歌，是讲莫娜与你们一起的事情的吗？”欧塞尔歪着头看向倚着展台快要睡着的穆鲁列。

穆鲁列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记得很清楚……就算我睡着了我也能唱出来。”

“猫头鹰呀猫头鹰

你为什么要落在我们这黑漆漆的城堡里

这里没有好远好远的地方，也没有散发着漂亮的光芒的太阳

只有一个每天攥着他的魔杖躲在房间里的老头儿

还有一个不能碰月光的丫头

她每天都期盼着、期盼着

那个老头儿能放开他红彤彤的坠子

带着她一起去感受一下

据说温柔又美丽的月光……”

穆鲁列果然睡着了还能把歌儿唱完，欧塞尔却在听到某一句歌词的时候浑身一震。

【放开他红彤彤的坠子】

这是不是说明那把魔杖上缺的就是这东西？

。

莉莉娅皱起了眉头，想反驳拒绝的时候莫娜又抢先了一步妥协道“乖孩子，你仔细想想，我是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的魔王吗？诶呀你别点头，那么你就不想知道那坠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吗？我不让你看他怎么死的了——你已经没有拒绝的机会了哦。”

穆鲁列兴高采烈地说“这是迪沃斯的魔杖。”

欧塞尔的表情藏匿在黑暗中，可他就算是愤怒，也没人愿意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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